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之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如夜色般寒涼:「你剛剛聽到了什麼?」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審視的目光,如兩道利箭從黑暗裏射來,舒清歌被盯得不寒而慄,忙不迭地搖頭:「我什麼也沒聽到!我真的只是路過,這林子這麼大,我也沒想到有這樣的幸運,能碰到兩位如此丰神俊朗的公子。」
舒清歌又瞧了瞧慕俞的臉色,然後試探性開口:「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就此別過?」
她一步一後挪,只想離慕俞遠一點,但他身上的壓迫感太重了。她想探查一下他原身的氣息,可他的修為遠在她之上,根本無從感知。
慕俞手起刀落,將刀從舒清歌的鼻尖不遠處直接架到了她脖子上,還割掉了幾縷頭髮。
舒清歌眼看着自己的頭髮在月光下飛舞,然後無聲地落入草叢中,連忙將雙手舉了起來,速度比慕俞的刀還快。
就在她苦思冥想保命良策時,一直未曾開口的白衣男子解了圍:「姑娘來採藥,怎麼把藥簍忘了?」那人撿起舒清歌掉落在草叢旁的藥簍,遞給了她。
「哦對,多謝公子。我一時太着急了。我這就帶上我的藥簍消失,絕不打擾你們。」舒清歌接過藥簍,就想原地開溜。
還未等她轉身,就感覺身後強勢的靈力襲來。她低身一躲,靈力擊中了藥簍,靈植藥草散落一地。
「慕俞,不可濫殺無辜!」白衣男子對慕俞呵斥道。
「少主,我們不可冒險。你的行蹤絕不能被透露出去。」慕俞盯着舒清歌,面露殺心。
舒清歌聞言瞬間怒了:「帶刀侍衛也沒你這麼凶的吧?我路過一下就要喊打喊殺的,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你主子是唐僧肉啊一個破行蹤還要換人家的命了!」知不知道這些珍稀藥草可以換多少靈石呢!再說自己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這玉面羅剎一樣的少年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自己出手,她也很委屈的好吧。
對方竟然是個軟硬不吃的,裝清純無辜不行,擼起袖子罵人更惹得慕俞一爪子拍了過來,將舒清歌按在樹上。
眼見着面前的這雙眼睛再次露出凶光,似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可打又打不贏,舒清歌只能走為上計。只見一團白霧飄起,舒清歌化作原形,倏忽之間便往草叢深處鑽去。
舒清歌的原形是一種名為耳鼠的異獸,是鼠族的一員,她頭如兔,身如鹿,能靠着尾巴飛行,借着草叢和夜色的掩映,她飛快地向前穿梭着,逃命的心可謂是非常迫切了。
身後飄來白衣男子急切的阻攔聲,不知他看到了什麼,話音在最後詭異地變了調:「不要傷她性命……哎?哎?」
舒清歌被這幾聲焦急的疑惑聲所吸引,在逃跑的過程中抽空回頭瞄了一眼,這一瞄差點四肢一軟給嚇趴下了。
慕俞的原形竟然是一隻黑色的狸貓。月光下,那濃重的黑影快如閃電般朝着她追來。一隻眼睛恍如藍色的瑪瑙,另一隻好似碧色琉璃,妖冶異常。
舒清歌慌不擇路地一路奔逃,不敢再回頭,但能感受到身後緊追不捨的影子。草叢被他們經過所帶來的氣流貫穿,翻滾成浪,沙沙作響。緊張的夜色里隱約傳來白衣男子的幾許嘆息聲。
沒過多久,舒清歌感覺自己被一團黑影所籠罩,她來不及反應,便被那黑貓叼住了脖子。
舒清歌欲哭無淚:被命運掐住了後頸脖,完全不敢動。
僵着四肢的鼠形舒清歌就這麼被貓形的慕俞叼着帶到了白衣男子的面前。
白衣男子一見眼前這情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着感嘆道:「慕俞啊,我都多少年沒見過你的原形了。還是這樣比較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舒清歌感覺慕俞身體一僵。她艱難地回過頭,對上了他低垂的異色雙眸,似乎從中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尷尬。舒清歌連忙低下頭裝死,力求表明「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白衣男子又看向舒清歌,朗聲笑道:「原來是只鼠妖啊。」他蹲下身,低着頭對舒清歌道:「我叫秦硯初,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
舒清歌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秦硯初,他額上的流火印在火光的映照上,分外奪目。她本能地覺得這個笑得春風和煦的男人比慕俞好說話一些。但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是握在別人手上,她謹慎地開口:「我叫舒清歌,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對今晚的所見所聞守口如瓶,怎麼樣?」秦硯初說完,察覺到慕俞想說什麼,抬手制止了他。
舒清歌連連點頭:「我一定當做今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秦硯初長袖一揮,在她額間一點,一道流光飛入,隨後舒清歌化作人形躺在了地上。秦硯初道:「我已給你下了禁制,如若你將我的行蹤泄露半分,便會被反噬。」
舒清歌撿起自己的藥簍,把撒在地上的藥草胡亂往裏一塞,還不忘沖秦硯初豎起一根大拇指,狗腿地讚嘆道:「這個方法好,太棒了,還是您英明神武,多謝少主不殺之恩。」說完她背上自己的藥簍,一溜煙兒消失在這片密林中。
在濯雪塔的瞭望台上,白晚晚聽完舒清歌的講述,腦中紛繁思索了許多。不過第一反應還是,自家徒兒果然是個傻白甜,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信,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思及此,白晚晚望向舒清歌的目光更加嫌棄了:「你既然答應了守口如瓶,轉頭又把他們賣了,不怕他們找你算賬?」
舒清歌聞言有些懊惱地扶了扶額,嘆了口氣:「哎,我一開始也沒想出賣他們的。那段時間,我正好處於創作枯竭的時期。碰巧就有個解除狐族少主所下的禁制的法子送上門來。我苦思冥想,靈光一閃,機緣這不就來了麼。狐族少主這個美好的素材就擺在我的面前,我不能不知珍惜。於是我查看了乾坤異聞錄的記載,又做了一些藝術性的加工,便有了後來妖盡皆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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