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在這兒等着我呢,想賴掉流光墜?門兒都沒有!白晚晚支棱着敏感的談判天線,她縱橫妖界多年,可沒吃過虧,除了這次栽到傻徒弟身上,純屬意外。
白晚晚故意用話點他:「能與暮公子的故人扯上關係,想必是我的榮幸。這濯雪塔內寶物眾多,我能遇上這流光墜也是緣分。只是咱們按照規矩交易,暮公子不會後悔了吧?」
暮商不知面前之人為何突然兇巴巴了幾分,他眸中神色幾變,最後還是彬彬有禮地笑道:「白姑娘言重了。即是有緣,流光墜給了姑娘也是物得其所。」
這回輪到白晚晚扯東聊西了,談生意麼,誰着急誰落下風。白晚晚眸光靈動,櫻唇輕啟:「暮兄,可否容我好奇一下,你為什麼想要知道狐族少主的下落?」
暮商眉梢輕挑,嘴角逸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我能否好奇,白姑娘為何在眾多奇珍異寶里,挑中這流光墜?」
遇到高手了!白晚晚心想,這暮商看起來防備心強,奇奇怪怪的,還有些蔫壞,畢竟自己賣人家的是個假消息,還是見好就收吧。只是要是這人發現自己被騙,估計不會善罷甘休。惟願以後江湖不見。「好吧,我收回我的好奇心。狐族少主被靈獸夫諸帶去了極北荒原。」
「夫諸?」暮商審視的目光投向白晚晚,似是有些懷疑。
白晚晚對於撒這種小謊簡直是手到擒來,她面不改色地滔滔不絕道:「夫諸常居於極北荒原的敖岸山,但前不久他卻在浮翠仙林的山腳出現,並引發了百年不遇的洪水。而他之所以在那裏出現,就是為了狐族少主。你如果不信,可以去人界查探一下。」
「是嗎?」暮商眼中似乎還有遲疑,他低垂着頭,黑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暮兄,消息我已經帶到,你也應該如約把東西給我吧。」騙術的精髓在於快准狠,白晚晚擔心他多琢磨一會兒,便會回過神來,不由得催促道。
「那暮某先行告辭。白姑娘,我們後會有期。」暮商將流光墜交給白晚晚,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退出了雅室。
不知為何,白晚晚總覺得他最後一句話有些意味深長。不過容不得她深想,當務之急是把自家徒兒喚醒。她將秦硯初從乾坤袋中放出,沉睡着的秦硯初安靜地躺在地上,面容平靜。
習慣真是可怕,之前總是獨自修煉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收了個徒兒,他才沉睡了幾天,身邊沒人說話,就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白晚晚取出流光墜,只見它自動升騰到半空中,繼而絲絲縷縷的赤色靈力源源不斷注入秦硯初的眉心。似是感應到這股靈力,他眉心的流火印又浮現出來了。
與此同時,白晚晚感覺有一股充沛的靈力在自己的臟腑內流轉,先前因為受傷而凝滯的真氣也得以順暢起來。莫非,那古怪的術法使得兩人不止會共苦,也能同甘?白晚晚沉思片刻,目不轉睛地盯着秦硯初。
直到流光墜的光芒消失,隨後它掉落在秦硯初的心口,他才睜開眼。
白晚晚猝不及防地與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對上,那一瞬間,仿若漫天星輝皆落入他的眼中。白晚晚不由得微微愣怔。
「師父,我回來了。」秦硯初隱然含笑的聲音響起,好似那三月里拂亂柳枝的輕風。
白晚晚也不由自主望着他笑了起來。
重新見到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白晚晚的心裏竟然翻騰起一陣後知後覺的想念,仿佛終見群星重回夜空,仿佛倦鳥投歸樹林。
在白晚晚自己意識到之前,她的手已經落在秦硯初的肩頭,還有些微微顫抖。直到秦硯初有些失笑地望過來,白晚晚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她訕訕地收回手,不好意思道:「你就那麼暈過去了,我一開始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現在見你醒來,一時、一時有些激動了。」
秦硯初呆呆地指出:「師父,這個叫做牽掛。」
「啊啊是嗎?你這小身板不行,三天一小暈五天一大暈的,以後得多補補。不過你這體質倒是有了少主的樣子,挑剔得很,一般的法器都喚不醒你呢。我看這次就趁着來妖市,多多採購一番才好。」被戳破心思的白晚晚開始眼神飄忽地轉移話題。
秦硯初入神地聽白晚晚東拉西扯,有冬日的溫暖在眼底蕩漾如漣漪,他突然喃喃地重複白晚晚說的詞:「以後……」
「你說什麼?」白晚晚豎起耳朵,一秒鐘露出「牽掛」的原形。
秦硯初沖白晚晚傻傻一笑:「嗯,聽師父的,以後,慢慢補。」
熟悉的笑再次入目,白晚晚才真切地感到她的傻徒弟回來了,一顆心不自覺地踏實下來。
秦硯初站起身,將流光墜收入袖中,感受了一下周身的靈力運轉,發現並無異常,甚至隱約覺得靈力增強了。他一臉感動地望向白晚晚:「師父,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知道就好。以後記得好好孝敬你師父我。」白晚晚突然想起什麼,將秦硯初的朱玉玄音笛拿出來,遞給了他。「還好你的法器不認主,我才能靠着它忽悠那些妖。」
秦硯初聞言眸光微閃,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手中的玉笛,但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着接了過來,將它插入腰間。
白晚晚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摸着他的額間嘆氣道:「可是你額間的流火印又出現了,要是被其他妖發現了,還是很危險的。」
秦硯初心頭一動,眼眸低垂,正待要說什麼,忽然神色一凜,沉聲道:「慕俞似乎有麻煩了。」
「慕俞?」白晚晚想起慕俞那冷若冰山的身影便不由得一寒,脫口而出,「我們一定要去救他嗎?」
在秦硯初感到為難之前,白晚晚率先道德感歸位:「哎走了走了,你那個小跟班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不過我們兩個都是他救的,你確定憑我們兩個能救他?」
秦硯初微微抬頭,往塔頂的方向看了一眼,平靜道:「師父,你將問靈鐲送予我,我也送你一件法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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