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眼角餘光瞥見二樓雅間有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不是葉紜姿還能是誰!
「原來跑雅間去了!」
蘇玉剛鬆了口氣,突然發現葉紜姿身邊還站着個女子,仔細一看,竟然是十三公主,百里月!
公主殿下竟然悄悄來了飛鶴樓,這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更驚訝的是,葉紜姿竟然和她有說有笑,看起來關係匪淺。
蘇玉暗自捏緊了拳頭,「葉紜姿,哼,不管你和誰交好,今天的事情一旦曝光,你就要名聲掃地,成為全城的笑柄,永遠也別想抬頭!」
她眼神冰冷,如果目光能殺人,葉紜姿恐怕早就被她瞪出幾個窟窿了。
她沉吟片刻,吩咐婢女去通知葉子如,先想辦法把葉紜姿從十三公主身邊引開,只有她一個人時,才好下手。
葉子如點頭答應,「放心,我會辦得妥妥的。」
……
沒過多久,葉子如上了樓,朝着葉紜姿所在的雅間走去。
雅間的門口有婢女守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站住,我家小姐不讓任何人打擾。」婢女冷冷地說,公主殿下私自出宮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
葉子如有些疑惑地望向雅間裏面,說:「我看到大姐進了雅間,你能不能去通報一聲,說是四妹葉子如找她有事商量。」
「找葉小姐的?」
「沒錯。」
婢女猶豫了一下,說:「你在這裏等着。」
她轉身走進雅間去通報,葉紜姿聽說葉子如來找她,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葉子如會因為什麼事來找她?
百里月撇了撇嘴,「讓她回去算了,我聽說你這個四妹已經嫁為人婦,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
百里月對誰都看不上眼,那些正室嫡女見到她都嚇得直哆嗦,好像她是吃人的野獸,隨時準備殺人一樣。
那些無趣的人,她才懶得搭理!
只有葉紜姿還能讓她看得上眼,她的箭術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明明是個後宅女子,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箭術?
葉紜姿猶豫了一下,她也不想理會葉子如,但今天突然來找她,肯定有什麼古怪,她倒是要看看葉子如想做什麼。
「公主殿下,我馬上回來。」
葉紜姿微微欠身,表示要告退。
百里月有些不舍地看着她,「那你可要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會悶死的!」
「知道了。」
葉紜姿走出雅間,一眼就看到了葉子如的身影。
葉子如看起來比在葉府時憔悴多了,眼神里滿是憂鬱,顯然日子過得並不順心。她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葉子如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恨意。
葉紜姿嘴角微微上揚,像是沒看到葉子如的恨意似的。
「不知道四妹妹找我有什麼事?」
「大姐……」葉子如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什麼事?」
「不如我們去喝杯茶,慢慢聊吧。」
葉子如這意思,分明是想把她從百里月身邊支開,肯定有什麼陰謀。
葉紜姿隨意地掃了一眼樓下,一群人中,只有一個人死死地盯着她,那就是蘇玉。
蘇玉看到葉紜姿的目光,趕緊轉過臉去。
葉紜姿笑了笑,輕聲說:「好啊,那就下樓慢慢聊。」
葉子如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兩人一起走下樓。葉子如看着葉紜姿慢慢走下樓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葉紜姿,今天……你絕對逃不掉。
沒過多久,兩人坐在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葉子如低着頭,絞着手帕,臉上寫滿了糾結。
「不知道四妹妹想說什麼?」葉紜姿直接了當地問。
葉子如咬了咬嘴唇,為難地說:「大姐,我嫁到沈府後,過得並不好,沈聿銘他……還納了好幾個小妾。」
葉紜姿挑了挑眉,這些事情她當然知道。
沈聿銘可不是什麼好人,納妾也是常事。
只能說葉子如太天真,以為沈聿銘是個十全十美的人,長得帥,有才華,對妻子和兒女也很寵愛。
葉子如抬起頭,「大姐,我今天找你,是想問問你,我娘她現在在哪裏?自從她被趕出葉府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她一臉可憐,看上去很擔心。
「三姨娘啊。」葉紜姿淡淡地說,抬起眼看着葉子如。
葉子如被葉紜姿那銳利的黑眼珠盯得心裏發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我還以為你早就見過她了呢。」葉紜姿輕聲說道。
「我,我怎麼會見到娘呢!」葉子如尷尬地笑了笑,「在葉府我一直被關在院子裏,沈家的轎子一來,我才踏出院門一步,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娘一面。」
「大姐,你若是知道我娘的下落,千萬要告訴我啊!就算她被葉府趕出去了,也依舊是我的娘親……」
葉子如說着說着,眼眶泛紅,眼淚就要掉下來。
葉紜姿神色平靜,冷冷地說:「我還見過幾次,有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往沈府後門爬去,嘴裏咕噥着想要說些什麼,那個時候她就會被人毒打一頓,遠遠地扔掉,不讓靠近沈府一步。
不過啊,沈府好像有她的希望一樣,即便是被毒打,也一次次再爬回沈府……」
「對了。」
葉紜姿抬起眼,看着葉子如,說:「你也見過這個乞丐吧?那個時候我正巧從街道上走過,看到乞丐死死抓住你的裙角,想說些什麼,你一腳把那乞丐給踹開了呢。」
「你……」葉子如瞪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葉紜姿的話淡然,卻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冰冷,似乎能看透人心。
她全身冒出冷汗,瞳孔顫抖,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
是的。
她看到了那個乞丐。
渾身髒亂,身上的傷沒有得到治療,身上長滿了膿瘡……雖然骯髒得認不出她的面容,但那雙眼睛,分明是她的母親,三姨娘。
三姨娘在向她求救,讓她救救她。
她害怕極了,曾經美麗的娘親去了哪裏,怎麼會變成無人敢靠近的乞丐,而且這麼髒!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在沈府都自身難保,沈聿銘不待見她,若是再接進來一個累贅,不知道要遭到何種嫌棄,所以她狠心地把三姨娘踹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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