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之和金紳的到來,差點把陸氏集團兩個小前台嚇蒙了。
「晏總,還請您稍等一下,我們小陸總正好有個客人在。」
「我馬上去給您通報!」
「不必,讓她先跟客人談完。」晏承之並不生氣,到休息室去等。
金紳倒是覺得挺新鮮。
這還是第一次,他家晏總親自上門談生意,還要等的。
不過,大老闆是自願等的,他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陸明月的辦公室里,確實有很重要的客人在。
是封氏集團的封勻庭,以及他的助理肖揚。
封少很直接地說:「小明月,我想要一個比馬泰川更好的建築模型。」
「價格你隨便開!」
六年多前,陸明月高中剛剛畢業,那時的她在封勻庭眼裏,就跟個小女孩沒什麼差別。
他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正是因為她做出來的深海城市模型,讓他一眼驚艷。
後來她消失,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去追查。
等再一次遇見,他對她的好印象,也僅僅限於那個模型。
現在,她卻給別人做了一個更好的,還贏過他拿了第一名,他自然不能接受。
陸明月聽封勻庭說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封少,我剛做完一個模型,挺耗精力的,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主要是,她的孕期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
雖然孕吐沒那麼嚴重,卻比以前更容易疲倦,每天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睡覺。
封勻庭見她不肯接,馬上拿出一個項目來——
「我準備在碼頭上蓋一個城市廣場,文件已經送到城規會去等批准。」
「接下來,我要找個合作人。不知道小陸總對這個項目有沒有興趣?」
陸明月當然有興趣!
有錢賺這種事,誰會嫌少的!
如果之前馬泰川的項目沒有簽,她一定想都不用想就答應了。
但是
馬泰川那個項目,已經足夠她在公司站穩腳跟。
她的孕肚很快就要藏不住了,再接一個這麼大的項目,恐怕沒有精力應付。
陸明月道:「封少,不是我故意拿喬,實在是我剛回公司,沒有太多的精力。」
「我現在只能答應你,可以抽空再給您做一個模型。」
見封勻庭擰眉,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她連忙說:「慢慢構思,做出來的東西會更加完美。」
封勻庭不太樂意。
所謂慢慢構思都是藉口,馬泰川手上那個,據說一個月就做出來了!
但是他一抬眼,瞧見陸明月眉宇間那抹疲倦,語氣突然就變軟了。
「行,我可以等你,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陸明月鬆一口氣,「謝謝封少。」
談完正事,封勻庭狀似不經意地問起,「那個人的妹妹,叫什麼敏敏,她現在怎麼樣了?」
陸明月愣了一下:「敏敏?」
這是誰,她認識嗎?
「江敏敏!」封勻庭道:「那個眼盲女孩,她的眼睛有沒有去治?我公司的盲人軟件已經開發成功,下個月還有個大型的宣傳會,她要是願意,可以來現場給我當宣傳大使。」
「你說江敏敏?」
陸明月想起在晏氏大莊園見過的盲人女孩,有些驚奇,「封少你認識她?我跟她其實不太熟。」
陸明月說的是大實話,她跟江敏敏只見過一次面。
因為江敏敏的身世太過悲慘,又害羞靦腆,還是個盲人,陸明月才會對她印象深刻。
但要說熟,真的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封勻庭眉心擰起來,不贊同道,「我知道敏敏的遭遇,讓你不太能接受。但人總要往前看,不要總是停留在過去不肯走出來。」
陸明月眼神古怪地看着封勻庭。
他眼神挺清澈,給人一種很好相處的感覺,但他說的話怎麼怪怪的?
她試探地問:「封少,您跟江敏敏很熟嗎?」
「我只見過她一次。」封勻庭說:「我跟你比較熟。」
如果不是因為陸明月,他恐怕不會記着江敏敏。
陸明月默了一下。
這位封少,好像腦迴路有點不太正常。
她跟江敏敏也不熟!
「封少對盲人還挺友好的,難怪能開發出那麼厲害的軟件。」陸明月臉上掛着真誠的笑容,「封少,我還有點事要忙,要不改天我請您吃飯?」
封勻庭見她不想談,點頭道:「好。」
陸明月親自送他出辦公室,秘書連忙跑過來說:「小陸總,晏總來了!」
陸明月反應了一會,馬上說:「我知道了。」
封勻庭笑道:「晏總來了,我理應去打聲招呼。」
他說着都不等陸明月同意,徑直朝休息室走過去。
陸明月想到晏承之不待見封勻庭,總覺得大事不妙。
她硬着頭皮跟過去。
封勻庭一走進休息室,立即跟晏承之漆黑幽深的目光對上。
空氣里瞬間好像有火藥味在瀰漫。
「晏總,你是來看望前下屬的嗎?」封勻庭笑着說:「真是不好意思,我跟小明月太過投緣,一不小心就聊了大半天,讓你久等啦!」
晏承之眉心微擰,目光很淡地掃一眼陸明月。
陸明月下意識地堆起笑容:「晏總,您來了怎麼不讓秘書通報一聲?」
晏承之道:「只是隨便看看。」
他惜字如金,陸明月也不知道他來看什麼。
封勻庭見晏承之不搭理他,倒顯得挺識趣,「小明月,那我不打擾你了。別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說完這句話,他成功看到晏承之漠然的臉上,現出幾分不悅。
他心情愉悅地轉身走出去。
陸明月一直送他到樓下,才跟他道別。
出了「凌雲大廈」,封勻庭突然問肖揚,「你覺不覺得,小明月好像不想提起江敏敏?」
聽說她以前對江敏敏很好,怎麼現在態度這麼冷漠?
肖揚答:「可能那次的事情,對陸明月打擊太大了吧?她不想再跟那時的人有接觸,也很正常。」
封勻庭沒有再說什麼,坐進了車裏,「去俱樂部吧。」
肖揚不知道封少心裏在想些什麼,沒敢多問,很快把車開了出去。
陸明月送封勻庭離開後,再回去,發現晏承之也走了。
秘書告訴她,「晏總從另一部電梯走的。」
陸明月心情有些低落,但更多的是鬆一口氣。
原以為,離職後她就不會再跟晏承之有任何交集。
他走了也好,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結果,陸明月剛回辦公室坐下,就收到晏承之發來的信息。
「什麼時候跟封勻庭這麼熟的?」
陸明月愣了一下,回覆:「他說有個碼頭上蓋廣場的項目,想跟我談談。」
過了好幾分鐘,那邊發來一條——
「以後離他遠點,你想要項目,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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