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序列 第6章 送給地獄的禮物
客廳里，壁爐中又被添了一把木柴，但氣氛卻並沒有因此暖和起來。
林扉卻低着頭在一旁匆匆寫着什麼。
「林扉，你講不清這批藥劑的來歷，我現在就報警。」柳姨聽趙方永添油加醋的一說後，更是冷笑着朝林扉率先發難。
「小扉，年輕人這心思是好的，賺錢是好事，但是咱每一分錢都要有個正經的道理和出處對不對？你柳姨也是為你好。」趙方永故意裝中間人安撫着一旁的柳姨，苦口婆心地說道。
「你啊，就是太心急了。」趙方永故意責備地說了一句，「小扉，不說別的，這東西要是真的，來路清白，叔叔支持你，直接給你都買咯！」
「哦？」
林扉隨後把一張清單甩在三人面前，然後面無表情地補充道：「這是這七份藥劑當前的價格清單，聽說你要全部吃下？一共一萬七千信用點。」
「一萬七千？」柳姨和趙婷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柳姨更是用粗壯的手指指着林扉的臉，嘴裏含糊喊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一旁趙方永眯了眯眼睛沒說話，他早就大概估算了下價格，如果是正規渠道購置的藥劑，現在總價值差不多要遠遠超過，甚至翻一倍還要多。
「每份藥劑都有對應的證明附文，上面還有世界聯邦研究所的火漆印戳。」林扉不緊不慢地拿出一摞文件回應道，
趙方永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連忙上來細細檢查附帶的證明文件，果然都是附有清一色的世界聯邦研究所徽章印戳，是一顆金綠色的巨大樹冠，中間還有象徵主要五個聯邦理事國的五顆銀星。
「沒…沒問題。」趙方永每張都確認了一遍，所有文件看完的時候，柳姨和趙婷注意到他矮瘦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不過你是怎麼買來的，現在這個...可不能算好買。」趙方永咬牙強壓下內心的激動，有些懷疑地盯着林扉的臉看，
事實上現在這些藥劑已經不是好買不好買，而是好搶不好搶的問題了。
這邊，柳姨的表情霎時間變得很豐富，林扉注意到她臉上厭惡、後悔、妒恨等情緒一閃而過，隨即眼睛一眯，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連把身子挪到林扉身邊，自認為優雅迷人地擺了擺手：「咳咳咳，瞧你說的，小扉啊，咱們不就是一家人麼，哪分什麼你的我的呀，嘿嘿。」
「對對對，小扉啊，乖，聽你柳姨的。」趙方永連忙搭腔道，暗中用手肘頂了頂一旁還有些呆愣的趙婷示意她也多少說點好話。
「爸！」趙婷嬌呼一聲，這一聲讓林扉都有些猝不及防，按照她不要臉的個性，他差點以為趙婷叫他呢！
額…
...等一下，不會是真的吧？
「你們...什麼意思...」林扉早就看透這一家人的嘴臉，強按下內心的不適，故意假裝眼神變得迷糊地說道，「我可是...在外面借了不少錢再背上高利貸才從別人手裏訂下的，今天剛到貨，這麼賣給你們我也才賺一點點...」
「哎，還是小扉有能耐。」趙方永聽的更是眼睛一亮，連豎大拇指，心裏說道你不是借的高利貸我還不敢用呢！
再加上是訂貨，那麼價格差和現在能拿到這一系列疑點倒也勉強可以理解了。
「小扉啊，你看，馬上就要開始星界選拔考核了，婷婷其實也挺有機會的，就是，唉！」柳姨神情又變得哀愁起來，「怪我們，沒什麼本事，婷婷要是有點藥劑作為輔助，指不定就通過選拔考核了呢！到時候，咱家就是一飛沖天了呀！」
林扉一邊裝着聽不懂的樣子一邊努力抿住嘴唇差點噗嗤笑出聲。
趙婷不僅沒有任何搏擊之類的戰鬥天賦，所謂的超凡適配系數還只有2%，別說是星界選拔考核，參加學校的體育測試都費勁，與其期待她能通過選拔，不如期待豬能上樹。
她就是個「2」啊！
林扉一邊感慨一邊撓撓頭說：「叔叔，柳姨，你們這樣我很為難啊。」
為難什麼全給老子不就行了！
趙方永心裏罵道，嘴上卻還是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小扉，你就當幫幫叔叔，咱們都是一家人嘛，你之前住宿啊生活費用，你看叔叔柳姨啥時候問你要過。」
「你看你這次買藥劑，叔叔還不是也借了你四百呢。」
「對吧對吧，」趙方永拍了拍癟癟的胸脯假裝大方道，「但是我們一家人什麼關係，這錢，不用還了！」
「不過吶，小扉，這個一萬七千信用點我們實在買不起，能不能讓我們砍砍價？」
真不要臉啊。
林扉都不由得感嘆道，自己為了離開這個噩夢一般的家努力考上了中海大學，一直勤工儉學，柳姨口中所謂的「吃我們的住我們的」早在高中畢業後就不復存在了。
即使這樣柳姨還時常以生活費為由向他索要錢款，一旦給慢了還聲稱要去自己寒暑假打工的單位鬧。
這魔鬼般的一家人從不放棄榨乾他身上的每一滴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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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算是自己走之前送給這個地獄的一份大禮吧！
「我考慮考慮。」林扉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艱難地點了點頭。
三人狂喜，趙方永激動地搓了搓手，趙婷都破天荒地依偎了上來，嘴裏嬌滴滴地說：「扉哥...」
林扉被這陣勢嚇了個激靈。
想來，之前的古代邪物的勁都沒這麼大...
