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侍郎家王夫人攜府中兩個女兒去參加睿王妃的壽宴。
睿王妃拉着王夫人的庶女說道,「這孩子,長的可真像我從前丟失的女兒啊」
王夫人不敢接話。
當今皇帝登基之時,尚且年幼,不能理政,朝政不穩。睿王是皇帝親叔,代為管理,新帝封他為攝政王。
如今皇帝已然長大,想親自執政,就要削弱世家還有睿王的權力,先拿睿王妃的娘家童家開刀,貶其為庶民。
京城人人都不敢跟睿王妃攀親,都在觀望。
王夫人自然也是如此。
「我想認她做我的乾女兒,可以嗎?」
王夫人不敢吭聲,正想怎麼委婉拒絕。但是王若冰不這麼想,她只覺得自己終於要出人頭地了。真要是當上郡主,以後父親母親都會給自己下跪磕頭。
王夫人見王若冰當即就改口叫睿王妃為母妃,又稱呼自己為王夫人,心中一片一片冰冷。
又見王若冰眼中的得意之色,還是閉了口。
沒過幾天,皇帝突然下旨,要睿王府新封的長平郡主嫁到北夷和親。
王若冰當即被大哭不止,又吵又鬧。
誰不知道北夷野蠻,聽說父親死了,兒子還能繼承父親的小妾的。
轉而王若冰又看着王府眾人,眼神怨毒,夜裏放了一把火,神情癲狂,「張芝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睿王妃的打算?假意認個女兒,然後讓我替她女兒去和親?你當時為什麼不攔着我?你為什麼不讓你的女兒當睿王妃的女兒?你這個賤人!都一起下地獄吧!」
王若眉氣憤說道,「就算我母親阻止了她認親又怎樣?她一樣會怨恨我們阻擋她的榮華富貴!所以,該死的一直都是她!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輪迴!」
「如你所願!」說罷,生薑閃身不見。
……
這一天睿王妃壽宴,看着王若冰說道,「這孩子和我那丟失的女兒長的真像。也是跟我有緣,我想收她做義女,王夫人意下如何?」
王夫人正要拒絕,被生薑拉住袖子,輕搖了一下頭。
但是王若冰歡天喜地的下拜,「母親,能做你的女兒,是我的福氣。母親請受我一拜」
「好孩子,快起來」睿王大喜。自己的女兒終於有救了。
周圍一片不走心的恭賀聲,只有王夫人臉色難看。以前怎麼看不出這個庶女,怎麼這般涼薄?自己還沒同意,就喊別人為母親,置自己於何地?其他朝廷命婦還不得以為是自己虐待了庶女?這才讓她迫不及待的逃離尚書府?
生薑開口,「稟王妃,我這個妹妹和你真的很相像,莫不是她真的就是你多年前丟失的女兒?王妃,為防萬一,不如找太醫滴血驗親?」
睿王妃看着周圍朝廷命婦一臉八卦的表情,心想若是自己的女兒,反正從小也不在自己身邊長大,就算送去和親也不會心疼。若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也能博得一個好名聲,就同意了。
太醫驗過之後,顯示王若冰居然真的和睿王妃有血緣關係?!!但是血液又沒有完全融合,說明不是親女。
「這是怎麼回事?」
還是太醫經驗豐富,「這也許是王姑娘的親生母親與王妃有血緣。」
睿王妃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妹妹,臉色冰冷,難道我那個好妹妹沒有死?或者當年她還生了一個女兒?
