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名門的袁紹,對於許攸所說的話自然心知肚明。他深知《左傳·莊公十年》中《曹劌論戰》所闡述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原本他們就是突然襲擊鄴城,已經連續猛攻了兩日,守城的士兵必然感到疲憊不堪。
如果此刻他們選擇停歇,那么正好給予了守城士兵喘息和準備守城器械的時間。
想到此處,袁紹內心已有定論。他向眾將說道:「從今日開始,將士兵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負責白天攻城,另一部分則在夜間攻城。
兩部分輪流交替,務必在兩日之內攻破鄴城。倘若未能成功,從上至下,包括主將和什長都要被斬首。」
話音剛落,袁紹站起身來,抽出腰間佩劍,用力一揮,將面前的几案劈成兩半。營帳內的眾人目睹此景,臉色皆變。
馬延、呂曠二人快馬加鞭,很快就抵達了徐榮的赤狐軍營地。他們向徐榮傳達了劉翊的命令,要求他立刻率領軍隊北上易縣。
徐榮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命令,隨即帶着王當和呂翔以及八千名士兵踏上了征程。
與此同時,褚燕在馬延的幫助下,僅僅用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就成功地佔領了河間國和渤海郡。
然而,在收復渤海郡的過程中,一些世家大族開始暗中勾結,企圖攻佔縣城並迎接袁紹的歸來。
這些世家大族顯然低估了褚燕的能力。歷史上,褚燕能夠成為黑山軍的首領,麾下擁有號稱百萬之眾的士卒,豈是易與之輩。
他當機立斷,下達命令讓士兵們將那些相互串聯的世家大族之人盡數斬首,並查抄了他們的家產。
這一舉動使得渤海郡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但卻成功地穩定了世家大族那躁動不安的心。
而劉翊得知這個消息後,不僅沒有責怪褚燕,反而心中暗自嘆息褚燕殺得太少了。他不禁感慨老狐狸賈詡的算計,讓褚燕去佔領渤海郡實在是高明至極!
徐榮率領八千赤狐軍一路北上,特意在深夜時分趕到易縣城下。呂曠上前叫門,守城士卒急忙稟報焦觸和張南兩位將領。
焦觸和張南二人聞報,急忙登上城頭向城外看去,黑暗之中火把的光亮有限,二人在城牆之上看不太清呂曠的長相。
此時,呂翔衝着城牆之上的人大喊道:「我乃是中軍副將呂曠,守主將淳于瓊的將領回來督促運糧,城上之人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夜幕籠罩着城池,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焦觸和張南站在城牆上,警惕地注視着城下。他們無法看清來者何人,但聽到對方的聲音,覺得似乎是呂曠。
「我們不能輕易相信城下之人」焦觸低聲說道。他知道守城責任重大,不能因為一個聲音就放鬆警惕。於是,他對着城下大聲喊:「城下何人?若要進城,請出示信物!」
城下的人沉默片刻,然後回應道:「快把吊籃放下來!」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焦觸和張南對視一眼,心中略作思考。最後,他們決定先放下一隻吊籃,看看城下的人是否能提供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
吊籃緩緩下降,城下的人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身份牌放入吊籃中。焦觸和張南接過吊籃,仔細查看了裏面的身份牌,確認了來者正是呂曠。
兩人鬆了一口氣,立刻下令士卒打開城門。城門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聲響。然而,就在城門剛剛打開的瞬間,王當率領赤狐軍的士卒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焦觸和張南臉色大變,他們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敵人的計。他們急忙命令身邊的士卒拿起武器抵抗。然而,赤狐軍的人數眾多,戰鬥力強大,很快就佔據了優勢。
「快關城門!」焦觸大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赤狐軍迅速控制了城門,阻止了其他士卒關上城門。焦觸和張南無奈地看着赤狐軍衝進城裏,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憤怒。
赤狐軍迅速佔領了城樓,與城內的守軍展開激烈戰鬥。焦觸和張南帶領部分士卒奮勇抵抗,但面對赤狐軍的人海戰術,他們漸漸力不從心。
在混亂中,呂曠突然出現在焦觸和張南面前。他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你們已經輸了,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呢?」呂曠笑着說。
焦觸和張南怒視着呂曠,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叛徒!竟然出賣我們!」
