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負一收到徐閎麗的照片,便忍不住感嘆女孩一生短暫得可惜。
徐閎麗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她家裏並不富裕,但比周圍很多人家要好一些,他們那邊土地貧困,種不出多少糧食,讀書也讀不出頭,年輕人總把希望寄託出去外地打工,夢想着能夠到外面發大財,衣錦還鄉。
徐閎麗父親徐福強在15歲那年被安排與14歲的談娜娜結婚,談娜娜其實不想結婚的,她想讀書,可貧困的家境困住了她的翅膀,為了給家裏寬鬆一點經濟,家人不顧她的意願給她安排了相親,柔弱的她無法對抗從小像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家庭。
談娜娜最終還是屈服了,兩個小孩像過家家一樣結婚了,由於雙方年紀太小沒法領證,雙方的父母親戚也只是湊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就定好了兩個人的人生。
徐福強起初剛結婚時對漂亮的談娜娜是有過那麼幾分喜歡的,長期相處之後,溫順勤勞的妻子讓他覺得無趣極了,外出工作的同學親友賺大錢新年回鄉,他們都說外面遍地是黃金,只要肯做就有錢,讓從小被困在這方貧窮土地的他心裏痒痒,他總覺得自己也能出去干一番大事業。
可徐福強深知,他一日沒有孩子,父母一日都不會放他出去打工,為了能儘快地打工賺大錢,離開這個牢籠,他努力地讓一個年僅14歲的女孩懷孕了,他知道他想要的自由很快就要來了。
談娜娜懷孕還沒滿三個月,徐福強已經忍不住想要出去見識大城市的心,藉故說要出去打工給孩子賺奶粉錢,留下了一張紙條,他半夜背包偷走了。
對於留不住兒子的媳婦,徐福強父母很是不滿,但看在還未出生大孫子的份上,暫且忍下,好吃好喝的養着談娜娜,舒舒服服懷胎十月後,生出來的卻是個賠錢貨。
另一邊,徐福強一出去就被大城市的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給迷惑住了。
外面的大城市,就沒有什麼不好不時髦的東西。
汽車款式太多,滿大街地跑,眼睛都要看不過來,各種高樓大廈遍地都是,建得比田裏的玉米還要擠,像個不夜天,大城市的人都不用睡覺的,燈光也是亮個不停,女孩子也是特別會打扮,嘴裏嬌嬌的一句哥哥,簡直要把人甜出了糖尿病,比家裏的木魚妻子簡直好上幾百萬倍。
在這裏,只要有錢什麼都是你的。
徐福強在同學的介紹下進廠做起了流水線工人 ,起初每個月發薪水他都會往家裏打千百來塊錢,為了他還沒出生的大兒子,後來媽給他打電話說談娜娜生個賠錢貨之後,他打錢的頻率越來越低,過了幾個月乾脆就不打了,現在自己都不夠用了。
16歲的徐福強橫豎還是個大小伙,他長得高,年輕有力,人也難看不到哪裏去,進廠不久就被同是外出打工的工友黃夢娟給看上了。
這個黃夢娟多少也有點背景的,親戚在廠里大小算個官,就是人長得不好看,性格也潑辣,年紀還不小,還總愛看帥哥,親戚每次都把簡單的工作安排給她,有時候她光明正大地偷懶遲到早退,也沒有人敢說話。
徐福強不喜歡黃夢娟,他覺得黃夢娟比談娜娜還難看,年紀還大,可他一個農村人也得罪不起人,在嘗了幾次甜頭之後,半推半就的也就從了黃夢娟。
誒,你還別說,從了以後啊,他的生活水平那是直線上升,美滋滋的,黃夢娟把他照顧得好好的,吃喝工作全都不用愁,簡直比他媽還體貼,兩人未婚生了私生子,現在夢寐以求的大兒子也有了。
徐福強年紀也到了,他好像忘了家裏還有一個無辜的年輕女人奉獻自己似的,跟黃夢娟給領了結婚證,逢年過節他乾脆也不回家了,每次都是打幾百塊給父母算是盡了點心意,父母也知道這件事,對於大孫子那簡直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他們默契地瞞着談娜娜。
而生了女兒的談娜娜生活是越過越累,越過越糟糕,丈夫幾年都不回家,一問就是在外面搞事業,家裏所有的活都她一個人干,從早忙到晚,像一隻永遠都不得停歇的牛,吃進去的草變成吐出來的血,用生命孕育這個家庭。
她總以為只要她多做一點,勤快一點,丈夫就會回家,公婆就會滿意,可無論她做什麼始終都不得公婆一句好,她唯一的期望就是丈夫能多賺點錢,快點把他們母女從這裏給接出去,早日一家團聚。
可這個願望註定成了空想。
有外出打工的村民回來偷偷告訴她,徐福強在外面早就有了一頭家,連結婚證都領了,妻子是廠里大官的親戚,掌管好幾十號人,生了個兒子叫徐繼祖,白白胖胖的老得徐福強寵愛了,每天下班就是抱着親着不肯撒手,孩子摔倒都能心疼個好幾天,他是廠里出了名的好男人,寵兒子愛媳婦。
這樣的話,她是不敢相信,她的女兒瘦瘦小小的,3歲了看上去才不到2歲的樣子,非常乖巧,也從來不鬧人,乖得讓她心疼,女兒還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她的父親就不只是她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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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膽小的談娜娜不敢親眼去驗證,她隱隱約約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她從公婆手機里看到的男孩也有了身份,她做出了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她要帶着女兒去死。
兩人半夜投了河,談娜娜沒了,徐閎麗僥倖被人救了,活了下來。
從此,母親背負的重擔,降落到了年幼的她身上。
徐閎麗獨自一個人熬着長大,她以前老覺得只要自己長大就好了,只要長大了,她出去打工,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在她14歲那年,母親的命運再一次落到了女兒的身上,爺爺奶奶給她找了個山裏的大齡鰥夫,比她大整整12歲,但彩禮給得多,他們像急於出售手中快要貶值的貨物,趕緊把她收拾收拾了給扔出去,生怕下一秒,她又便宜了。
