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元卻從這話中咂摸出點別的味道,他試探着問道,「你喜歡林逸?」
霓妨忽然想起來,很久之前駱海生好像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霓妨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並非男女之間的喜歡,若要確切點描述,倒不如說是關心和愛護。」
是的,就是關心和愛護。
霓妨在流雲宗這樣的好人堆里待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對身邊的人抱有善意。
她一直將林逸當做弟弟,關心和愛護後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那你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難過?」
「難過?」這下輪到霓妨愣住了,原來她現在的複雜情緒可以被概括為難過嗎?
「就算是交朋友,也希望對方能回饋以相同的感情吧,更何況我們倆這種曾經有過相互扶持日子的青梅竹馬。」
桑元長舒了口氣,感嘆道,「姐姐不喜歡他就好。」
霓妨看着桑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你這個十六歲的小孩兒,懂什麼男女之情。」
「我是不懂,可我在金戈宗自小就會察言觀色,林逸此人雖然劍道大成,但骨子裏是冷的,誰要是喜歡他,一定會很倒霉。」
霓妨回憶了一下原書中虐文女主的悲慘命運,忍不住點了點頭,可說出來的話卻要維護林逸幾分,「他跟着掌門修煉無情道,看上去自然會冷些。」
桑元卻不太同意霓妨為林逸的這句辯護,「這與修煉無情道無關。駱海生修煉的也是無情道,為何他與林逸不同?因為林逸骨子裏就是冷的,冷血冷情。」
霓妨一時訥訥,總不能告訴桑元這都是修魔修的腦子壞掉了吧?
她愣了好半晌才找到一個能說出來的理由,「林逸他有喜歡的人,他喜歡雲夢謠。」
話音剛落,面前的火光驟然熄滅。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霓妨身後傳來一句低語——
「我喜歡雲夢謠?」
霓妨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巧不巧,林逸竟然在此時悠悠轉醒,甚至還聽到了最後半句話。
糟糕!
霓妨的腦子裏瞬間警鈴大作,背後說男主八卦還被他當面聽到了!這簡直是壞到不能再壞的情況了!
桑元重新往柴堆里扔了個御火訣,順便給了霓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霓妨簡直欲哭無淚。
這一幕落在林逸眼裏,只覺得胸口更加煩悶,霓妨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關係這麼親近的朋友?
霓妨小心翼翼的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逸煩躁的點了點頭,霓妨為什麼要用這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
霓妨終於放鬆下來,嘴裏呼着氣說:「那就好,那就好。腦子沒壞就好。」
林逸有段時間沒見過霓妨,心裏忍不住想:怎麼幾年時間過去,她還是這麼沒長進,哦不對,還是有些變化的,至少知道弄個小陣法困一困自己。
林逸單手撐地,翻身坐了起來,眼睛自下而上的看向霓妨,「多年不見,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霓妨被林逸的眼神唬了一跳,就算林逸現在毫無靈氣,困在陣法之中,可身上的氣勢還是狠狠的壓了她一頭。
可能這就是天龍人吧。
「你確定現在清醒過來了?」霓妨狀似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這不是怕你一會兒又開始無差別攻擊。」
林逸頭痛欲裂的腦袋裏閃過零星的幾個畫面,「之前是你們把我從雪山救回來的,多謝了。」
霓妨擺了擺手,「我們倆還說什麼謝謝,你既然清醒過來,我就把這陣法解開。」
不等霓妨動手,林逸自己伸出食指往地上添了兩筆,簡易陣法的光芒頃刻間湮滅。
行吧。
差點忘了,這傢伙在陣法上也是天才。
這幾塊蘊藏五行之力的天材地寶也不能浪費,霓妨走過去蹲下將它們一一收回了儲物袋裏。林逸雖然恢復了理智,也想起來了自己是誰,可是她還是有些不開心,因為林逸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親切的叫自己姐姐。
他甚至,就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幾乎是霓妨一靠過來,林逸就覺得無比煩悶,甚至渾身的關節都開始咯吱作響,他勉強壓下去了這股惱人的感覺,儘量保持理智,轉而看向角落裏站着的陌生人。
「你是何人?」
桑元朝着林逸行了個修仙界的後輩禮,「桑元,是金戈宗貪狼長老的門下弟子,築基初期修為。初次見面,問林師兄安。」
「之前傷了你,抱歉。」
「無妨。」
「林師兄之前是怎麼受傷的?我們在雪山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意識全無,只剩長虹劍還留有劍氣。」
「我進入攀天塔第三十二層的時間比你們都長,為了找到陣眼,一直待在雪山。我昏迷之前身上攜帶的靈石已經用完了,又遇到了雪獸潮,力竭之前用僅剩的靈氣封住了我身上的幾處穴位,減少體力消耗,以期將來生還。」
「林師兄此戰險象環生,佩服佩服。」
林逸靠着身後的岩石站起來,順便遠離了霓妨,「桑師弟,身上還有多少上品靈石?可否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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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元撥弄了一下手中的算盤,露出了標準的微笑,「熟人三分利,林師兄打算借多少?」
林逸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靜的接過桑元遞過來的儲物袋,一把一把的抓出來吸收靈氣,直到地上堆滿了用廢了的上品靈石才停了下來。
「好了。」林逸將儲物袋重新遞給桑元。
桑元手指翻飛,撥弄了幾下金算盤,「林師兄共用了四百七十塊上品靈石,算上三分利,再抹個零頭去,下次見面給我六百塊上品靈石就行。」
林逸點了點頭,順勢盤腿而坐,掌心向上,專心吐納。
霓妨則暗自咋舌,林逸現在吸收的靈氣比築基期大圓滿修士還要多上六分,他的靈脈經過不斷的修煉和沖刷,幾乎算得上是一整片汪洋了吧。
有林逸在場,他們離開攀天塔第三十二層的幾率又大了幾分。
霓妨耐心等林逸吐納完,睜開眼睛,這才問道,「林逸,你在這一層待的時間比我們長,修為也比我們高深,你算出來陣眼在哪兒了嗎?」
「沒有。」林逸隱去了所有關於心魔的話,「這一層的陣法很古怪,幾乎每時每刻都有變化,我也沒能推演出來。」
桑元和霓妨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難免有些失望,原本以為林逸的出現至少會帶來些許轉機。
霓妨試探着問了一句,「我們想要再去一次雪山,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林逸的眼神落在桑元和霓妨之間,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你們?什麼時候流雲宗的修士放着自己的嫡系師門兄弟不顧,要跟金戈宗的人一道了。」
林逸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詞,尤其是霓妨用來稱呼她與桑元的關係時,好像刻意將自己排除在了她們二人之外。
可是隨後,他的心裏又生出一絲迷茫,他為什麼要在意這種瑣事。他與霓妨,不過就是年少時有些交情的朋友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待在雲夢謠身邊才能感到一絲安心,他關心的、在意的只有雲夢謠一人罷了。
至於其他人,都不重要。
喜歡快穿之我在狗血虐文當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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