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不可應了那些韃子的去偷襲大明啊!」
「千萬不可和韃子結盟!」
「否則大明天兵,早晚必至啊!」
安南小朝堂,大臣們苦勸鄭主。
此刻的安南,已是南北分裂。
北面的鄭主,挾安南的皇帝而立。
如今剛攻滅了盤踞在高平一帶的安南割據政權,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
一時之間卻奈何不了南面的軟主。
於是。
他便將目光瞄準了兩廣地區。
作為與高麗齊名,一個長江以北,一個長江以南,讓華夏人幾千年全在長江里游泳,歷史書上特別能吹,吹出自己幾百萬白象,上億軍隊的大吹比。
高麗對遼東一直有想法的同時,他們也是一直對兩廣有別樣的看法。
且趁中原內亂,偷偷搞事,在邊境佔據上風,吞併幾個宣慰司,那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鄭主已然下定了決心。
「勿要再勸。」
「中原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武王類我,狹天子以令諸侯,卻不施仁義,倒反天罡,舉世皆敵,北與韃子交戰,內與各地總兵大打出手,如今還被蒙古人入境。」
「早已自顧無暇,能否活着還不一定呢。」
「這樣的大亂,我們怎能不抓緊機會,拿下兩廣,拓土千萬里!」
如今廣西莽荒之地,能有多少守軍?
絕對手到擒來啊!
想到這裏,鄭主鄭梉心頭便是一陣火熱,忍不住輕哼,將手探.......
不對!
大臣還在這呢。
他輕咳,收回手來。
連自己的基礎情報都是錯誤的還不自知。
「王上!」
「但那片土地之間,遲早有一天會分出勝負啊!」
「接下來,後繼者必將收回失地。」
「我們如何撐得住?!」
大臣憂慮。
只怕即便打下也是白打,圖圖損耗自身實力。
還不如繼續去干南邊的阮朝。
「打進去,先能搶多少搶多少。」
鄭主相當光棍的開口。
他這一席話,驚呆了在場眾臣,忙呼不可。
「這樣,必然激起漢人的仇恨,安南本土都未必安全啊!」
要知道昔日大明成祖,為了討伐誰來着?都找理由找到幾個朝代前了!
更別說如今當朝的事了!
之後報復的會有多狠,簡直想都不敢想!
原本,他們還以為鄭主只是借着奪取兩廣的幌子,毀掉兩廣的屯田,破壞後繼者未來南下基地。
打算最後那片土地新的君主出現就認慫,推脫是地方守軍擅自行動,拿死人頭應付一下。
小摩擦而已嘛。
年年都有的事。
如此,中原皇朝也就不會起大軍來攻擊安南吧?
想來攻擊,也缺乏南下的基地吧?
誰料。
這位鄭主更狠!
是想破壞整個兩廣!
那這可是不死不休了!
「哼!」
鄭主聽得冷哼一聲。
「那又有何懼?」
「大明之前難道就沒攻入過安南嘛?」
「最後還不是被趕走呢?」
「我安南幾百萬白象,萬萬軍隊,有何懼哉?」
「傳令!」
「給我出兵!」
「如今,尚是春季,我們要在兩廣過年!」
鄭主堅定無比。
「報,王上!」
但就在此時。
傳令兵到來。
「接到消息,那盤踞雲南的張獻忠,居然把屯田墾到我們這來了!」
「當地去詢問,那張獻忠直接就叱我們為一群猴子,而後大開殺戒!將當地人男女全部擄掠........」
「什麼!豈有此理!」
鄭主氣的顫抖。
他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他還沒對大明下手。
大明的流賊,居然就先來砍他了!
「王上,那如今,是對兩廣出兵,還是?」
大臣們再度詢問。
鄭主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再度開口:「廣西吧........」
到了此刻。
他那幾百萬白象,萬萬軍隊,卻是沒見再提。
他知道自己是在吹牛逼。
但他不清楚,張獻忠聲稱擁軍六十萬是不是吹牛逼。
他只看到,從張獻忠到雲南後,佈置在雲越間的大軍,是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既然如此。
那搶一頓廣西,便是更有必要了。
鄭主閉眼思索起該如何過鎮南關。
自崇禎開始,主要軍事衝突都在針對韃子入侵,及鎮壓內部流寇。
並沒有特別的名將鎮守。
相比於打張獻忠這種狠人,叩開鎮南關,擄掠廣西,那鐵定輕鬆的多。
而只要能擄下廣西乃至廣東,即便是張獻忠深入擄掠到他安南本土,收益都遠大於損失!