呂曠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順應時勢罷了。如今袁紹大勢已去,我們又何苦為他陪葬呢?不如投劉刺史,還能保住性命。」
焦觸和張南猶豫了一下,他們深知大勢已去,繼續抵抗只會讓更多的士兵喪命。最終,他們長嘆一聲,選擇了投降。
隨着焦觸和張南的投降,城內的守軍紛紛放下武器,表示願意歸順劉翊。徐榮率領赤狐軍順利接管了城池。並派人給劉翊送去捷報。
徐榮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呂曠身上,沉聲道:「呂將軍,我任命你統帥易縣城中投降的近三千名士卒,焦觸、張南二人為你的副將,協助你統帥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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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曠連忙抱拳應道:「末將領命!多謝將軍信任!」
徐榮點了點頭,又看向王當,道:「王將軍,我命你率領五千赤狐軍鎮守易縣,不得有失!」
王當面色凝重地抱拳道:「請將軍放心,末將必不負所托!」
安排好城中事宜後,徐榮便帶着三千赤狐軍和剛剛投降的袁軍士卒共計五千餘人出城南下。
一路上,徐榮和呂曠也將如今的戰場形勢向焦觸、張南做了講述。兩人聽完後心中不禁暗暗感嘆,看來此次袁紹是大勢已去,這一戰之後,恐怕黃河以北再無袁紹的立錐之地。
而劉翊則是坐擁並、冀、幽三州之地,勢力日益壯大。孰強孰弱,一目了然。雖然袁紹乃是四世三公的家世,但其聲望卻因為這場戰爭而大打折扣。此時歸降劉翊,未來的成就未必會比跟着四世三公的袁紹差。
徐榮在呂曠的協助下,率軍一路從安平國南下,緊追淳于瓊的大軍。
鄴城外的袁紹,又揮軍攻城了三日,始終不能攻破鄴城。此時已經超出了他前幾日限定的時間。
逢紀看着正處在爆發邊緣的袁紹勸道:「主公不能再這樣攻下去了,不分晝夜的猛攻每天我們都要損失近千名士卒,在這樣打下去,我們的家底都要消耗完了。」
袁紹心中也在滴血,自己帶到鄴城的士卒可是他麾下的精銳士卒,如此損耗怎能不讓他心疼。
此時許攸又站出來道:「主公,此時我們和守城士卒都處在崩潰的邊緣,現在比拼的就是毅力,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我們的損失雖然大可城內的損失也去不小啊!也許下一次的進攻就是破城的時機。」
逢紀聞言頓時大怒,指着許攸怒斥道:「許子遠,你又在這裏誤導主公,作為謀士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們連續攻城了五天,劉駿澤為何沒有一點動靜?為何沒有派遣一名士兵前來支援鄴城?」
逢紀此話一出,袁紹和許攸都是一愣。是啊,這都多長時間了,劉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袁紹揮手打斷正要說話的許攸,對着逢紀問道:「元圖,你對此如何看?」
逢紀略一思考,開口道:「主公,從他近幾年的戰績觀之,劉駿澤並非不懂軍事之人。
然而,鄴城乃是前州牧韓馥所遷的冀州治所在,其地位至關重要,但他卻任由我們攻城,並不加支援,其中必有深意啊!」
袁紹微微皺眉,追問道:「有何深意?」
逢紀沉凝片刻,緩緩道:「依我之見,原因無非以下三種可能。
其一,劉駿澤對鄴城的守軍充滿信心,堅信我們難以攻克此城,因此對我們的攻城行為毫不理會;
其二,他正忙於更為重要的軍事行動,無暇顧及鄴城,甚至可能覺得失去鄴城也無妨;
其三,他的主力部隊被淳于瓊牽制住,手中無兵可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猛攻鄴城。」
袁紹聞言不住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元圖所言極是。那麼,如果劉駿澤真的認為我們攻不破鄴城,他又會怎樣行動呢?難道是先消滅淳于瓊的大軍,然後再來攻打我們?」
「如果真如元圖所言。」袁紹右手托腮,眉頭微皺地說道:「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麼現在在冀州戰場上,還有什麼地方比鄴城更重要呢?難道有其他的戰略目標需要優先考慮嗎?
此外,如果劉駿澤的軍隊被淳于瓊所牽制,難道他不會想到,一旦我攻破鄴城後,就可以揮軍北上,與淳于瓊一起對他形成夾擊之勢嗎?
要知道,以劉駿澤的軍事才能,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這實在讓人感到困惑不解。」
「壞了」,沉思中的逢紀突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住過去,大事不好啊!」
袁紹被逢紀突然的大喊嚇得一個激靈,見他神情緊張,便開口問道:「元圖何故如此失禮?」
逢紀見都這個時候了袁紹還窮講究,當即大急道:「主公,如果劉駿澤派兵襲擊易縣,並派騎兵騷擾我們的糧道,我們將失去糧草供應。
如果短期內無法攻下鄴城,又無糧草供應,到時軍心必亂。劉駿澤此時揮軍來攻,黃河以北恐無我們的立身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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