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有人將她手裏的書給合上拿走,她也一動不動,沒什麼反應。
那人又伸手往她的眼前揮了揮手,沈秋蘭睡得很沉,還打起了呼嚕。
那人起身,嘴角勾着壞笑,大搖大擺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女孩兒半靠着床頭,正用手抹着眼淚,突然,一根又長又尖的針對着她脖子的動脈扎了進去。
那雙美麗的大眸子驚恐的看着來人,想叫,那人的手快速的拿過枕頭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針管的液體注射進了女孩兒的身體。
那副小小的身體,不斷發抖,抽搐,最後完全不動了。
那一雙眸子大大的睜着,一點一點的潰散,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光,那人的指尖伸到女孩兒的鼻間,確認沒有了呼吸,才鬆了手。
他將那隻枕頭拿開,輕輕托起女孩兒冰涼,一點點僵硬的手,放到自己手中,握住。
他的手又大,又溫暖,可那女孩兒,卻是再也感覺不到了。
「是個好孩子。」
他輕聲的說,手指颳了刮女孩兒蒼白的臉。
「小丫頭,叔叔對不住你,但叔叔也沒有辦法,有人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替人辦事,你啊,到了下頭可千萬別怨我,去找那個要你命的人,魂魄去找那個人,找他索命,別來找我,知道不?」
來人搖了搖頭,又道:「多好的孩子啊,哎,可惜了。」
轉過身,將枕頭恢復到了原位,又將被子給女孩兒蓋住,被子完全的蒙住頭。
他走出病房,沈秋蘭還在睡着,一點兒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又低頭躲避着走廊上的監控,快速閃身,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沈秋蘭一覺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雙手展開,伸了個懶腰。
「咦!眼鏡怎麼掉到了地上,書也掉到了地上。」
她嘴上說着,卻並沒去在意,彎腰將地上的書和眼鏡撿起,拿到手上,朝着病房裏走去。
「你這孩子,睡覺怎麼能蒙着頭呢?」
沈秋蘭搖着自己的頭,往病床前走,將被子往下拉了拉。
「念念,睡覺的時候可不能蒙着被子,會喘不過氣來的。」
她往床沿邊一坐,卻發現女孩兒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珠子就那麼直直的干瞪着,一片死寂。
沈秋蘭被嚇了一跳,立即大喊女孩兒的名字:「念念,念念,念念……」
沒有回應,她又伸手去摸女孩兒的臉,冰涼一片,臉頰一側都有些凹陷了。
再一摸身上,她心都寒了一片,涼的跟冰一樣,手都有些發硬了。
「念念,念念,念念你別嚇奶奶啊!」
沈秋蘭流出眼淚,手指探到女孩兒的鼻子前,就連呼吸都沒有了。
「念念,念念,我的乖孫女,我的念念啊!」
一屁股便坐到了地板上,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就睡了一會兒,怎麼,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死心的撐起身,將女孩兒扶坐起,雙手掐着女孩兒的人中,掐得自己的手都疼了,可女孩兒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又去掰女孩兒的眼睛。
「念念啊,念念,你看一看奶奶,你看一看奶奶啊,念念你別睡,你別睡了好不好,奶奶求你了,你別睡了,你起來,念念你起來好不好?」
沈秋蘭不斷的搖晃着那一副小小的身體,可那一副身體卻越來越僵,越來越硬,到最後她都快抱不動了,就那樣直直的栽倒在了被褥上。
「念念,念念,我的念念……」
沈秋蘭哭得眼睛都浮腫了,快速的跑出病房,去喊醫生。
不一會兒,醫生護士急急奔進病房,將人抱到推車裏,推去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沈秋蘭雙手抱拳,焦急萬分,不停的透過可視窗口往裏面看去。
「呼吸停止,按住胸口,電擊。」
「120…130…140…」
「電擊頻率加到最大。」
「醫生,不好,病人已經腦死亡了。」
「別管這些,繼續搶救。」
沈秋蘭看着裏頭的搶救場景,心更揪得緊。
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一定要保佑我的念念,逢凶化吉,保佑她好好的,求您了!
