精真之馬 第五七三章 沒原因的事

    第五七三章沒原因的事

    「嘉爾的梅黎細妮。」檀迦經師道。

    「「是。尊者。」

    「為最後訂正辨經辭，你可以佩戴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因為，在玫龍世系，這是可以辨鑒靈魂唯一的證辭。同時，這也是你能夠佩戴火珠飾綴的唯一理由，不僅僅是出自意願。」檀迦經師道。

    「玫龍世系的族規曰:因為一個確定的理由，而佩戴火珠飾綴，是合宜的。即便觸劫，也可以被經師以圓覺的智慧來化煞。」迦利經師道。

    「是這樣。因為當玫龍世系的經師們知道這件事時，他們已經帶着圓滿的經句，一同承載確定做事後的因果了。」迦利來朵解釋一下，以便族人們可以明白這樣完整做事的理由和過程。

    「是這樣。」

    「沒有可以憑藉單純的意願，就嚮往着能用欲望佩戴火珠飾綴。這才是瑪可伽美什與梅黎細妮辨經的初衷。也就是玫龍世系諸神和四經座的本意。同時，也是過程。」

    聽罷四經座按部就班的話，瑪可伽美什和誦經堂人，還有大殿的眾人們一共默然垂首，毫無疑義了。大殿裏頓時一片靜穆。

    「承上位四尊經座的話。梅黎細妮接納你們賜予的司儀。」梅黎細妮致禮道。遂又猶豫地蹙縮着手腳，滿面彤紅，道:「可是……」

    「梅黎細妮，有什麼惻隱的事情嗎？」檀迦經師問道。

    梅黎細妮沒有直接回答檀迦經師的話。

    「嘉爾的梅黎細妮家族有個規矩。在梅黎家族時刻要做兩件事。一件事是梅黎家族神龕的事。一件事是自己的事。這兩件事都與原因沒有關係。」

    頓時，人們感到一陣驚詫的唏噓聲。在他們看來，沒有明確回答檀迦經師有關族事抉擇的話，是沒有禮貌的。

    「看看那個嘉爾人，可笑吧。嗯，我猜到:她總會有令玫龍世系諸神不夠省心、不愉快的那麼一天。」金嘉道。

    「她給玫龍世系的經尊講起條件了呢。我真為不識趣的她感到臉紅耳赤。」千番卉道。

    「嗯，我猜玫龍世系的人都認為:她，才是最難辦的一件事呢。太好笑了。」久古麗拉生氣地搖搖頭。

    伴着人們的私怨聲，瑪可伽美什也莫名其妙地搖搖頭，「嗯，她的事真多。」

    「可以。玫龍世系的人。出於家族的規則，玫龍世系的諸神是允諾的。」檀迦經師道，「經曰:為了輝煌的接近，需要短暫的分離。這是用敬畏心——記住珍貴。嘉爾的梅黎細妮，我是這樣感覺的。玫龍世系的諸神答應梅黎家族人要做的事了。」

    梅黎細妮終於流露出欣慰的微笑。她又像個歡悅不拘的孩子一樣。

    當她忽然轉身的時候，只見梅珠媽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靜地站立在梅黎細妮的身後。

    「親愛的梅珠媽咪，我正要找的就是你呢。」

    「就是為了追上那個不聽話的、穿不住鞋的腳。」

    梅珠媽咪說着，蜿蜒地伸出溫軟的手，「當你在大殿行罷成人禮。就不是任性的孩子了。梅黎家族神龕的規矩就在訓上你了。懂嗎？梅黎細妮。」

    梅珠媽咪朝向大殿雲盤諸神，致曰:「玫龍世系的諸神啊，梅黎家族轉眼會帶給玫龍世系諸神——一個新鮮的孩子。這也是我天天給神龕說過的話。」

    「親愛的媽咪，你聽見過:我給梅黎家族的神龕說過的諾嗎？」梅黎細妮說着，忽然朝向大殿外光輝燦爛的光瀑，綻開細柔的臂膀，垂淚道:「可敬的梅黎捷阿爸，就是為了不讓人喚你『永恆的懺悔者』。梅黎細妮才執意——要佩戴玫龍世系榮耀的火珠的。你知道嗎？」

    「親愛的孩子，梅珠媽咪早知道。只是不願意說。現在，媽咪要教會你——去穿上恐怖的鞋了。好嗎？」梅珠媽咪心疼都撫摸過梅黎細妮凌亂的頭髮。

    「嗯。親愛的媽咪。」梅黎細妮匆促的滴下一串兒眼淚，點點頭。遂被媽咪牽離大殿……

    大殿裏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原以為嘉爾的梅黎家族不是高貴門第，禮儀粗疏。遠遠不可與伽美什家族，瑪爾卓納家族和燁什家族相比，誰料，梅黎細妮的修辭令，已經觸碰到——月琉璃的巧工倕。」

    「難道你沒有辨出來嗎？她的聲韻讓萬感諧振，偶爾會有閃爍的光感。」

    「那會不會是《龍檀月光》提到過的『萬音素』？」

    「怎麼可能？等她一會兒佩戴上火珠，就知道像不像我們想像中的神話了。」

    「據說，祭禮司儀的規則，來自於神聖的語法。一旦梅黎細妮能夠佩戴上——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那就是接近於祭祀巫了。」

    小鞍揚暗暗地聽着人們的話，紅撲撲的小臉蛋兒漸漸露出緋紅的笑容，可愛極了，是嬰兒肥的那種。

    「嗯，你們說的沒錯。我想，這就是到時候，自己要給梅黎細妮姐姐要說的話了。」

    那些被驚到等我人，匆忙掩上嘴巴，生氣地瞪瞪小鞍揚，「都說衛鞍揚家生了一個怎麼調校都不開腔的石頭，沒想到跟誰一學樣兒，就變成愛饒舌的小野獸。」

    久古麗拉看着小鞍揚，「你可別跟上大人們的話，胡亂瞎說。你可要記住:玫龍世系的人，還從來沒有成功佩戴月琉璃的巧工倕火珠飾綴的先例。」

    「而那些能夠接近火珠飾綴的人，已經接近於半個神靈。」

    的確，在玫龍世系人們的感受里，玫龍世系能夠接近火珠飾綴的人，已經就是奇蹟了。

    所以，在他們眼裏，瑪可伽美什雙手能夠觸碰火珠，就已經是奇蹟了。要不是會伴隨異常可怕的驚兆，他們願意將誦經堂的瑪可伽美什視作玫龍世系接近圓覺經座的上人。

    檀迦經師和三迦利經師從梅黎細妮辨言的那一刻開始，其實，就已經在用心感受:這個從嘉爾湖畔來的牧羊者了。

    他們能夠感受到:梅黎細妮除了通曉玫龍世系的經典。而且即時化用、精密穿鑿辨詞的靈犀，顯然逾越了誦經堂的瑪可伽美什。

    因為，在整個完整辨難的過程中，幾乎瑪可伽美什的每一次辨難，都被梅黎細妮精謹而尖銳的言辭穿鑿通透了。

    而且，檀迦經師辨得出:梅黎細妮擁躉豐隆的音素。音素的精準與透澈甚至是不可挑剔的。在她用那些音素表達引用的經句時。

    那些沙玫花或達瑪花兒一樣，喜嬗蓬隆的萬感，詮釋經句，顯然要比世系裏人們更加豐富和磅礴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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