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菜,不是她膽小如鼠,那真是窮盡腦袋瓜子,都沒找到一個機會去拿吃的。
勉強加點兒,還是她家她娘和她承擔了做飯的責任,那也不意味着她爹是個憨批,畢竟是續命的東西,她爹知道的比她還詳細!
「罷罷罷,反正都過去了,明天俺就要吃香的喝辣的,誰來也不好使!」
桃花自言自語,至於藉口?
好說,她乾媽都有的起丫鬟了,那山洞裏的食物兒,就是她家藏的,至於眾人的口舌嗎?
那是她該操心的事兒,桃花數了數,決定拿出兩千斤糧食,她買的都是陳糧,麻布口袋!
主要是麻布口袋大,她特意去定製來裝的,一袋就有兩百斤!
「夠不夠啊?孟劉萬崔蔣多少人來着?」桃花板着手數了半天,只覺得腦袋裏一團亂麻,數不清楚!
「要死啊!到底多少人啊!麼麼!」
數來數去,她估了一個數,最多六七十,最少不低於五十個!
別說她了,求求!
那麼多人,她是又累又餓,還要奶三個黑煤球,順帶預防他們一行人中暑,又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預防被別人偷塔,她真沒那閒工夫去挨個看臉!
又臭又邋遢,她連自己身上的味道都聞不慣,更何況還要去看同樣油了吧唧,黑了吧唧,臭氣熏天的一群骷髏?
謝絕,別道德綁架,她五行缺德!
唉,她知道去世的人,她的姥姥姥爺,二舅家的表姐,大伯家的孫女兒,田嬸家的小閨女,坪枝沒出生的弟弟或妹妹,與他們分開的村長家的花奶奶,周大夫的老婆。
她只能記住這些人,剩下的人太多,太黑,分不清,也沒空分,活着已然是奢求,那還能要求太多?
「2000除以60,大概是30多斤,額!最起碼要二月份這些才能種莊稼吧!那還有兩三個月!媽呀!根本不夠造!」桃花eome了!
「再加幾百斤亂七八糟的菜吧!其他的在山裏找找?續着命算了?俺這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平白讓出去!心好痛!」
哼!桃花一邊吃肉包一邊糾結了,還是問問兩個媽算了!
她那些錢三分之二都買了糧食了,因為是偏南方的人,多數還是買了大米和洋芋,其餘的買了點雜糧,但她不能拿那麼多大米出去啊!
捨不得,也不符合邏輯!夜裏,桃花就躺在兩媽中間說了這事兒,
「那簡單,不想給就不給了!多大點兒事兒」楚千千表示沒經歷過那麼多,感情不深,隨便造!
「聽你乾娘放屁!這深山老林的,不吃飽點兒,要是有個獅子老虎熊啥的,誰去打?」
「沒文化真可怕,獅子那是非洲的!咋了,你啥時候給他空運過來了?」不服氣的人,哈欠都收住了!
「算了,總共還有多少?」
「大概拿出來會空一小個角兒!」桃花兩個手指母一比,一個兩厘米左右的高度長條就出現了。
「那還行吧,俺們還要留着種子,育種哩!!再拿點兒出來吧,混合着吃,再熬兩三個月不成問題!」
「娘,你咋這麼大方了?」
「這是識大體,有大局觀」
實則,又不是拿俺荷包里的,雖然你是俺的閨女,可畢竟你有你的香奈兒,我有我的阿瑪尼,到底是不同的!
不心痛!
這話不能說,不過桃花和楚千千已經接受到了劉女士這小心翼翼的守財奴之心了!兩人齊齊翻白眼!
