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思莫相負 79.繁華一瞬,何必執着

    項柔醒來是梁初塵到凌王府的第三天,睜開眼看到項連謹時仍顯得那樣茫然無助,靜靜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在確認了自己待的就是西苑之後,復又在屋子裏找尋着某個身影,可是除了床邊的項連謹,再無其他人可尋。

    「那小子比爹爹還重要嗎?」看到項柔眼裏明顯的失落神色,項連謹疼愛的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捋開了她額前遮住眼睛的髮絲。

    「」多麼平靜無常的一句話,淡然到似乎他從未離開過項柔的身邊一般,就好像他們本該就是這樣一對安然相處的父女,項柔卻是不能做到如此淡定的地步的,在他的手觸及自己面頰時便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啊,這表情像極了你母親初次見到我的模樣。」說罷輕笑出聲,那副溫柔的模樣是自麻本柔走後再沒有出現過的。

    「」項柔眼裏的震驚慢慢的變回平靜,幽幽的看着笑靨如花的男子,她只記得自己被蘇明月關在了地牢內,之後的事情為何一片空白,眼前這個人,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眉頭不要皺起。」看着不言不語的項柔,越蹙越緊的眉頭,項連謹自然明白她在困惑什麼,於是又扯出一抹慈愛的笑容,伸手輕輕的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為什么小柔兒見到爹爹,卻似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高興。」

    「是您,救了我嗎?」就算早在之前就聽夜四說過項連謹的存在,此時見到本尊就在自己眼前,項柔仍有些不敢置信的垂下了眼帘。

    「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自己的自私心理作祟,已經無端的讓眼前的人受了這麼多的傷害,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吧,這樣想着,心裏也不免豁然開朗起來,微笑着扶起床.上的人,小心的擁在了懷裏:「小柔兒不叫我一聲爹爹嗎?」

    「」在頭頂響起的輕輕一聲詢問,語氣是說不盡的溫柔,項柔只覺得身子微微一震,原本緊張的心慢慢的放鬆了下來,伸手反抱住了項連謹的腰,輕輕的喚了一聲:「爹爹。」

    「乖。」滿足的揚起嘴角,眼神也跟着無限的柔和起來,伸手溫柔的撫摸着項柔柔軟的長髮,如失而復得的至寶,這半個多月,日日夜夜的陪伴,都不足以彌補這麼多年逝去的時光。

    「那麼,度哥哥呢?」似乎才想起最大的正事一般,項柔急急地抬起了腦袋看向面前的人。

    「他,早就沒事了。」說道這裏,項連謹有些欲言又止的轉開了頭去,冉度已經隨金一寧回赤炎操辦麻本的葬禮了,只是麻本的事,要如何敘述給懷裏的人聽呢?於是只能無奈的將項柔的腦袋按回了自己的懷裏,而項柔原本擔憂的心才算是回了原位,輕輕的鬆了口氣。

    正在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里時,門被輕輕的敲響,項柔猛的抬起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眼裏的期待是那樣的顯而易見,項連謹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卻帶着一絲欣慰,輕聲的應道:「進來吧。」

    「」每天的這個時辰梁初塵都會負責給項連謹送午膳過來,藉此也好看看項柔的狀況,此時見昏迷多日的人正看着自己,雙手一顫差點將飯菜撒在了地上。

    「你不是日日都盼着小柔兒醒來嗎,怎麼,現在她醒了,你倒是沒話講了嗎?」邊說邊寵溺的揉了揉懷裏那人的腦袋,好似在安慰她,即使那個人沒來,可還有別的人很關心她。

    「柔柔」梁初塵只是有些木訥的喚了一聲,竟是少有的無措了起來,將飯菜往桌上一放,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項柔雖說心裏卻是失望來的不是蕭墨凌,但見着梁初塵這般模樣,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怎麼又跑來了滄月。」話雖說有些責備的意味,但心裏卻是明白的,他,一定又是為了自己才又千里迢迢的趕來,這樣一想,不免又有些自責的皺了皺眉頭垂下了腦袋。

    「小柔兒剛醒,爹爹去給你拿些粥來。」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梁初塵,項連謹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項柔的腦袋便徑直站了起來,不等他們二人說什麼便走出了屋子,輕輕的帶上了門,雙手自然的負於身後,慢慢的踱步走下了迴廊。

    「主上。」見項連謹出來,月五的臉上便不由的一喜,這半個多月他都未出門,此時定是屋內的人醒了,他才放心出來的吧。

    「去廚房熬些粥來。」月五一聽更是露出了滿臉的笑,領了命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西苑,項連謹則是頗為無奈的微微一皺眉頭,一躍上了屋頂,看着仰躺在那兒的少年,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

