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前方狼藉的景象,我們幾人趴在草里,一動不動。
賓鐵那個混蛋在繞後。
身為我們黑魔鬼最傑出的機槍手,賓鐵那個混蛋,打突擊,偵查,都是很厲害的。
「賓鐵,賓鐵,收到請回答!」
「四周情況怎麼樣,樹林裏還有其他人嗎?」
趴在雜草之間,我聞着地上泥土的味道,對着通話器小聲低語,仍是皺眉盯着前方的那個黑人。
隔着五十米的距離,那個混蛋在擺弄我們的加特林M134重機槍。
他的手法熟練,臂力很大。
顯然,這人有不小的來歷,他以前使用過這種槍!
「媽的,真是個怪事!」
「內南迪手下到底有多少厲害的人?」
我心裏想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哈達巴克,又瞧了瞧趴在我們前方的老傑克。
我們都知道,叛軍里大多都是普通的步兵,他們沒有什麼見識和文化,只是一群拿槍胡亂打仗的土匪而已。
但是今天,我們遇到了兩個「意外」。
一個是千面人巴德斯坎!
那混蛋是個特種狙擊手,他和我一樣,打法思路都很詭異!
還有一個,就是我們面前的「黑人連長」!
這個傢伙說是連長,但他給人的感覺十分危險!
那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這感覺就像我們是森林裏的老虎,突然遇到了自己的同類。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同類!
兩隻老虎在樹林裏不期相遇,雖然隔得很遠,但是大家都很小心,因為我們彼此可以聞到了對方的氣味!
我心裏想着,緩緩卸下了背上的狙擊步槍。
先前下車的時候,我特意帶上了干預者M200,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突發情況!
在有狙擊手的情況下,一支戰術小隊,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那可都是有雙重保障的!
「韃靼,我正在做環形繞後,在你們左手邊十點鐘方向,距離目標六十米!」
「我剛才確認過了,樹林裏沒人,只有這十幾個叛軍!」
「你們感沒感覺到奇怪,那個玩加特林的,他好像很厲害呀!」
就在我用通話器呼叫賓鐵不久,通話器里,也傳來了賓鐵的聲音。
賓鐵、老傑克,還有我,我們其實也算是同類。
大家都是十幾年的老兵了,老傑克當兵更久,我們都有着同樣敏銳的戰場嗅覺。
此刻不止我感覺那個混蛋危險,就連賓鐵也感覺到了。
老傑克躲在最前方的樹後,他眯着眼睛看向坐在衝鋒舟上的那個黑皮膚男人。
在這一瞬間,那衝鋒舟上的黑皮膚男人,好像對我們也有所感應。
他正在擺弄加特林,突然微微一愣,隨後抬頭看向我們這邊。
隔着五十米遠,那感覺就像我們在彼此對視。
這混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好像他已經發現了我!
「連長,連長,快看啊,哈哈,這有血!」
「媽的,是不是有人比我們先來過,不然這裏怎麼沒人呢!」
對面的黑皮膚男人緊緊的盯着我們,他身旁的那些叛軍士兵,一個個大呼小叫的。
這人愣了幾秒,突然笑了。
我透過狙擊槍的瞄準儀去看他的臉,那混蛋的五官,在瞄準儀里非常的清晰!
他竟是一個閃身,躲到了一名黑人士兵的身後。
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卻讓那名黑人士兵,將他擋的嚴嚴實實!
「什麼,哪來的血?」
「扎魯,你這該死的,別亂動那些手雷!」
「去把那兩個賤民給我拽過來,我要好好的審問審問!」
黑皮膚的男人大聲說着,聲音在樹林裏非常的清晰。
我趴在草地上,舉着我的狙擊槍,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剛剛那混蛋閃身的動作,好快!
那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我心中疑惑的想着,感覺非常的不對勁!
這不對勁的感覺,來自於哪裏,我不知道。
但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就在我心裏疑惑的時候,只見對面的黑人叛軍們在一棵我們看不見的大樹後面拽過來兩個被捆綁了雙手的黑人。
那是兩個男人。
他們全身赤裸,下身只圍了一塊獸皮,腳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草鞋。
兩個人目光惶恐,脖子上都戴着獸骨做的項鍊。
看模樣,他們應該是周圍大山裏的土着,他們是部落里的獵人,今天是出來尋找食物的!
「哈哈,你們兩個蠢貨,這就是你們說的地方嗎?」
「媽的,人呢?老子問你們,人呢!」
「現在只有一堆破爛,你們所說的那些人在哪,你們是不是在耍我們!」
黑皮膚的男人大聲笑着,單手把沉重的加特林扛在了肩膀上,眯着眼睛看面前兩個黑皮膚的土着人。
兩個土着人嚇壞了,被人按倒在地上,嘰里咕嚕的說着他們的土語。
他們說話的速度很快,我們一句都聽不懂。
我轉頭看哈達巴克,哈達巴克也好像在打量那個兩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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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只聽空中傳來一聲槍響,原來是那個說話的黑人連長,他拔出了腰裏的手槍,「砰」的一聲打爆了面前一個土着人的腦袋!
「媽的,淨說點屁話,別以為老子能聽懂似的!」
「快點,我知道你們會通用語!」
「如果再說屁話,小心我就把你吊起來,我會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挖你的心的!」
開槍的男人殘忍的大笑,冒煙的槍口瞄準了剩下的那名土着男人。
那人此時徹底慌了,他雙手被捆綁,全身發抖,滿頭冷汗的跪在地上。
這人的身材非常的纖瘦,身上畫着白色的線條。
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手槍,再瞧瞧說話的叛軍,這人嚇得大叫,他真的會通用語,對着面前的黑皮膚男人說道:「別別……別殺我!長官,別殺我!」
「我已經按照約定,把你們帶到了這裏,你們可是說好要給我們錢的!」
「我不要錢了,不要錢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去哪了,我只是昨天夜裏,在這個地方看到了一艘船!」
「我們當時很奇怪,我從沒見過有車能跑到山上來!」
「那船上確實有幾個人,他們穿着迷彩服,和你們很像的那種!」
「長官,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們有槍,我們當時不敢靠近,真的沒有騙你們!」
跪在地上的黑人土着大喊大叫着,這人嚇得渾身抖作一團,那惶恐的眼神如同一個死人!
我通過狙擊槍的光電瞄準儀,去看那個傢伙。
這時,我身旁的哈達巴克小聲罵了一句。
他罵的是:「阿姆可克拉薩瑪,姆嘎姆迦!」
我轉頭看向他,不明白哈達巴克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我的印象里,這個彪悍的岡比亞人族長,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過岡比亞族的語言了。
「啥意思?」
我問哈達巴克。
哈達巴克鬱悶的盯着我,指着五十米外那個跪在地上的黑人土着,對我說道:「流放者,那人是部落里的敗類,那混蛋出賣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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