如何選擇。
自是不必多提。
安南這邊異動的同時。
緬甸亦在行動。
不過與安南不同。
他們是知道北面的中原,是多麼可怕的敵人的。
他們是被逼的行動。
大西王張獻忠跑來雲南,可不只是在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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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以雷霆手段,收復了幾個被他們趁大明國力衰弱佔去的宣慰司。
如今,隨着士兵越聚越多。
田地也是越墾越多,已經越過了邊境,種入了他們緬甸。
還根本不帶知會他們一聲的。
這怎麼看都是為攻打他們做準備吧?
他們在哪裏的官員不爽,上去詢問。
大西那邊便安慰:「嗨,武王給我們的壓力很大,如今趁着他與韃子開戰。
咱們多征點兵,多開墾農田,不是很正常嗎?
咱們中原自古如此,老操作了。
不必害怕。」
開始,他們還能因為張獻忠的回覆而自我安慰。
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到現在。
他們心裏開始直打鼓了。
可為什麼。
只見你們往我們緬甸擴張?
往我們這兒招那麼多兵,種那麼多田?
把我們緬甸邊軍打的鼻青臉腫?
為什麼,你們兵不往如今缺少佈防的四川、西藏、廣西去?
這能忍?
必是那什麼大西王張獻忠在中原大戰失利,來他們緬甸這兒抓血包了啊!
這讓緬甸君臣覺都睡不安穩。
不管打不打得過那群大西兵。
他們都得打了。
聽說那大西王和武王是一類人。
經常說什麼武王類我之類的。
真等打進來,那必是不留活口的。
「我知道中原素來人多,士兵又兇猛,很難贏。」
「可打不贏也得打。」
緬甸國王莽白無可奈何。
繼續放縱下去。
張獻忠必給他全家腦袋都砍了。
「奪取雲南這種事,我們肯定做不到,可是,弄他張獻忠幾個兵,毀壞張獻忠的屯田,使其元氣大傷,我們一定做得到!」
「而我們要做的也是此事。」
「必須要讓張獻忠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讓他絕了南下的心思,如此,咱們才能安全!」
莽白學着祖宗的法子謀劃着。
以前他們緬甸的祖宗,為防止大明南下,將國家抹除,化作行省。
就是如此操作的。
硬碰硬打不贏?
那咱們就耗到糧盡!
末了,覺得天朝上國面子上可能過不去,就再獻上點死人頭。
推脫是地方守軍擅自行動。
如此,給天朝上國一個台階下,事情也就過去了。
....................
此刻。
紀塵並不曉得。
周邊小國,各色蠻夷已經變紅。
也不知道,張獻忠算是給他擋了兩個小國家。
若是知道。
他只會覺得不夠勁。
就要舉世皆敵,舉世開戰,手撕包圍圈,豆漿白倒才好玩啊!
不舉世皆敵,使舉世拜倒,世人又怎知我是以一己之力殺穿他媽的全世界的狠人啊!
現在,紀塵率領依舊沒洗澡的乞活軍,正趕赴河南。
他們速度之快,世人絕對都難以反應。
此刻便是消息再靈通的,也不會知道他是剛打完河北,人就到了河南。
「敵人到處都是啊。」
有乞活軍感慨。
翻開地圖,他們真正掌握的只有陝西、山東、江南幾個地方。
地圖別說不好看了。
甚至都是被割裂的。
如今陝西給京師方面的物資都難以為繼。
因為與河北的通道都被斷了。
「那就到處開火!!」
紀塵豪邁的回答。
只覺得爽翻了。
那一點點塗色,把自己地盤變的好看的過程,讓人滿足。
等打下河南。
他就上去山西。
等把少林寺燒成灰。
他就去把晉商們一起吊死。
「這邊還有綠點,是被圍城狀態,已相當虛弱了,我們立刻去救救。」
紀塵定下第一個目標。
一路前行。
很快。
他們便是看到了一面面旌旗迎風作響,陣陣踏步聲劈啪作響。
尖銳的軍號與哨子聲接替響起,粗俗的嘹亮軍歌響徹。
令這裏充滿了一股昂揚士氣。
「敵襲!」
他們發現了乞活軍。
「逆賊潰軍就在前面!」
「我看到了!」
「我都聞到了,他們身上的味真的好大!」
「立刻叫上後面的蒙古精銳,追上他們,殺光他們!」
「不留俘虜!」
乞活軍訝異,他們居然聽到敵軍中傳來興奮的喊叫。
這是什麼情況?
