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娓娓道來下,向陽和向玉姐弟二人漸漸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當初向華沒驗上兵之後,二嬸一時沒能管住自己的嘴,忍不住說了幾句陰陽怪氣的風涼話。
母親聽了哪能忍受,當即就和她吵了起來。
第二天,向華竟然失蹤了。
走之前,還和二嬸狠狠地大吵了一架,責怪二嬸當時不該說那些尖酸刻薄的風涼話,害得他在眾人面前都沒臉做人。
二嬸這些年都是對外宣稱向華出去打工去了,可事實上,向華是離家出走了。
向華這一走,便是好幾年都杳無音信。
前世,向陽大學都畢業了,向華才回來了一趟。
那次,向華回來後,拉着向東和向陽兄弟三人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向陽那時候只是覺得向華是因為在外過得不如意,才會那麼容易情緒失控,借酒消愁。
還有一次,向陽高三那年,父親有一個多月對外說是出去要賬了,實際上是和二叔一起出去尋找向華了。
兩人只是聽說他出現在蘇城附近,可是蘇城那麼大,想要找一個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父親和二叔兩人奔波了許久,最終自然是無功而返。
現在,向陽才知道,那段時間父親和二叔為了尋找向華吃了不少苦頭,風餐露宿,滿心焦急與擔憂。
但即便如此,也沒能把向華找回來。
自從向華突然失蹤後,二嬸和自家的關係變得很微妙,時不時的會說一些難聽的話刺激一下向陽的家裏人。
那次借錢也是,二嬸看到自家兩兄弟一個去當了兵,另一個又考上了大學,情緒激動中自然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聽完母親的話後,向陽和向玉都沉默了起來,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責怪二嬸。
就在這種沉默的氛圍中,院子裏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向陽連忙起身出去把院外的大門打開了,看到門外站着二叔和二嬸兩人時,向陽有些意外又有些驚訝,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二叔向國強只是問了一下向陽父親在不在家後,就拉着一旁的二嬸走了進去。
向陽愣了一下,趕忙側身讓開,喊了一聲:「二叔。」
向國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走進了屋裏。
二嬸臉色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看向陽,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屋裏,向母聽到聲音,迎了出來。
「國強,小娟,你們怎麼來了?快坐。」向母說道。
向國強看了看大嫂,目光中帶着一絲愧疚,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哥,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大嫂,我今天來是專程想跟你們道歉的。下午陽陽回來沒和他二嬸打招呼,我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剛才回家一問小娟,我這才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
向國強說道這裏略微頓了一頓,拉過一旁的王娟,對着向陽又繼續說道:「陽陽,讓你受委屈了,你也別太怨你二嬸。這些年,小華的事一直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我們心裏。你二嬸她呀,有時候說話確實過分難聽了些,我今兒個替你二嬸給你賠個不是。」
向紅軍在一旁連忙伸手阻止道:「老二,你這是幹啥呀?小華的事,我沒讓你嫂子告訴給孩子們,剛才我也都給他們把事情說了一遍,孩子們心裏都明白,也沒怪弟妹。就別整這些見外的事了。趕緊坐下,咱兄弟倆好好喝兩杯。」
向陽看着一旁的二嬸也要作勢道歉,連忙開口阻止道:「二嬸,千萬別說那些見外的話了,大哥的事,我也是剛剛才聽我媽說起的,我真不怪您。另外,大哥的去向,我或許能提供一些消息。」
向陽的話剛一說完,向國強和王娟二人瞬間激動起來,緊緊拉住了向陽的手,焦急地問道:「陽陽,你真的知道你大哥在哪裏?快說,快告訴我們。」
其實,向陽確實知道向華現在的地址,這還是前世兄弟三人在一起喝酒時,向華說出來的。
只是這會兒,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
「二叔、二嬸你們先別着急,讓我好好想想。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有一次在網上和高中同學聊天時,他說在蘇城的蘇中工業園的一家工廠附近見過大哥。他當時還熱情地和大哥打招呼來着,可能大哥沒有聽到,後來我同學看到大哥進了那附近的一家叫做星輝的電子廠。」
關鍵時刻,向陽那無所不能的「同學」又出現充當了「救場」的角色。
「陽陽,把你車鑰匙給二叔,我現在就要去找那個臭小子去,我要問問他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家了。」向國強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眼眶也微微泛紅。
王娟也在一旁急切地附和道:「走,現在就去……嗚嗚,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啊!……」話還沒說完,自己先忍不住哭了起來。
就在向陽手足無措時,父親向紅軍沉穩地開口了:「那就走吧!小娟就不要去了,在家裏安心等着吧,陽陽跟我們一塊過去,這樣三個人可以路上換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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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還想跟着一起過去,被身邊的向國強好言勸阻了,讓她好好在家等着就行,他們一定能把小華平安接回來。
三人剛準備出門,徐秀蓮突然開口道:「等一會,我給你們路上拿點吃的。」
說完急匆匆的向着自家超市跑去。 沒多久,手裏提着兩個裝得滿滿的膠袋就出來了,向陽接過一看,好傢夥,除了吃的還有很多飲料和水,這豐富的程度都夠他們在外面過年了。
上車前,向國強徑直從向陽手中奪過了車鑰匙,鑑於向紅軍和向陽父子二人剛剛都喝了一杯酒,也就未再爭搶。
三人上車啟動,朝着蘇城的方向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一路上,向國強不停地念叨着向華的名字,向紅軍則緘默不語,眼神里滿是憂慮。
黎明時分,歷經一夜的奔波,車輛總算即將抵達蘇中工業園。
向國強的心情愈發急切,不住地催促向陽開快些。
到了工業園,三人開始四處探尋那家星輝電子廠的位置。
幾經波折,總算找到了所在之處。
向國強率先衝下車,徑直奔向工廠大門。
在工廠的門衛室,向國強心急如焚地向門衛描述着向華的模樣。
然而遺憾的是,這是一個有着幾千人的大廠,門衛又怎可能記得其中的某一個人。
向國強欲自行進去尋人,卻被門衛阻攔,幾人遂在門口拉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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