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街上人影漸密,兩邊街道鋪子打開,七巧齋大門緊閉,門外響起一陣一陣的議論聲。
街尾窮巷,潮濕陰暗的院子裏,兩道人影一高一低的坐立在木桌旁。
柳青草轉着腦袋四處打量,兩棵碗粗的桂花樹立在院門兩旁,中間擺放着一張乾淨又泛着桐油光澤的木桌,兩旁的房屋門打開着,裏面的陳設高雅。
這條巷子的環境很差,但巷子裏這院子的佈置可還算得上精緻。
這院子不像是小戶人家該有的陳設,倒像是些有錢人家找的避難處。
柳青草收回打量的目光,抬起黑亮的雙眸看向一旁坐着的女人。
「你說的人什麼時候來,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沁婉吃力的抬起頭,恨恨的睜開眼睛看着對面的人,嘴角的血跡此時已經乾涸成形。
「我不會說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沁婉聲音柔弱無力,唇角掛着嘲意,許是太累了,說完她又脫力般垂下了頭。
柳青草聳聳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往屋裏走。
沁婉明顯是不想說,她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還是得靠自己找線索。
沁婉不是個好東西,這一點柳青草猜想沁心是不知道的。
走到大堂門前,屋裏的光線有些暗,好在已經天亮,柳青草將半掩着的木門全部推開,光亮竄進去,整個屋子都明亮了不少。
堂屋裏擺設齊全,跟她透過門縫看到的一樣,每一個物件都不是便宜貨。
柳青草繞着堂屋走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危險,她這才開始拿起裏面的東西查看起來。
柳青草在堂屋沒發現有用的東西,轉身往廂房裏走去,廂房裏靠牆位置有一個桌案,她拉開一個抽屜,裏面躺放着一封黃色的信箋。
「信封?」柳青草將它拿在手裏,黃色信箋上寫着一些收寄信息。
她將信封拿起來拆開,不是空信封,裏面有一封信紙。
[爺,京現俞親王親信。]
信上只有這麼一句。
柳青草將信對摺放進信封,目光落在信封上,又收了回來。
上面的收信人,一看就不像是此信的主人。
信封柳青草沒有放回抽屜,而是扔進空間裏。
信中所說的俞親王,她聽潘勇說過。
俞親王是當今皇帝的小叔子,他的年紀比皇帝還要小上近十歲。
當今皇帝三十歲左右,按這樣算,俞親王最多也就二十歲的年紀。
老來得子啊,看來前皇帝還是死得有些太年輕了。
從廂房出來,柳青草再無所獲,她來到沁婉面前,低下頭撐着下巴細想着。
這封信的主人是誰?
為何如此關注俞親王?
這些人是什麼關係?
柳青草腦子很亂,她整個腦袋裏只有疑慮,沒有一點頭緒。
「唉!」柳青草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手擰起沁婉胳膊往上折。
「啊!!!」沁婉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一愣,隨後鑽心的疼,痛得一張小臉慘白扭曲,她雙眼怨毒地瞪視對面眼眸帶笑的柳青草。
柳青草唇角彎得更加的深,黑亮的眸子裏映着沁婉的臉龐,害怕恐懼還有不甘充斥在沁婉周身,令她身子微微顫抖。
「確定什麼都不說?」柳青草笑看着沁婉,清脆的聲音從唇齒間盪出,猶如地獄索命的女鬼。
沁婉胳膊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絲毫不懷疑這瘋子下一刻會擰斷她的手臂。
她不想開口,可胳膊上的痛意卻是在不斷襲來,提醒着她的理智。
「爺,他已回京,城,半月後,才會回來。」沁婉深呼吸一口氣,咬着牙開了口。
「半月啊……」柳青草鬆開沁婉的胳膊,幽幽綿綿的吐出幾個字,隨後點點頭,做思考狀,「那便將你掛在桂樹上,你主子若是回來得早,那就留你一條命,要是半月時間,我就得恭喜你主子,喜提一女屍。」
柳青草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得詭異張揚,這行為不免讓沁婉打了一個寒顫,對着柳青草的眼睛,她更是沒有勇氣將咒罵脫口而出。
沁婉任由柳青草將她拖到地上,腿腳在地上擦過,留下一條紅色的血跡,她沒敢吭聲,深怕柳青草會再將她給打一頓。
「這樹不錯,你先在這裏掛着。」柳青草將仰着的頭垂下,從空間拿出一顆藥丸子快速塞到沁婉嘴裏,然後湊到她耳邊,悄咪咪地小聲引誘,「這藥丸威力不知道你聽店小二說過沒有,若是沒有,那我挺希望你逃跑試試。」