...
過了許久，
林扉房間的門戛然關上，
「你瘋了！」這邊柳姨一把拽過趙方永低聲吼道，「老娘讓你去談沒讓你把他的藥劑全吃下去啊？！你知道一萬六千信用點意味着什麼麼？加上搬遷的款子，我們家砸鍋賣鐵還問親戚借了兩千也才勉強能湊出這麼多錢！你全給他了！以後怎麼辦？我們一家子喝西北風啊？」
「你懂什麼！頭髮長見識短！」趙方永似乎也經歷了一番極大的思想鬥爭，此刻難得紅着臉硬氣地和自己老婆爭辯道。
「這七份藥劑買下來一萬六千信用點，放到黑市上不知道要漲多少！你見過哪裏還有賣藥劑的，現在距離秘境考核選拔還有一個月，你知道那些有錢人為了獲得那什麼秘境之鑰有多拼麼？一瓶藥劑就是大把大把的錢！隔壁的老王家，為了他那個系數只有10%的兒子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到處在找出藥劑的。」
趙方永掰着自己那幾根粗短的手指越說越激動，
「我們把這批藥劑藏好了再囤一囤，囤差不多一個月，到了臨近考核的時候全部拋售出去，哪一種藥劑的價格不是翻個幾倍！這裏面的利潤高到嚇死你！」
「就裏面那瓶什麼氣定藥劑，現在他賣我們三千五百信用點，你知道原來售價是多少？是兩千！可一個月之後呢？不好意思至少七八千！想要還得給老子排隊！」
「到時候別說三倍四倍，就是十倍，也有的是人拿着大把的錢搶一樣地找你要貨！」
柳姨怔了怔，似乎有些被說服了，語氣也軟下來幾分：「那...那...那我們婷婷怎麼辦，她要是通過選拔可是有機會參加半年後的星界...」
「別意淫了！」趙方永偷瞄了一眼遠處的趙婷，壓低了聲音罵道：「咱們婷婷有多少能耐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啊？別說半年後的星界遠征，就是一個月後的秘境選拔考核她都過不去。唉，還是現實一點，直接把這些藥劑都賣了換錢吧！嘿嘿，林扉那傻貨！我看他根本不懂市場！還什麼名牌大學，呸，都是狗屁！」
想到這裏，趙方永終於露出了得逞的表情，皺紋頗多的老臉笑得有如菊花一般。
他才不在乎林扉的死活，在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只要能賺錢，出賣朋友出賣家人的比比皆是。
林扉？本來打算在他進入社會拿一份高薪工作後繼續從他身上撈錢，
現在？
星界的出現對原有共治時代的社會架構和組成造成了巨大衝擊，
什麼名牌大學，
什麼新興產業，
都是屁！
只有錢才是永恆。
柳姨也難得嬌媚地躺在自己老公懷裏，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驚呼道：「對奧，反正錢也在他身上，之後我們就說家裏沒余錢了一點點從他身上挖回來！晾他也不敢不給！」
「嘿嘿嘿，我就知道老婆你能想到的！」
嗯哇！
趙方永臉上挨了一記深深的唇印，
「老公你真是太聰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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