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再升起的那一刻。
京師已經徹底陷落。
李自成當得一個意氣風發,在牛金星、宋獻策他們的簇擁之下,率眾穿過西直門,徑直入內城。
李岩當然不在這其中。
此刻與李過、劉亮暫管城外之軍。
李自成給他們下令「敢有傷人及掠人財物婦女者殺無赦。」
要保證京城秩序尚好,店鋪營業如常的進軍京師。
皇城之前,除了崇禎原有的文武百官勛貴之外,司禮監大太監王德化也率領着太監們跪迎。
李自成命諸多太監依舊各司其職。
而對於這些文武百官以及勛貴,李自成也是先稍稍安撫,讓他們等候重用。
喚來了這些傢伙的感恩戴德,當場便是高呼:「恭迎大順王,大順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過。
李自成卻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
心中還是有着強烈的不安。
「這紀塵,到底是去了哪裏?按理來說,他應該就在京師,可為什麼我們連皇城都攻下來了,他還是沒有出現!」
一邊往皇宮中,李自成一邊陰沉着一張臉,忍不住詢問周邊眾人。
想知道紀塵到底賣的什麼藥。
「肯定是因為紀塵怕了吧。」
牛金星當即進言。
「畢竟,他只有那麼點人,強渡黃河肯定還傷了不少,後勤也沒有保障,現在也許躲在那個地方休養生息!」
「希望如此.......」
牛金星的安慰也沒有讓李自成好轉,還是心中越來越擔憂。
感覺有眼睛看着他的後背。
一隻又大又黑的手在後面撥動。
「順王,無論如何,那賭約,紀塵當初是接受了的,他再出現還能反悔不成?那臉不要了嗎?」
劉金星哈哈大笑。
在法理、道義上,紀塵已經是低了他們一頭了。
「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紀塵也就是一個腦袋兩隻手兩條腿,又沒三頭六臂,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敢來,我們殺就是!有甚好怕的!」
「是的,大王,紀塵再強,也還是個人,我們沒什麼好怕的。」
劉宗敏,宋獻策等也都開始寬慰李自成,想要解他心結。
「哈哈。」
李自成勉強的笑了兩下。
拍拍部下們的肩。
「說的也對,他紀塵,如今已輸了盟約,我幾十萬大軍,還有你們在。而他幾千騎兵,連後勤都沒有,純純的無根之萍,算得了個什麼?」
李自成長出一口氣,然後便是有了股意氣風發的感覺。
瞬間將心情給從陰鬱改了。
此刻,正好騎馬走到了承天門,看着中間的天字,李自成頓時心血來潮起來:「拿弓來。」
他一伸手,內侍疑惑,但還是拿來大弓,李自成彎弓搭箭,指向遠方的門匾,一喝:「我當劍定天下,迎太平!」
旋即。
一箭發出。
然而......
卻射在了邊框之上。
差點就脫了靶。
瞬息之間,李自成臉色又要陰沉。
這是不祥之兆啊!
他的箭術何時差成這樣?
偏的這麼離譜?!
牛金星連忙繼續進言寬慰:「射在此邊框,邊框有鴻溝之意,當是意為以長江為界,分而得天下,是效仿昔日楚漢之爭舊事,這證明,那紀賊,奈何不了大王!頂多不過又一個楚霸王而已。」
李自成眉頭稍微舒展。
仔細想來,他一開始也沒說要射中間的『天』字。
難怪以他的箭術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這個預兆。
說的挺通。
還不錯。
仔細想想如今兩邊,似乎確實是這樣的情景。
昔日楚漢相爭,誰都怕楚霸王。
今日他與紀塵。
也是誰都怕紀塵,京師官員與百姓這樣迎他,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紀塵太牛逼了!殺心又重!
他們怕紀塵打過來屠城,所以急需一個保護者,因此選上了他。
李自成定定神,又是看向遠處的承天門,不服輸的勁上來,又是張弓搭箭,口中低語:「我若能成為天下之主,一統江山,則一箭便會射中『天』的中心!」
可惜。
一箭又是不中。
很尷尬的。
只射在了『天』字的下方。
李自成表情當即又是陰沉。
又一個部下連忙開口寬慰他:「有天命者任自為。」
這個意思是說,李闖王是有天命的,不必在乎這一箭準不準。
然而。
他也不想想。
為什麼牛金星宋獻策他們一直都說的大白話。
書讀少了的李自成當即誤解了在這個部下的意思,以為是在說他沒有天命。
李自成立刻勃然大怒,立即就要殺了這個下屬。
左右連忙勸告。
牛金星也趕緊進言上前解圍說:「箭射天字下,正為得天下之兆啊!」
李自成聞言大喜,又是大笑。
旋即。
也不再多射什麼,繼續帶人策馬直奔前方。
他已經迫不及待登皇極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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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快。
便也是得償所願。
他坐在崇禎皇帝的寶座上,下令搜查皇帝和皇后。
「千萬要禮遇。」
他這樣交代。
自古弒君不祥,李自成起義,打的也不是誅殺暴君多的藉口。
所以,他並不想崇禎死在他的手上。
他想要挾着崇禎,讓其他地方的殘餘勢力迅速臣服。
對崇禎不在皇宮之中,他並不感覺奇怪。
這種情況,不逃才是傻的。
不過下一刻。
他就大驚。
因為下面的王德化忐忑的奏報。
「順王,明皇您可能是找不到了.......」
「什麼?!」
李自成聞言大驚。
不會是死了吧?
弒君不祥啊!
若是他逼死崇禎,說出去也不好聽呀。
莫說紀塵了,怕是關外建奴都會以此為理由和吳三桂勾連入關。
"不........是之前應天府曾來密信,秦良玉、李邦華、史可法聯名秘密奉迎南巡。"
王德化說着,便是跪地雙手將史可法的密奏奉上。
他作為執筆太監,有描紅之權。
所以接觸到了南京的秘奏。
「什麼?去應天府了?」
「秘密奉迎?這是紀塵後院起火呢?」
李自成主臣之間都是面面相覷,牛金星、宋獻策都是忍不住驚問。
ps:還在碼字,今天睡醒去理療,然後下午去走親戚了。
碼字的時候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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