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之前租客回鄉了。我估摸着房子要空閒一段時間呢。沒成想,過了兩日他們一家來找院子,看上我們隔壁小院,我看他們一家三口也實誠,就低於原先兩成的價格租給她們了。
他爹在一家木工房做木匠活,她母親在一家繡紡找到裁剪布料的活計。倒是她,聽說生了一場大病,把家裏積蓄花完了,這才治好,現在也不敢讓她出門找活計,就在家再將養一段時日。」
「嗯!祖母覺得他們實誠,就讓他們住着吧。房租低一點就低一點,我們現在也不差錢。」
「所以啊,他們也是知道感恩的,知道院子便宜租給她們住,所以平日裏看我這孤寡老太太,就多照應些。尤其是月初摔了一跤,忙前忙後都是這丫頭來照顧我。連衣服都是丫頭拿回去洗,曬乾來疊好了再給我送回來。」
「孫兒知曉了,等會去街鋪買些東西,晚些等他們家人回來,去拜謝他們。」
「拜謝是要的,只是莫要再提,給人家姑娘付飯食的錢,剛剛沒看到人家姑娘都有些尷尬了。人家好意相互照應,你提銀錢,讓人家為難了。」
「是孫兒不是!孫兒事先不知道,這裏的是非曲直,誤會了那位姑娘,等會送碗筷的時候,我給她道歉。」
泉兒,你要不也吃些吧,敏丫頭做的飯菜雖然清淡,味道還不錯,挺適合我這老太太胃口。
呵呵,祖母吃吧,孫兒回來之前吃過了。
老人家吃完了,就回床上休息了。清泉把碗筷洗完,就往隔壁院子走。這個小院不大,祖上留下來的,雖然年代久了,但是每年都會翻修一下。祖母意思是,他以後結婚生子,不想跟她老太婆一起住,可以住到隔壁小院。雖然就三間房屋加一個耳房,小夫妻住着夠了。現在他們住的是大四間的宅子,左右都有兩間廂房,在京都普通老百姓來說,也算是不錯的人家。
清泉走到隔壁小院門口,發現院門沒有關上,食盒就放在院裏的石桌上。他看到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正踮起腳尖在收晾衣杆上的衣服。清泉眼尖地發現,有兩件衣服確實是他祖母的。看來祖母說的是真話,這個小姑娘確實也幫忙洗了她的衣服。
雖然是自己家的院子,但現在租給人家,即使沒關門也不好貿然闖入,於是禮貌的扣了兩下門環。
倪敏歪頭,看到是隔壁房東家的孫子,有些意外。把衣服搭在胳膊上,有點尷尬的說道:「公子請進!」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宛如熟透的蘋果,散發着誘人的光澤,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如同閃爍的星星,透露出一絲羞澀和尷尬。
清泉把碗筷放在石桌上,溫聲說道「謝謝姑娘對祖母的照顧,以後莫要稱呼公子,叫我清泉便好。」
倪敏看了清泉一眼,「公子客氣了!房東奶奶人好,我們感謝她的照顧,公子不必覺得虧欠。」
倪敏把衣服放在一旁椅子上,再次去夠曬繩上的衣服。晾衣服的時候她一般都踩凳子的,收衣服不用理的那麼平整,踮腳夠一下,也行。
清泉看着小姑娘,個頭不高,踮着腳收衣服,很吃力的樣子。就不由自主的走過去,輕而易舉的把衣服拿了下來。
倪敏.......
多謝,習慣了,我來就好。
清泉沒吱聲,把所有衣服都收了下來,放到旁邊椅子上。
「需要把曬繩放低一些嗎?每天都要踮着腳,怕是不方便!」
清泉覺得小姑娘踮腳收衣服,每天都這麼着,也太彆扭了,直接系矮一些不就行了。
倪敏皺皺眉,他跟房東家孫子不熟。看他氣質不像奶奶說的,在大戶人家護院。也不知道跟人家說什麼,但看對方主動幫自己收衣服,還是挺意外的。
清泉看小姑娘不吭聲,以為是不好意思,或者對於陌生人的害怕,故意放低聲音說道:「莫怕,我又不是壞人!我現在幫你把繩子往下移半尺,你以後曬衣服也會輕鬆一些。」
清泉剛剛聽祖母說,小姑娘經常也幫她洗衣服,他想感謝,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幫忙降低一下曬繩,也算是答謝吧。於是就不等人家姑娘說啥,就開始解曬繩。曬繩經風吹雨淋,打結的地方都僵硬了,解了半天才把繩子解開,往下移的時候,徵求了小姑娘的同意,再次把繩子栓緊。
倪敏他們搬過來兩個月,早就想挪一下曬繩,可是爹爹剛找到工作,每天早出晚歸,特別辛苦,她不好意思再讓爹爹做這些瑣碎的工作,自思試着解繩子幾次,都沒成功,就放棄了。沒想到房東家的孫子,觀察挺仔細的,主動幫忙解決她兩月來的彆扭,讓他對房東家孫子印象好了許多。
清泉還完碗筷,回到自家院子,發現自家的曬繩也很高,以前都是自己在家,洗曬都和祖母一起。現在自己不在京都日子多了,用的最多的是祖母。比劃了一下祖母的身高,也給曬繩降低了許多。
晚上清泉自己買了菜,做飯。隔壁也沒有送飯菜過來,想必看到他們家煙囪冒煙,知道他們自己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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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倆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往箱籠上看了一眼,問道:「你準備的謝禮,都買了什麼?」
「各式點心,一樣兩包,他家不是有父親嗎?就買了兩壇桂花酒。」
「就這?」
「嗯!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麼?祖母覺得不妥?」
哎!真是讓人頭疼啊!家裏沒有一個女主人來操持家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就拿這次送禮來說吧,你居然不知道該怎麼準備禮物。這樣吧,你等下你把我床邊那個箱籠打開,再選幾塊布料帶去吧。帶的都是吃食,你當哄小孩啊!
清泉有點尷尬了,這方面的確不知道如何下手。祖母發話了,便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是。他打小就懂事,聽祖母的話,祖母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很珍惜這唯一的親人。
箱籠里的布料,都收了很久。就祖孫倆,往日孫子上值,都穿主家發的衣裳。自己一個老太婆也懶得做衣服,布料就一直放着。老太太挑了一塊藏青的,遞給清泉,這個適合倪蘇莫穿。倪蘇莫,清泉不知,想必是倪敏的父親。老太太屯的布料不少,又拿出了一塊墨綠的布料,給敏兒娘做衣服穿,顯得沉穩。然後又挑了半天,嘴裏嘀咕着,咋就沒有適合年輕小姑娘.......有了,這塊淡黃碎花布,唯一一塊適合姑娘家穿的。這塊布大,都能做兩身了,給敏兒做衣服剛好。
清泉不懂,祖母說好就好。當天晚上,就提着自己買的,祖母選的謝禮上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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