如今天下,還有人膽敢對乞活軍發出這樣的聲音?!
以為是在狩獵他們?
乞活軍於此刻氣的發抖。
紀塵揮了揮手。
頓時。
乞活軍原地不動了。
這麼牛逼。
那他們就等着對方來絞殺自己唄。
省得到處追殺麻煩。
「哈哈!他們似乎嚇傻了!抖得都忘記跑了。」
「他們怎麼不當場尿一個呢?不然說不準還能放了他們這樣的窩囊廢。」
對面依舊大笑。
乞活軍抖得更甚。
純氣的。
「務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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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後面的蒙古騎兵接到了消息,殺了過來。
看見那張大旗,看着那些身上佈滿乾裂黑泥的傢伙,他們紛紛停下自己的馬,而後面面相覷。
能感受到一股血腥的戾氣。
再一看那些黑泥根本就是血痂呢。
「那個,我不認得漢字,你們看看那旗幟上面寫的什麼?」
「我眼睛可能有點花,看起來好像是個武字。」
「我看到的也是武字,但感覺和以前看見的不一樣?」
「呃,這還是一支全覆甲的騎兵.........」
「弟兄們!」
「給我狠狠的殺上去!」
「將他們剿滅乾淨!」
「有酒有肉有姑娘啊!」
蒙古騎兵在猶豫呢,前頭的那支部隊卻立刻叫囂着殺了上去。
乞活軍此刻覺得自己眼睛都有點花。
看了看身後的旗幟。
嗯。
雖然紅的發黑,但不影響那武字啊,依舊殺氣沖天。
這應是乞活軍的象徵。
所以對面怎麼敢?
根本不用紀塵發話。
那些乞活軍便是顫抖着衝鋒。
在如火的驕陽下,踏着乾裂的土地撲殺上去。
大地隆隆顫抖。
對面的軍隊眼中立刻露出驚懼的目光。
該死!
這和以前不同啊!
他們似乎碰上真的那支戰無不勝的乞活軍了!
他們硬着頭皮,繼續衝殺。
可眨眼的碰撞間。
便是被殺的哭爹喊娘。
他們發現,彼此之間已經超越了步兵與騎兵的差距。
一個個人被生生串起,被殘忍的單手舉到空中,又一手提刀分屍,血液飛灑.......
難以想像!
這是一個小兵都可以做到的!
「不對!」
「這和以前套着武字旗的大軍不對啊!」
「嗚嗚嗚!」
乞活軍聽見他們的哭喊,這才啞然。
難怪對方不怕。
是這片土地上,冒充乞活軍的似乎有點多了啊。
看着已在哭爹喊娘的傢伙們。
「........」
空氣突然安靜。
下一秒,這些蒙古騎兵掉頭開潤!
跑出十萬匹的力度。
「這次是真的!」
「快跑啊!!!」
「是乞活軍啊啊啊啊!!!」
「我們完蛋了!」
一邊跑,他們一邊還在痛罵那些來報信的人。
你們一個個的。
平常吹個牛,就算真乞活軍來了也照打不誤。
你們還真當真了啊!
腦袋還要不要呢?
這種一身血痂,像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騎兵隊伍,你們憑什麼以為是假的啊!
憑什麼敢主動上前挑釁的啊!
踏馬的!
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啊!
他們絕望。
似乎已經跑不掉了。
這真的乞活軍,機動能力太強。
分成兩翼,快速馳騁間,把他們連帶着那些步兵,直接包抄了起來。
在將他們往裏驅趕,要擠做一團。
有不信邪的嘗試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當場便是被砍死,或是射成篩子。
花樣變化多端。
「他們把我們當做牛羊........」
蒙古人絕望。
他們放羊,就是這樣的。
可羊的結局,算是好結局。
而他們都將慘死在這裏,馬上就要去往西天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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