「你要這樣說,要拿的可多了,冬天來了,棉花啥的,多少要拿點兒出來吧!」
「傻瓜,你就只能在一個洞發現嗎?不能你自己出去,或者俺們家那個娃子出去的時候,在那麼偶然發現一點嗎?」
桃花點頭,母子幾人用筆確認了需要要拿出來的東西,不大的被窩下,親母子雙雙消失在原地,只有寂寞的新晉寡婦在對月,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山間薄霧起,偶有鳥鳴,乘着涼風習習,炊煙裊裊升起,一日的沸騰從此刻滾燙了起來。
經過這四日的休整,山間的幾家人大體把周圍打探了一下,河大,淤泥卻是曬得干透了。
河對面是高聳的白褐色岩體,零零星星的綠色灑落其間,瞧不清具體的山體,望不盡峰的高峻。
此刻,他們踏過了河,正驚覺眼前山峰之雄偉,娃子們早如脫韁野馬,奔跑而去,
「坪枝,慢點兒!」
「武哥兒,牽着你么哥兒!」
「唉,劉平生,個龜兒子!」
……
「表哥,你爹真兇!」
「你是龜兒子,那你爹是啥?」
「死小子,讓你胡咧咧,看俺一記飛毛腿!」
劉平生齜牙咧嘴,想也沒想,抬腳就向着孟團年和好年那不大的腚踢過去!
「哇哇哇哇哇……殺人啦~」娃子尖利的聲兒在山間迴蕩。
萬延年掏了掏耳朵,習慣性的搜尋人群里的桃花,萬豐年這個小蝦米自從失去妹妹之後,對於兄弟姐妹就有了一種害怕失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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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見自家哥哥又在看別人,他這會兒腿軟,都已經撲在他前面了,他愣是眼尾巴都沒甩他一下,他氣的要死,捏起拳頭就給他哥膝蓋一下。
「哼!這麼大坨人摔在你面前,你看也不看一下?哼!」
「......」
一把把人抱起來,顛了顛,查看了一下手手腳腳,見人沒啥大礙!
「幹啥哩!好好說話!」
「哼!你是俺哥,說,你是不是要去當別人家的哥哥,不樂意做俺哥啦?」
說實話,乾癟又凹陷又黑瘦的人,哭起來,還是一種怨婦的樣兒哭起來,真沒多大梨花帶雨的感覺!
萬延年甚至感覺到了世界深深的惡意,尤其是他弟還一拳頭一拳頭的捶打在他胸膛上,就……
「幹啥哩!俺看你是想念竹筍炒肉了!」
臉黑了,語氣也不由的沉了下去!一手攥住人想繼續捶打他的拳頭,低下頭,黑沉沉的臉色,背了光,更是如黑無常般無二。
一時嚇得小娃子半張着嘴,忘了哭泣,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可憐兮兮的瞧着他哥。
萬延年軟了心腸,把人緊緊摟緊懷裏,堅定的表示,
「別哭了,哥哥一輩子都是你的!哥哥不會丟下你的!」
「不會像妹妹一樣離開俺們,永遠不回來了嗎?」
「不會的!」萬延年眼淚流了下來,他哽咽着,對着弟弟默默搖頭。
「腿還難受不?要繼續和哥走,還是回去找娘?」
萬豐年沒說話,掙脫下來,拉着哥哥,抬起頭,對他塞了一個大黃牙。
兄弟兩,手拉手繼續往前探索。這邊,在桃花有意帶領下,小娃子們在一處洞穴處停下來了,桃花這個激動的心,顫抖的心,啊麼!
對於這個地方,她太熟了,這個就在她老家附近,這麼說吧,這片山兒,她熟的很!
她幼時,放羊,放牛,割豬草,打包穀,甚至於躲人,都是在這片山的。
雖說,年歲長久,許多東西都變了,但誰讓這幾座山峰躺下就是一個美人兒呢!
這山洞,偏生就是美人兒的雙腿之間撐起的一個洞兒,這洞過去,該是巨大的天坑,三個巨大天坑,以山為隔斷,以溶洞為連接,互相可通。
中間天坑處有巨大瀑布自崖壁飛流而下,因着左側山峰都是矮的,常年也有風自此處灌入,所以說真的是冬暖夏涼,怎麼說呢,畢竟是國家4a級景區,真的很漂亮!
噶噶噶!
從此之後,這就是俺胡漢三的了,作為即將坐擁一個4a級景區的人,桃某人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爹!」超大聲!