看來,還是要看王爺與王若冰有沒有血緣了。
睿王妃神色變換,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與眾人言笑。
只有王若冰,還沉浸在與睿王妃真的有血緣關係的美夢當中,覺得自己是真的郡主了。
當天,睿王妃就留她在王府,還配了兩個丫鬟。
生薑和王夫人回到家,周姨娘沒看到女兒,當即問道,「我的冰兒呢?」
王夫人冷淡說道,「你的女兒,現在可是睿王妃的女兒呢,自然要留在王府了」
「這,怎麼可能?」周姨娘臉色慘白。
「這怎麼不可能?太醫驗過了,你女兒的血可是和王妃的相融呢」
周姨娘想到什麼不好的經歷,渾身上下都散架了。
正在這時,王若冰回來了。
周一娘眼睛一亮,上前就要握着王若冰的手,卻被她躲開。
「姨娘,請自重。我如今是睿王妃的女兒,就是當朝郡主,絕不是你這種下賤的坯子可以觸碰的。」
「你……說什麼?」估計周姨娘也沒有料到,自己千辛萬苦呵護大的女兒一朝攀附上權貴,會這樣對待自己。
「還有你們,見了本郡主怎麼還不下跪行禮?」王若冰掃了一圈兒,盯着王大人和王夫人說道。
「你!」王大人也是震驚不已,想他為官多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哪個權貴,生怕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怎會教出如此蠢笨如豬的女兒?上趕着去攀附權貴。
王若冰對一向嚴厲的王大人很是惱怒。
「王大人,本郡主說錯了嗎?本郡主現在可是當朝攝政王睿王的女兒。而王大人你卻只不過是一個四品小官兒。給本郡主下跪行禮不是應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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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憋紅了一張臉,跟着王夫人眾人一起行禮。
王若冰眼神得意。
周姨娘不可置信,「冰兒?你連爹都不叫了?就直接喊他王大人?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王府?讓我在這破院子裏當庶女,處處低人一等?」
「你是老爺的親生女兒,你不在這,還能在哪?」
「哼!我母親都告訴我了,你其實就是個小偷!你記恨母親,所以偷走了她的孩子,然後養在你的身邊,就是為了報復她!」
「你胡說!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她的女兒?冰兒,當年娘是離開了王府,可王爺並非良配,王妃也是善妒之人。你看看這麼多年,睿王雖然權傾天下,卻子嗣卻沒有幾個,就知道,王府絕非你看到的那樣簡單!
當年我若是不離開,難道要任由周容那個賤人,把我送到睿王床上,幫她固寵,幫她生孩子嗎?」
話音剛落,王若冰一個大嘴巴子就打過來,周姨娘眼神悲痛,「你……居然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挑日子嗎?你如此污衊我母親,我就是杖殺了你,誰又敢說些什麼?」
王若冰打完還不解恨,又上腳踹向了周姨娘的肚子。
周姨娘的肚子已經顯懷了,大夫說是個公子。她很是小心,王大人都小心呵護。王夫人也要儘量避開她。
如今,被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腳給踹沒了。
王大人很是惱怒,上前就一巴掌打過去。
他身體不好,子嗣艱難,好容易有了兩個孩子,還都是女娃。
王若冰這一腳,是要斷了他老王家的根啊。
他都忘了,當初王夫人也曾經孕過一子,懷胎7月時,被他的寵妾周姨娘給弄流產了。
生薑看着這一場鬧劇,順便給王夫人一把瓜子,「娘,吃瓜嗑這個,最相配了。」
王夫人複雜的看了一眼生薑,沒有說話。不過還是接過了瓜子。
「老匹夫!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跟着王若冰的嬤嬤,也在一旁看熱鬧,誰也不幫。這王大人家的庶女,怎麼跟個潑婦一樣?