    「將軍」感受到身邊的動靜,蕭墨凌便忽的睜開了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後,便猛的坐了起來,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去。

    「你小子娶了我們家的小柔兒,還要一直喊我將軍嗎?」項連謹說完便但笑不語的看着蕭墨凌的側臉:「更何況,早在十幾年前這世上就沒有項連謹了,現在的我只是小柔兒的爹爹。」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低垂着的腦袋埋的更低了些,聲音也透着濃濃的自責。

    「為什麼一直不去看她?」轉開視線,項連謹貌似無意的問着話,右手輕輕的撫着左手的扳指,他自然知道蕭墨凌一直都待在屋頂上,卻是頗為費解為何就是不願進屋去守着裏面的人。

    「梁初塵,真的快要死了嗎?」蕭墨凌卻並不回答項連謹的話,只是抬起頭略顯認真的轉移了話題。

    「那天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說罷回過頭來看着一臉複雜的蕭墨凌,似乎有些明白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舉動,然後有些欣慰的笑了起來,眼前的少年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再不會如年少時那樣魯莽衝動,懂得顧慮更多了。

    「嗯。」蕭墨凌並沒有注意到項連謹眼裏的滿意神色,只是有些惆悵的轉回了頭去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蘇明月,能交給我嗎?雖然是岳父大人的髮妻,但還是懇求您,能不能把她交給我來處理。」

    「她也是你的姨母。」項連謹只是微微一愣,隨即瞭然的笑了起來,淡淡的提醒着另一個不爭的事實:「她曾經那樣疼愛你。」


    「或許就像項柔說過的那樣,我本就是個從骨子裏泛着冷漠的無情之人吧,現在在我看來,再沒有比項柔更重要的一切,她既傷了我心愛之人,我做不到還讓她繼續活下去。」說罷抬起頭看向無邊的天空,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語氣雖堅定,眼裏卻仍不停的閃動着掙扎的神色,他想起了項琉璃,那個他曾經想守護一生,哪怕時至今日仍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的女子,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吧,失蹤的那一個月內,不然她怎麼會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蕭墨凌從來都是個生人勿近的人,又不喜旁人的隨意觸碰,若非他願意哪有人能近的了他身,所以,那日麻本從他後頸取出的銀針,是項琉璃做的吧,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對項柔,要那樣對自己?

    「我可以把她交給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瞥了眼神情糾葛的蕭墨凌,項連謹突然有些嚴肅的開了口:「琉璃必須死,你別妄想來插手她的事。」

    「」項連謹話音剛落,蕭墨凌就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轉過頭來,那眼裏全是不解,分明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嗎,就算她真的想過害項柔,那也是他的骨肉啊。

    「你該知道,你根本阻止不了。」項連謹的臉上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眼裏也冷冷的透着一股寒意,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死死的盯着一言不發的蕭墨凌。

    「為什麼?」哪怕是阻止不了,至少也要知道原因吧,為什麼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要這樣痛下殺手,之前琉璃就說過擄走她的人是夜四,而那晚夜四的反應也足以證明了事情屬實,那麼琉璃失蹤的一個月是被眼前的人擄走了嗎,又對她做了什麼?以至於她性情大變!他越來越搞不懂了。

    「你確定想知道真相嗎?」項連謹的眉頭微微的一皺,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聲音也有些低啞,帶着壓抑,似乎在隱忍着什麼一般。

    「她,不是您的孩子嗎?不也是您的骨肉嗎?」無亂犯下過多大的過錯,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彼此的身體裏流淌着同樣的血,那是怎麼都切不斷的羈絆不是嗎。

    「你只要知道」項連謹輕輕的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子不再看蕭墨凌的臉,冷冷的說道:「這世上,從來沒有項琉璃!」

    「」看着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眼前的人的背影,蕭墨凌身子猛的僵在了原地,從來都沒有,是不曾存在的意思嗎?可琉璃分明就那樣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不存在就不存在?若是沒有項琉璃,那麼,那個人又是誰,那個陪伴了自己幾乎整個少年時代的人。

    蕭墨凌根本就不能明白項連謹說的話,仍有些不罷休的追着下了屋頂,可是院子內哪裏還有他的身影,連七靈將都全部退了出去,看着空空的西苑,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這個寂靜的小苑子就給過自己無比淒涼的感覺,他還記的自己曾要給項柔送些婢女小廝進來,卻被項柔拒絕了,他卻已經有些記不得自己想要送人進來的用意,是為了監視項柔,還是真的希望這個小苑子能看上去多些生氣。

    轉頭看向並未緊閉的房門,蕭墨凌終於不能忍受的邁出了腳步,哪怕是項柔會生自己的氣,哪怕是她不能馬上就原諒自己,也還是想要進去見她一面,就是這樣的一股衝動,促使着他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那扇門,跨了進去!