「有個洞,還有光!肯定能穿過去,爹爹,你叫上幾個叔叔伯伯,勞煩他們幫着把這藤子清理些,俺們去打探一下!爹爹!」撒嬌女,搖晃糙漢子的衣袖!
「嘿,生閨女就是好啊!孟老三!」
「俺們家坪枝也不錯!」蔣歸天也在反酸水,見閨女紅了臉,就不來拉扯他。他,心下暗了暗!
「來,兄弟們,搭把手!」
也不知咋滴,他們無條件的信任桃花,也不知是他們總相信桃花總歸有好運氣!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好似每次他們有事兒,都是孟家這個閨女出點主意,或者剛好有點兒東西,是他們能用到的。
咋說呢,他們也不是沒懷疑過,可這念頭剛剛起,總會被家裏婦人一巴掌拍醒,吃屁喔?
她要真是啥妖精八怪的,她家還能餓成這熊樣?
再說了,你見過那個妖精是和他們一樣吃苞米啃樹皮的?
那個妖精腳後跟開裂口,還有腳臭的??
桃花:不,俺沒有!俺腳不臭!
這麼一說,家裏人想一想,就覺得很有道理啊!
有沒有,就沒有這麼慘的妖怪,暗戳戳看了眼那邊枯樹下四仰八叉躺着的人,一身油乎乎的樣兒,灰撲撲的。
一雙指甲縫裏滿是泥垢的雞爪子不耐煩的趕着蒼蠅,斷了半截的褲腿兒,空蕩蕩的,一枝細腿兒支愣着一雙只有幾根草吊着的破鞋。
孟劉氏一手摟着兩個娃,半死不活的坐在一旁,嘴唇一層一層的死皮和裂口,雙眼無聲,頭髮油膩膩的一坨,娘都這死出!
娃子能好到哪裏去?
眾人對比一下自己,沒看出那點兒差別來!
罷罷罷罷!
只是個運道比他們好點兒的娃娃罷了!
這放下心來了,都想跟着人沾點兒光,撿點兒便宜的!
這一通pua、ktv讓他們有一種,桃花說一句啥,就是又有便宜沾的感覺,所謂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不,人一說兒,他們四面八方趕來了!
「哼,爹偏心,明明是俺先看着這洞的!大哥,二哥,是不是?」孟好年見人只誇獎姐姐,心裏微微不痛快了。
「是哩,好弟弟,還是你眼睛尖!等會俺給你做好吃的!」桃花對人豎大拇指,這會兒心情槓槓的!
「嘿!嘿!」
「俺也要,俺也要!桃花,還是俺帶着你們走着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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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團年一聽好吃的,趕緊請功!作為合格的乾飯人,他無比積極!
「可以,可以,都有都有!」孟喜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吞了吞口水,自覺替妹妹應下!
桃花私下捏了捏蔣坪枝的手兒,面上不顯!
這邊,扯了自山崖垂下來的藤以後,山洞口就露了出來,男人們支開了人,先是攀爬到到山洞兩側的山體上,再接着扔了幾塊大石頭,半晌不見動靜。
他們直接點燃了洞口的枯藤,扔進洞裏一些,巨大的煙霧飄進山洞,撲哧撲哧飛了一群蝙蝠出來!直到煙霧燃盡,再也沒有東西飛出來了!
「好了,想來也是沒啥了,你們看這裏有水沖刷的痕跡,想來,也不會有啥大型野物屈居於此的。」
萬貴指着一條自山洞裏延伸出來的光滑的凹痕!
桃花迫不及待衝進去,結果被人一把揪住,提了起來,她懵逼轉頭。
「大伯!」
「俺們大人先進去看看,藏好了!」
把人放下,孟福壽拿了一個松枝做的火把,率先進了洞,娃娃們躍躍欲試。
「小心有蛇!過來幫忙!」家裏婦人大聲招呼,娃娃垂頭喪氣的往迴轉!
男人們回來時,午食已然做好,簡簡單單,火煨板栗,石板燉木薯加野菜!為啥是石板呢,那當然是脆的要死的瓦鍋光榮犧牲了!
孟家三房的三個女人食不知味,一心只有空間裏熱騰騰的大肉包!
