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這裏的一切都平淡無奇,除了那口古老的水井。
那口水井坐落在村子的邊緣,周圍環繞着幾棵歪脖子老樹,它們的枝幹像張牙舞爪的怪物。井口的石頭有着歲月侵蝕的痕跡,長滿了青苔,那綠色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每次經過那裏,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小時候,村裏的老人就告誡我們,千萬不要靠近那口井,說裏面藏着不乾淨的東西。我們這些小孩子雖然調皮,但對這種警告還是心存敬畏,只是偶爾會在離它較遠的地方玩耍,眼睛卻總是不自覺地往井口瞟。
有一天,村裏的二狗子神秘兮兮地來找我,他眼睛裏閃爍着興奮又恐懼的光。「我昨晚聽見那井裏有聲音,真的,就像有人在哭。」他壓低聲音對我說。我的心猛地一緊,嘴上卻逞強道:「你別瞎說,肯定是你聽錯了。」可那之後,我每晚睡覺都仿佛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我的耳邊。
終於,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在一個月色黯淡的夜晚,我和二狗子帶着一盞昏黃的油燈,小心翼翼地朝着水井走去。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村路上迴響。當我們靠近水井時,那股寒意更甚,油燈的火焰都似乎在顫抖。
我們趴在井口,朝里望去。井裏黑黢黢的,深不見底,那黑暗仿佛有吸力一般,要把我們的靈魂都吸進去。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井裏傳來一陣清晰的哭聲,那哭聲悽慘無比,迴蕩在井壁之間。二狗子嚇得癱倒在地,油燈也掉落在一旁,差點熄滅。我強忍着恐懼,撿起油燈,拉着二狗子就往回跑,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
從那以後,我開始噩夢連連。夢裏,我總是站在井口,然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着往井裏墜。每次驚醒,都是一身冷汗。村里也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家畜莫名失蹤,夜晚有奇怪的影子在村子裏遊蕩。村民們人心惶惶,都說是那口井的詛咒。
我決定要揭開這口井的秘密。我找來了一根粗壯的繩子,把一頭系在井口的老樹上,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腰間。我帶着一把手電筒,緩緩地朝着井下爬去。井壁濕滑,散發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每下降一點,我的心跳就加快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踩到了井底。井底有一灘渾濁的水,水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我用手電筒照過去,只見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破舊的衣服碎片,還有幾具白骨。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這時,我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手冰冷刺骨。我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突然,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哭聲再次響起,而且越來越大。我慌亂地用手電筒四處照射,這時,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從井壁的一個洞裏鑽了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的頭髮很長,遮住了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滴着水。她慢慢地朝我走來,嘴裏念叨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想跑,可是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那女人離我越來越近,當她走到我面前時,她緩緩地抬起了頭。她的臉蒼白如紙,眼睛裏沒有眼珠,只有兩個黑洞,嘴裏滿是鮮血。她伸出手,向我的脖子掐來。我拼命掙扎,用手電筒砸向她,可她卻絲毫沒有反應。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我腰間的繩子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緊接着我感覺自己被往上拉。原來是二狗子帶着幾個村民來找我了。我緊緊地抓住繩子,拼命地往上爬,而那個女鬼在井底發出悽厲的叫聲,那聲音仿佛要穿透我的靈魂。
當我終於爬出井口時,我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村民們圍着我,問我井下的情況。我把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們,大家都驚恐萬分。後來,村里請來了一位道士。道士在井口做法事,燒了很多符咒,還在井口壓上了一塊刻滿符文的大石頭。
從那以後,村子裏漸漸恢復了平靜,再也沒有聽到過那詭異的哭聲,也沒有出現過奇怪的事情。但每當我經過那口水井時,我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想起井底那個可怕的女鬼,還有那些白骨。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那裏,但那口井的秘密,將永遠成為我心中的一個陰影,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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