不過她們不在意,反正這個所謂的郡主,就是拿來和親用的。
最後還是怕王若冰毀了容貌,才勸道,「王大人,郡主怎麼樣也是我睿王府的人,王大人對郡主出言不遜,甚至大打出手,莫非是要挑戰我睿王府的權威?」
王大人冷靜了下來,住了手。王若冰趁機就踹了他一腳,還吐了口唾沫。
「呸!你等着,我回去告訴我母妃,必然撤了你的官職!」
王若冰收拾了一點東西,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聖上就下旨封王若冰為平安郡主,改名趙若冰,名字記入皇家族譜。
一時間趙若冰風頭無兩,甚至連京城人人皆知的飛揚跋扈,睿王府的親生女兒趙曦月都得都遜色三分。
「母妃,她一個賤人,又不是爹的親生女兒,憑什麼讓她當郡主?還敢跟我以姐妹相稱?」
睿王妃寵溺的看着女兒,「母妃也不願意。只不過要是不認她,皇帝就要讓你去和親。母親怎麼捨得你嫁那麼遠呢?而且還是蠻荒之地」
「原來是這樣?還是母妃最愛我了」
「什麼?」剛好走到門口的趙若冰聽到此話,不可置信的看着睿王妃,「母妃,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和親?我不去!」
「這是聖上的決定,我也無能為力」
「原來母妃認回我這個女兒,就是讓我替她去出嫁?我不嫁!」
「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每日送飯。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母妃,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哼!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就是你那個賤人娘的女兒,都是下賤坯子!若不是因為你有幾分像我,你以為我會認你做女兒?帶下去!」
趙若冰現在後悔莫及。她以絕食抗議,還沒堅持一天,自己就餓的受不了了,乖乖吃起了狗食。
不管睿王府怎麼對待她,她還是恨上了王夫人。如果王夫人那天阻攔她認親,她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不知道睿王妃是怎麼想的,連個人也看不住,還是讓趙若冰趁着夜色跑了出來。
跑到王大人府上放火。就在她以為把府里所有人都燒死的時候,被生薑一把抓住。
「不可能,我都聽到父親的慘叫和破口大罵了,怎麼你和你娘還活着?」趙若冰尖叫。
「因為我們娘倆不在府上呀」生薑笑眯眯。
「我提前問過了,今天府里無人出去!」
「哦,那是我們臨時決定出去的。你有意見嗎?」
生薑架起火堆,直接把她往火堆里推。
「既然這麼喜歡放火,不如自己也嘗嘗這個滋味?」
趙若冰嚇的她哇哇大叫。
「快放了我!我是睿王妃的女兒!你要是殺了我,她不會放過你的!」
「嗯,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要是死了,誰去和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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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邊父子可共用女人,而且吃生肉,喝生血,簡直沒有開化。
這樣的待遇,就該你這樣尊貴的郡主去享受呀。不過我可以提前收些利息!」
趙若冰渾身上下被燒的如焦炭一樣,只留下兩隻眼睛,圓咕嚕嚕,憤恨的看着生薑。
「無能狂怒罷了。看在你要和親的份上,把你恢復原樣吧。」
生薑和王夫人向睿王府遞了帖子,把趙若冰送過去。
「王妃以後可一定要看好人哦,不然下一回可不知道哪個府邸會被燒呢。」
趙若冰被關進了祠堂。
過了半個月,皇帝讓平安郡主去和親北夷的旨意下來了。
睿王妃鬆了口氣。還沒高興多久,又一道旨意下來了,讓平樂郡主去和親北蠻。
睿王妃:……籌謀了這麼久,白籌謀了?抱着女兒痛苦。
反而趙若冰哈哈大笑,「活該!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聖上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睿王出動和親,朕也一定要削弱你的權力。
睿王心有不甘,王公大臣也是瑟瑟發抖。睿王一旦倒台,下個倒台的可就是他們了。
一番商議後,決定造反。
可皇帝早就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了,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
故意透露假消息,在兩個郡主和親那一天,放鬆警惕。
睿王果然帶兵入城。不料剛進大門,城門就緊閉。城牆上出現了許多弓箭手,而前方,還有錦衣衛嚴陣以待。
「睿王,還請下馬束手就擒!」統領喊道。
「笑話!下馬不也是死路一條?」睿王仰天長笑,「今日,是天要亡我!而非他趙文昭!」
說罷,就引頸自刎。
睿王一死,剩下的都是烏合之眾,很快被俘。
睿王府也被查封,該流放的流放,該下獄的下獄。
偌大個睿王府,如今卻是一片蕭瑟荒涼。
趙若冰嫁給了北夷的60多歲了的老皇帝,沒過兩年,老皇帝死了。他的兒子們就開始爭皇位,打的頭破血流。
最後三兒子登基,趙若冰又嫁給了他,後來他死了,又跟了三兒子的兒子。
那邊人很是看不起漢人,整天折磨她,所以趙若冰沒過幾年,就憔悴不已,才活到40歲,就死了。
死後,魂魄被生薑丟進地府,不能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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