沁婉耳朵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冷意,凍得她怔愣當場,連嘔吐的動作都忘得一乾二淨。
等她反應過來時,身子被一股力量往上拉拔着,她奮力的掙扎,想掙脫束縛,嘴裏發出嗚嗚聲。
「你慢慢等,祝你好運。」柳青草將人拉上去,綁好繩子拍拍手笑着走出大門。
沁婉想要她的命,她可不會還當個慈心腸將她輕易放了。
巷子裏如進來時一般,陰暗腐臭,但白日裏的光線從板縫裏穿透進來,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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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口,一道身影快速地閃過。
那身影背對着光,她沒看清楚那人的臉,只知道方才確實不是眼花。
巷口又恢復平靜,柳青草停留片刻後,又朝着前面走去。
臨到巷口,她拋撒出藥散,往後退了兩步進入空間。
空間裏,柳青草看見一個男人,他渾身衣着襤褸,這個人不久前她才見過。
「怎麼會是他?」柳青草嘀咕了一句,看着這人一個掌風將藥散拍散。
「……」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不然這會兒她身上該有一個紅色的巴掌印了。
男子警惕的掃過周圍,隨後身影消失在柳青草眼前。
柳青草安靜的待在空間裏,看着他往沁婉那個院子跑去。
她摸摸自己的臉,上面有一層粘膩的觸感,這是出門時她特意給自己臉上易的容。
也幸虧她小心謹慎,才沒讓他們看到她的真面目,不然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
一刻鐘後,遠處的身影再次出現,可他身邊卻沒有沁婉的身影,柳青草狐疑的盯着他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從空間裏出來。
柳青草站在巷道里,往四周看了看,掉頭往沁婉所在的院子跑去。
院子被男人從外面鎖上,周圍的院門緊閉,她拿出錘子往鎖頭上一砸,門鎖落地,發出金屬釘鐺聲。
柳青草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聽見異動聲響,伸手推門而入。
院門前的桂花樹上沒有沁婉的身影,只餘下繩子散亂的扔在地上,柳青草朝着堂屋走去,轉過身就是廂房。
廂房的門虛掩,空隙出能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隱隱約約的能聽到裏面傳出來的痛苦呻吟聲。
看來是藥效起作用了。
看到匆忙離去的男人,柳青草知道沁婉跟她說了假話。
只是目前她還不能確定,那個男人就是那封信的主人,她想弄清楚,看來得在這裏待上一陣才行。
……
七巧齋後院。
一行七個人單腿跪在地上,雙手抱拳。
「王爺,屬下沒將人抓住,沁婉姑娘也被她帶走了。」
男人負手而立,漆黑的瞳孔垂下,面色冷漠無情,厲聲道,「她已經死了,你們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去京城。」
「是,王爺。」眾人齊齊低着聲音回答,隨後轉身往住房跑去,不到半刻鐘,七人背着包袱跟在男人身後,一縱身消失在七巧齋後院。
巷子廂房。
柳青草將刀具收起來,遺憾的看着床上沒了生息的女人。
沁婉死了,她們才剛見面不到一日,她就領盒飯了……
「最毒男人心吶。」柳青草將手裏的化屍水傾倒在沁婉屍體上,沒等她化成白骨便出了院門。
有用的消息沒有得到多少,還耽誤她一日。
柳青草離開巷子,到城門出領了駿風離開,路過七巧齋時,她掀開車廂簾望去。
七巧齋門口站着不少的人,他們看着官役往外搬弄出一個又一個蓋着白布的屍體,有的手指露在外面,纖細白嫩,有的頭髮垂散下來,發間裹纏着珠花。
這些是七巧齋的店丫頭,柳青草記得,店丫頭頭上都會有一朵淡粉色的珠花,粉色珠花綴在烏黑的頭髮上很是好看。
柳青草放下帘子,周遭的雜亂聲被車廂屏蔽,只剩下斑駁的陽光照在她的發間,髮絲間閃閃帶着金光。
怎麼全死了?
難不成那男人是他們主子!?
柳青草瞪大眼睛,被自己的猜測驚得愣在當場。
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沁婉要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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