楚千千如今對於肉包這種高脂肪,佐料超標且很有可能是地溝油製作的食物的喜愛達到了空前絕後地步。
她邊吃邊唾棄曾經的自己,她以前怎麼那麼不知好歹,那37度的嘴是如何說出,我死也不吃這種不健康的食物的冰冷的話?
好了,如今她真的死了!她也吃了!她終究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見人遠遠的來了,劉女士向楚千千努努嘴,桃花順着看過去,兩人心裏同時閃過,又來了!
「大妹子,給!」小崔殷勤的遞上一碗綠油油的湯!
「誰是你大妹子!」楚千千小白眼兒一番,人背過身去。
「你自個兒吃吧,崔兄弟,俺還是個寡婦,請自重!」苦了吧唧的,誰要吃啊!這黑乎乎的,嘖嘖嘖嘖,真醜!
崔豐收一臉的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孟家幾人,眼觀眼,鼻觀鼻的!
「俺喝!」孟好年饞這一口綠色,饞好久了,二話不說,端過來就是牛飲!
「呵呵,崔兄弟,你看,再吃點兒不?」
劉女士眼見氣氛這尷尬的,不得不遞上自己手裏幾顆板栗,見孟福祿還在幸災樂禍,暗戳戳的瞪了人幾眼!
孟福祿表示,拒絕接受信號!一邊吃,一邊看大兄弟的啞劇!嘿嘿!你小子,也有今天!
「不了,嫂子!俺先走了」
人看了看背對着他的楚千千,腳步有些凌亂的走了。
「嘿嘿~」孟福祿大嘴一口一口板栗,樂出了聲兒,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咋了?爹?」孟喜年看不下去他爹這傻樣,準備施展魔法,讓他爹收一收這猥瑣模樣。
孟福祿挑起一根野菜,搖了搖頭,啥話也不說,咂吧了一下嘴,又樂了!
……
「當家的,那洞裏啥情況啊?」孟李氏貼着孟福壽,百無聊賴的開口。
「沒啥!」累了一天的人,沒有開口的欲望!
「那不白忙活一場?俺就說嘛,就不應該去做,偏生你們着了魔一樣,俺看……」
「不累?明兒多去尋點兒野菜,免得你一天兒盡事兒!」
「……」孟李氏趕緊閉嘴,躲開自家臭男人,背過身去,不大一會兒就打起了雷!
這一幕,發生在各個家。
「延年他爹,俺們尋到地兒了,把閨女也帶進來了吧!」
「唉,莫哭,俺們一家人兒一輩子在一起,莫哭,都怨俺,跟着俺,委屈你了……」夫妻倆貼在一起,互相撫慰失去孩子的傷痛。
「如意睡了吧?」
「睡了,夫君,如今俺們也算尋到住處了,也不知道俺爹娘咋樣了?」
「莫急,以後有機會,俺們去尋尋!」孟福山摸了摸媳婦的頭,將人摟在懷裏。
「爹娘,你們放心,如今俺們找到地兒了!」
「孩子他爹,小姑子他們……」
「娃她娘,個人有個人的命數,小妹一家,如今也不知去了哪裏,這事兒,俺做不得主!」
「唉!是啊!等俺們安生了,把他們的排位立起來吧!」
夫妻倆互相攙扶着,望着那靜靜躺着的老二,和越發沉默的老三,心裏頭也不知想了啥。
「坪枝她娘,你快歇歇吧!」
「孩兒爹,你說俺們的三娃子,還會投身在俺肚子裏來嗎?」
「娘,會的!」
一切都是安心的,除卻崔家。崔老爺子不遺餘力啊嘲諷兒子,
「瞧你這慫樣兒,哪裏有半分你爹當年的風采,別說個女子了,如今你半個女子你都娶不回來?」
「爹,你好生有意思,俺娘,俺娘那不是被你逼娼從良嗎?」
「孽子!俺那是拯救失足少婦於水火!」臭鞋飛出去!
這註定是不平靜的夜晚,伴隨着崔家的腥風血雨,各家圍着火堆,睡了一個不踏實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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