念念對不起,奶奶錯了,奶奶真的錯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乖最好的小孩子,你是我的念念,是我的乖孫女念念。
念念,我的念念,你可不能有事啊,念念,你媽媽沒有不要你,爸爸也沒有不要你,奶奶更不會不要你,念念,我們都沒有不要你,我們都很愛你啊,念念。
淚水跟不要錢一樣,不停的滑過那張蒼老的容顏。
醫院的走廊上卻颳起了風,風將她的頭髮吹得四處飛散,沈秋蘭本來有着一頭烏黑的長髮,在這一瞬間,頭上仿佛多出來了許多的白頭髮,人在一下子又老了許多。
她顫抖着手,掏出手機,想要給南梔或者祁時宴打一個電話,可一想到兒子那一張如同冰峰的臉,立即又將手機放回到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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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讓他們先解決好矛盾好了,念念這兒有她在,不會出事的。
念念,念念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念念好好的,以後我多給你燒紙,我給你供香火,一定要保佑我的念念啊。
砰!
沈秋蘭面前的電子屏,「搶救中」三個字忽然熄了。
緊接着,手術室的門開了,吱嘎一聲響。
醫生一臉凝重的走向沈秋蘭,深深的朝着她鞠躬:「對不起,老夫人,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回天乏力,進去同小朋友告個別吧!」
「你在說什麼,我的念念,我的念念她怎麼可能會……」
沈秋蘭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踏着腳步朝手術室里走,她不信,誰說都不信,她的念念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
「老夫人,節哀!」
沈秋蘭伸手一把將攔住她的醫生給推到一邊,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病房內,女孩兒安靜的躺在一張推車床板上,身上已經蓋了白布。
醫護人員站成兩排,朝着那女孩兒深深鞠躬。
「念念,念念,我的念念啊!」
沈秋蘭完全感覺不到害怕,快步的走到那推車前,一把掀開女孩兒身上的那一層白布,她多麼希望,這只是她的孫女在跟她開玩笑,她在躲貓貓,在裝睡,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她的念念一定還活着,她肯定還活着。
自己,自己不能被這些人給騙了。
手卻不受控制的抖着,身體也一陣顫慄,就一塊布,一個往起掀開的動作,她試了三次。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她,本就浮腫的雙眼,一張臉上,妝花了,眼淚滴在粉底上,一張臉髒得跟被塗了一層泥一樣,又癢,又生生的刺痛感。
可她卻跟感覺不到一樣,只是機械般的叫着自己孫女的名字:「念念,念念,念念……」
整個人跪滑在地,手緊緊握着那早已沒了任何溫度的小手,她的孫女已然變作了一副冷冰冰的屍體。
「念念,念念,念念啊!」
你怎麼捨得就這麼丟下奶奶,你這一死,奶奶就成了罪人了,我要怎麼去面對南梔,面對時宴,面對祁家的列祖列宗啊!
念念啊,你還那么小,那下面又黑又冷,要是遇到了別的小鬼,你都打不過他們,我的念念啊!
沈秋蘭痛哭出聲,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嘴裏不斷的只重複着兩個字:念念
「念念,念念,念念啊!」
「念念,念念,我的念念啊!」
「念念,念念,念念,我的孫女,我的念念啊!」
一把鼻涕一把淚,她伸手不斷拍打着自己的臉:「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奶奶是罪人啊!」
是她,是她,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強行將念念從南梔的身邊帶走,她或許現在還是那個活潑可愛,又愛玩愛笑,小嘴每天噼里啪啦說個不停,讓人一看就喜歡到不行的孩子。
如果自己沒有同她說那樣的話,她也不會生病,不會成為一個連話都不會講,飯要人餵的傻子。
更不會像現在一樣,躺在這裏,你跟她講什麼她都聽不到,陰陽相隔。
她是罪人,她是罪人,她是罪人啊!
一個接一個的耳光落在那張臉上,扇得臉通紅通紅,她還覺得不夠。
「念念,奶奶錯了,奶奶真的錯了,奶奶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念念,你原諒奶奶,你能原諒奶奶嗎?」
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嗓子又干又疼,醫生們都看不下去了,伸手過去拉,她操着干啞的嗓子,將這些人給罵走了。
醫生們離開,她一個人在裏頭不知道又待了多久,當醫生再一次的回來,人已經暈在了地上。
幾個人一起用力將人給送回到病房裏,給她輸了兩瓶營養液。
之後,重新走入手術室,朝着那推車前的屍體走過去,奇怪,他們都記得,剛剛這女孩兒眼睛明明閉上了,可現在卻睜得老大老大,怪嚇人的。
主治醫生走上前,大手蓋上那女孩兒的眼睛,撫了一把,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閉上,可也僅維持幾秒,就又瞪得老大老大。
醫生搖頭,無奈嘆息一聲。
這么小的小孩兒,卻受了這樣的罪,這是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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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祁總別發瘋,你愛的女孩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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