徐閎麗比她母親勇敢,偷了老男人給爺奶的彩禮,跑了出去,她投奔了在外面打工的表哥張元化。
張元化是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個對她抱有善意的人,他每次打工回來總會塞給她一點零錢,讓她收起來,買自己想要買的東西。
徐閎麗出去之後,張元化介紹她在一家餐館裏打工,餐館老闆是張元化的朋友包鵬海,人挺好的,還挺照顧她的,她萬萬沒想到包鵬海會跟張元化的女朋友符虹雨搞在一起,當她接到表哥朋友的電話,讓她去照顧抓姦,被打進醫院的張元化的時候,她真的驚呆了。
男朋友邱威也是在包鵬海餐館工作的廚師,也是認識他們倆的人,他對此卻是適應良好,他認為每個男人都是這樣,他早就認為包鵬海不是什麼好人,經常無緣無故地扣他工資,還說他做菜不用心,這樣的人能不要臉的搞上兄弟女朋友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邱威像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是她貧瘠的土地上開出的第一朵花。
在邱威那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異性重視,被疼愛的感覺,她第一次出來工作,遇到很多困難,她笨她腦子不聰明,只有勤勞一個優點,可在大城市勤勞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優點,是邱威幫助了她,一次次的教會她,一直陪伴她成長,就像她人生中一直求而不得的父親,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肩膀。
她知道邱威這人性格不算多好,人也不算多優秀,錢也賺不多,但喜歡就喜歡了,沒有這麼多條件,她想為他生兒育女,想跟他生活一輩子,想跟他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好想好想。
表哥勸過她的,邱威不是個好歸屬,但她就不聽,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覺,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徐閎麗決定跟邱威結婚,她拉着邱威想要上安奉山的悟或寺求姻緣,那裏的神仙非常靈,靈到那裏發生了數起命案,也有不要命的情侶上山求姻緣。
她想要生生世世跟邱威在一起做夫妻,她怎麼都沒想到就在她去求姻緣的時候,邱威說出去放水卻很久未歸,她急忙地追出去看見邱威整個人僵住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遠處,一個男人正用刀子砍一個女人的身子。
好多血,好多血,全是紅色的,她記不清了,腳軟了跑不動,兇手追了上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兇手是她的表哥張元化。
她一直懇求表哥別傷害邱威,求表哥放邱威走,可表哥不答應,他願意放她單獨走,她不想走,在悟或寺上面她求了簽,許了願,要成為邱威生生世世的妻子,她不能獨自離開,她不能。
她看着表哥朝邱威下刀,邱威癱軟在地,涕淚橫流,跪地求饒,下刀的那刻,她不知哪來的力氣,衝上去擋住了,冰冷的刀片插入身體,一瞬間她感覺不到痛,真好,邱威沒有受傷,不久她便暈過去了,她以為她死了。
再次迷迷糊糊地醒來,天已經黑了下來,雨打在她身上很痛,旁邊一直有鋤頭挖洞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費力地掙扎,可全身上下,只有頭能動,她看向挖洞的地方,是表哥,表哥在挖洞,旁邊邱威躺在那裏,渾身是血,不知生死,她忍不住流淚,嗚咽着說不出話,她掙扎着想靠近邱威一點,可是不能動。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表哥張元化就是最近被全城搜捕的安奉山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個洞就是為他們挖的,她已經無法掙扎了,只能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邱威不在了,她也不想獨活。
表哥挖好了洞,上前把邱威拖進洞裏,沒想到邱威並沒有死去,他在等待機會,兩人順勢纏鬥在一起,她叫不出聲,眼睜睜地看着邱威用刀將表哥捅死,就在他準備將表哥屍體拖進洞時,他看了過來。
徐閎麗瞪着驚恐的大眼睛盯着邱威,她還沒死,她還活着,邱威的心裏高興了一瞬,手中沉重的屍體提醒他目前的處境,徐閎麗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他要坐牢了,他的人生都要毀了。
不行!
不可以!
瘋狂的邱威只有一個想法,有一就有二,他要殺人滅口,只要徐閎麗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殺了人,徐閎麗不能活着,她本來就要死的。
她不能活!
她活着,他就要死了!
徐閎麗拼命地搖頭,她眼神里透露着難以置信,淚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看着她最愛的邱威,用刀子劃破她的喉嚨,鋪天蓋地的血液潑在他身上,身體瞬間被抽空了,她到死都無法相信,最愛的人殺死了自己。
邱威抱着她走向挖好的洞,一路滴落的鮮血,像開了一地的花,那麼堅定,毫不猶豫,就像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在他們的婚禮上,她穿着純潔的婚紗,他抱着花奔向她的時候。
邱威,我愛你一輩子。
這次是真正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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