    「蕭墨凌」正被梁初塵擁在懷裏的人有着一瞬的遲疑,不確信的看着門口逆光而立的人,那個自己醒來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為什麼看不清他的臉,直到擁着自己的那雙手更緊了些,項柔才似回過神掙扎了起來:「梁初塵你放手」

    「不要!」自己曾經發過誓的,若是有一天蕭墨凌再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自己一定會將她帶走,哪怕現在的自己已經時日不長,仍然自私的想要擁有,哪怕不能長久。

    「梁初塵」身體虛弱至此的項柔根本無法掙脫開他強有力的束縛,又因着對他的愧疚根本無法狠下心來對他說再過分的話,只是無助的喚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向仍然站在門口的人,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生氣了,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對啊,他已經娶了項琉璃了,那為什麼還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想到這裏便不由的紅了眼眶,垂下了眼帘。

    「別哭」原本正不爽項柔看到蕭墨凌時的反應,此時見她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梁初塵又一次妥協了般鬆開了自己禁錮她的雙手,輕聲而隱忍的乞求着:「別為了他哭,別在我面前」

    梁初塵的一句話卻更是讓項柔眼裏強忍的淚水滾了出來,一滴一滴全部濺到了梁初塵攤開的手掌,滾燙而炙熱,灼傷了他的皮肉以及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蕭墨凌握緊的拳鬆開又握緊,似乎在掙扎什麼,最後還是鬆開了拽緊的手掌,無力的垂下了腦袋,不曾說一句話便調頭走了出去,看在梁初塵從未傷害過項柔一分的份上,就姑且讓他先照顧項柔吧,在自己解決好一切之前,到時候,不管是怎樣,他都絕不會再將項柔留在梁初塵的身邊。

    「蕭墨凌」望着消失在陽光中的背影,項柔終於無力的哭了出來,他終究還是生氣了吧,那背影看上去竟是那樣的落寞,自己明明答應過他,絕不再讓梁初塵觸碰自己的,可是,僅僅是一個安慰的擁抱而已,他,還是不肯聽自己解釋嗎,就像以往那樣,那般的不信任自己。

    「你就不能,看看我嗎?看看這樣愚蠢而固執的我」梁初塵苦澀的笑着伸出手,將項柔哭泣的臉轉向自己:「為什麼只看着他,不要總是在我面前為了他哭啊,柔柔為什麼總是如此的狠心。」

    「我,一定會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束縛」看着梁初塵病態的臉,項柔難過的皺緊了眉頭,臉上肆意的淚水也更加的洶湧了起來,若不是因為自己,他一定不會到這樣的地步吧。

    「你笑一次,我就可以高興好幾天;可看你哭一次,我卻會難過好幾年,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哭。」這淚水,不管是為了誰而流,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那麼你自己呢,你有多久沒有笑過了,何苦為了這樣的我,折磨你自己,梁初塵你想讓我愧疚一生嗎,你這個壞蛋!」看着眼前這個滿目憂傷的人,項柔終於忍無可忍的打開了他撫在自己臉上的那雙手,明明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為什麼要一直的互相折磨!

    「我生命里的溫暖就那麼多,我全部給了你,但是你卻仍不願留在我身邊,你叫我以後怎麼再對別人笑。」原本還扯着一抹牽強笑容的人,臉上那落寞的神情更是透着一股無奈與苦澀,安靜的回望着項柔。

    「我沒有奢望,奢望你的寬恕和原諒,我只要你快樂,不要哀傷不要因為我變成這樣,為什麼不能做到」這樣一心一意的為自己付出,項柔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可是心裏的地方就那麼大,裝了一個蕭墨凌,真的已經放不下任何人了啊:「忘了我,不行嗎?」

    「你怎麼會不懂,不能擁有一個人的時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忘記啊。」說罷溫柔的擦去了項柔臉上的淚水,又苦澀的笑了起來:「柔柔果然只有對我,才這樣的無情呢。」

    「當愛不能完美,我寧願選擇無悔,不管來生會是怎樣,我仍然不願失去今生對你的記憶,我並不求天長地久,只要生生世世的輪迴里都有你!」

    「而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得有多大的勇氣才敢對你念念不忘。」

    「放下任性,放下尊嚴,放下一切,都只是因為放不下一個你。」

    「我也試過要恨你,可想起的卻總是你的笑臉;也想過去冷漠對待,可你就是牢牢長在我心上的一根刺,稍稍一動便痛不欲生。」

    「如果我哪天放棄你了,那一定是我放棄了自己的時候。」

    「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梁初塵的眼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霧氣,嘴角卻洋溢着同樣淡然的笑容,帶着一絲苦澀一絲滿足,這顆心,她會明白的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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