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真之馬 第五六二章 勇者辯

    第五六二章勇者辯

    瑪可伽美什看見梅黎細妮向自己行禮了。拱手致意，「來自嘉爾湖的梅黎細妮，瑪可伽美什的上席之位，玫龍世系大殿的諸神賜予辨經榮耀的光環。我不敢享納超越玫龍神靈旨意外、生命感覺多餘出來的生動。願從辯才的神靈那兒獲取——玫龍世系語法的權利。」

    「可敬的瑪可伽美什，我知道。梅黎細妮致禮於你，就是拜謁玫龍世系祭禮大殿經師上座四尊的司儀，也就是在拜謁不敢忘卻的玫龍諸神。」

    「嘉爾的梅黎細妮，你真的想要獲取——佩戴月琉璃的巧工倕的司儀禮嗎?」瑪可伽美什問道。

    「是的。瑪可伽美什。」

    「最深邃的目的，總有人喜歡用童稚帶有快樂的言辭來裝飾。在莊重的諸神靈面前，請你不要說哪怕是出於戲謔的謊言。」瑪可伽美什有意識地凝視了人群外、大殿一隅的小鞍揚。

    梅黎細妮毫不隱晦地循着瑪可伽美什的目光看過去。

    「是的，神聖的祭器與小鞍揚的笑話，在我真實的一顆心裏，其實毫不關聯。」梅黎細妮鄭重地道。

    「所以，來自嘉爾湖的梅黎細妮。你從今天接赤腳近大殿的那一刻起，一顆心靈的目光就是瞄射神聖殿堂的——月琉璃的巧工倕的火珠飾綴。對嗎?」

    「對，瑪可伽美神。第一次在玫龍大殿台階上說過的笑話，不可以作為梅黎細妮說謊的判據。」

    「沒有作為判據。梅黎細妮。只是要讓整個玫龍世系的人們知道:來自嘉爾的梅黎細妮就是一個靠近神靈時，也不知道敬畏心的人。而不知敬畏心的，在玫龍世系大殿面前是可恥的。這句話不是我杜撰的，而是出自玫龍世系良風美俗形成的慣例。」

    梅黎細妮通紅着臉龐，緩緩低下腦袋。

    「看罷，這就是永遠作為玫龍世系人判事依據的誦經堂的雅哲。」久古麗拉輕蔑地看着低下頭勢的梅黎細妮，「所以，總是有願意佩戴禮帽——前來請求各種事由或者性懺悔禮的玫龍人。」

    「這話就是事實。隱藏真實目的，走近大殿，的確是安全的。但是，妄想摘取玫龍世系大殿光輝榮耀的祭品。哪怕借戲謔辭也是帶有卑賤的罪惡的。」金嘉道。

    「你們說的就是事實。真實隱藏起來的目的，只有她一個知道。無辜的小鞍揚就是一個給她那目的心靈製作藉口的一個工具。每每想到這裏，我就會感到渾身戰慄。如果我隱藏這樣的感受，我站在神靈面前時，此刻已經感到非常難堪。這也算作嘉爾湖梅黎細妮帶來的過。不知道這會兒的她聽見了沒有?」千番卉撇撇嘴巴，自語。

    「不但聽見了。而且聽清了，聽准了。當然也聽懂了呢。」久古麗拉附和道。

    久古麗拉說罷，看着梅黎細妮，「別把別人數說你的話當成傷害。你可得記住:這畢竟是事實。雖然這一刻，我們所有人的話，在最後的『辨經』司儀已經不構成證辭。而且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因為忿怨，我還是要完整說出來。嘮，看那頭勢俯低得……」

    但是大殿裏除此而外的其他人，都是沉默的。

    他們知道:這畢竟最後辨理的裝飾者，是不配作為任何理由增益瑪可伽美什和誦經堂的。

    最後的定局——只可能在梅黎細妮和瑪可伽美什兩人之間生成。

    三迦利並沒有中斷——眾人在梅黎細妮與瑪可伽美什辨難過程中、繽紛肆意的觀點。

    他們知道:生命狀態的情味，就是連玫龍世系諸神也會感到惶惑的東西。最後，在梅黎細妮和瑪可伽美什之間設置對峙，就是在明確地對應勝與敗。

    「玫龍世系的經曰:平等的萬化啊，即便在精密尖銳的辨難巔峰，巍峨的高山也不必蔑視低徊在下的河流。」迦利經師道。

    「時空豐隆着無所不有的浩瀚的音聲。只是，此時的大殿，玫龍世系諸神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論辯中的兩個主因。」迦利來恪向着大殿裏的人群說道。

    「縱橫流淌着音聲的河啊。代表着玫龍世系蓬勃活現的無窮生機。上席位誦經堂的瑪可伽美什和側席位精進者的梅黎細妮，在無限疑惑的海河中，辨經辨難就是為了尋找玫龍世系淹沒在荒草中的真諦。可親的玫龍世系人，讓我們為了辨經的兩個勇士，讓開道路吧——」

    「是。神聖經座的尊者。」

    「是。維繫玫龍世系精美司儀的尊者。」

    「是。從方法論帶來的智慧尊者。」

    「是。無上的玫龍經句的承載之山。」

    ……

    此時，大殿的人們恭謹地向着四經座敬致不已。儘管在他們的心裏，有着各種各樣的分歧和矛盾。

    但是，在辯辭精真的場面，四經座和辨難者，就是玫龍諸神和經句所默認的。

    他們警惕:矗立不起來的道理，不亞於一座恐怖塌落的大山。尤其是來自靈魂的辯辭。所以，很快人群漸漸變得異常安靜了。

    「經曰:沒有敬畏心的人，哪怕是最小的一步。玫龍世系大殿的諸神，也不會讓他走進大殿來。可是，嘉爾的梅黎細妮來了。」梅黎細妮緩緩抬起頭來，向瑪可伽美什說道。

    「但是這個經句附着了月琉璃的巧工倕的注釋:任何人又可以走進玫龍世系的大殿來。那是因為，他可能是帶着魔性，需要被神靈昭示——玫龍世系人為之警惕的。正像此時的你！」瑪可伽美什這樣說話的時候，忽然間，雙目犀利，一眼不眨地凝視梅黎細妮。

    梅黎細妮雖然心裏，霎時燃燒起迸動如雷厲的怒火。

    但是此時在她的內心。一句句玫龍經辭連貫的聲音，仿佛矩陣一樣，形成鎖困——自我燃火生怒的鐵籠。

    「狂飆的怒火，瞬間將神性的部分變成魔性。因為，它瞬間創造了——與玫龍世系經句截然相反的修辭令。」

    「最小的憤怒，也會點燃萬感，灼燒自控者。」

    「憤怒是數不清的。怒火佔據你的靈魂，玫龍世系拯救你的經句，也會被焚毀。」

    梅黎細妮清楚:此時的自己一旦憤怒，就是精真辨辭尚未呈現，自己就已經淪為情味荒唐的失敗者。

    梅黎細妮痛苦地咽下奔騰到口齒間的喘息。凝如大殿安靜發光的金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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