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芬接着說:「而似諸位這般情形者,實未曾有過。箇中原委在於,小廝與學徒悉心栽培後,他日有望成為掌柜或大師傅,亦即咱家耗費時光與心力用心教養這些人,所為者正是期待其日後能為咱家所用,不知諸位可明了否?」
葉子芬說這話的時候,有兩個婦人的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很明顯她們沒有料到事情竟會如此複雜。
然而,在場的幾位老者都是明事理之人,他們紛紛表示:「當然明白,哪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陌生人好呢?我們都能理解,管事大人,請您繼續講下去吧!」
葉子芬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因此,如果你們家中的孩子跟隨我離開,那將是長達數年、甚至十幾年乃至數十年的事情。」
果然,那幾個婦人臉上浮現不舍之色,都是自家的孩子,常年不見他們怎麼捨得。
葉子芬並沒有就此停罷,反而又添了一把火,說道:「在此期間,他們必須全心全意投入到店鋪的經營當中,始終將主家的利益置於首位,而對你們盡孝則只能擺在次要位置。更為嚴重的是,當他們到了適婚年齡時,或許我會為其介紹合適的女子作為婚配對象,但如果是你們所介紹的人選,而我不同意的話,那麼他們也是無法迎娶進門的。」
葉子芬說到這兒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的臉。
不出所料,那些婦人的臉上都浮現出明顯的怒意。
從古至今,婆媳之間似乎總是處於對立面。
有些偏心的家庭,婆婆甚至會將兒媳婦的人選鎖定在自家親戚家的女孩身上,目的就是為了讓婆媳能夠一條心。
然而,葉子芬卻毫不留情地給她們樹立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毫無疑問,這個對手絕對不好惹,極有可能導致媳婦在外風風光光,而她們則只能在家裏受苦受累。
此外,養兒防老一直以來都是許多人的傳統觀念,如果孩子不能把孝敬長輩擺在首位,而是將其他事情看得更重要,那還要這樣的孩子做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吃苦受罪不成?
聽到這裏,人群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出來回應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完全可以接受。倘若真的是由您出面牽線搭橋,介紹合適的女孩子給我們認識,那必定是因為那個孩子得到了您的認可。對我們而言,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葉子芬露出滿意的笑容,並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相比那些滿臉不悅的婦女們來說,這位老人的認知確實要強得多。
然而,儘管內心感到滿意,但葉子芬還是決定繼續往下說。
她語氣堅定地說道:「另外,如果他們無法勝任我最初安排的工作崗位,那麼很有可能會被調往其他地方。希望大家能夠清楚一點,我們店裏的每一個職位都是固定不變的,就像一個蘿蔔對應一個坑一樣。每個崗位所獲得的酬勞也是各不相同的。如果有人一直表現不佳,頻繁更換工作崗位,那麼最終可能永遠都賺不到大錢。到那時,就算你們心中有所不滿,我也不會有任何顧慮或猶豫。」
聽到這裏,那位老者回應道:「其實姑娘您的擔憂和顧慮我們都能理解。倘若我們的孩子缺乏悟性或者天賦,即使作為學徒,恐怕也難以勝任這份工作。到時候,姑娘完全可以將他們送回我們身邊,我們對此表示理解。同時,我們依然非常感激姑娘此刻伸出援手、幫助我們渡過難關的恩情。」
此刻,羅旭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明白夜姑娘方才所言乃是對眾人的考驗。
幸虧其中尚有明事理之人。
早些時候,葉姑娘已然言明,夥計及學徒皆由相熟者引薦而來。
換句話說,如此良機並非時時皆有。
葉姑娘心生憐憫,賜予他們這般職位,實乃難得之遇!
他不禁心生嚮往,但心知肚明,葉姑娘選人絕非隨意而為。
還是踏踏實實地前行吧!
葉子芬接着說道:「另一處僅能留下一人,你們需好生商議,決定留下何人。務必深思熟慮,莫因一己私慾致使家中深陷絕境。我今日僅此一善舉。待爾等商榷完畢,自會有人前來與汝等簽署協約,並分發口糧。」
語罷,葉子芬轉身離去,卻見葉子薇正押送一人至此。
她急忙邁步朝那邊行去,以免驚擾室內諸人。
那人嘴巴被一根粗繩緊緊縛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身體也因遭受毒打而變得搖搖晃晃、步履蹣跚,顯然之前經歷過慘痛的折磨。
看着眼前這一幕,葉子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有讓這個傢伙吃點苦頭,他才會明白什麼人可以招惹,而什麼人又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
然而,尚未等葉子芬開口,只見遠方有四五道身影正朝此處飛奔而來。
葉子芬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逐漸靠近的這群人。其中兩個她倒是認得,分別是方右以及羅旭的孫子,但其餘幾人則素未謀面,尚未來得及結識。
眼見形勢有變,葉子芬當機立斷,一把拉住由葉子薇擒獲的那名男子,徑直走進了自己方才搭建好的帳篷內,並轉頭叮囑葉子薇道:「你繼續在外留意情況,我來負責處理此人。」
得到指示後,葉子薇輕點頷首便轉身離去,留下葉子芬一人在帳內忙碌。
進入帳篷後,葉子芬迅速去一輛馬車上翻找出一盞煤油燈並將其點亮,接着又擺弄起一個小巧的火爐,添加上些許木柴後成功生火。
緊接着把煤油燈和小火爐拿到帳篷離去。
剛剛走到帳篷前就看到幾個人站着,似乎是在等她。
葉子芬沒理他們,徑直進了帳篷。
此時,那位被捆綁的男子已依靠自身力量艱難地坐起身來。
把東西都放好之後,葉子芬才終於喚進了那幾位一直守候在帳篷外、迫切想要與她交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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