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者,欲望之附屬也,目如燈,齒如刃,面相猙獰,貪斷勃,欲飲血,高二七丈,猶愛人之骨髒。」
這是萬識之書對莫拉的最早記載,千百年前就已經滅絕的零級幻——莫拉!
蕭然不可思議地呆滯在原地,那個女人竟在自己的眼中變成了幻,變成了莫拉?
也許是因為雲瑤變成了莫拉。它的體型受到了人的影響,蕭然眼前的莫拉並不像記載中那樣巨大,只比常見的三級幻大了一倍,像迷你版的莫拉。
「喪心病狂。」
蕭然罵了一句,轉動手腕後疾步向莫拉奔去,感受到威脅的莫拉也沖向蕭然,二者同時起跳在半空互相擊中一拳,都摔倒在地。
「噗啊。」蕭然噴出大口的鮮血,他的腹部被莫拉撕爛,劇疼無比。
而反觀莫拉,只是晃了晃腦袋,緩緩轉過身盯着蕭然繞圈。
「雖然沒有零級那般抽象地強,不過也是准一級地可怕了。」
莫拉反覆橫跳撲向蕭然露出銳利無比的牙齒直向他的脖頸而去,千鈞一髮之際,蕭然側開躲避反身一記高鞭腿砸在莫拉腦上,重重將其壓倒在地!
「如果你不如記載中的那番強大……」冰冷的目光從蕭然眼中投出,「那就不要目中無人。」
陷在地下的莫拉突然掀起身體,震起兩塊碎石甩向蕭然,蕭然左右出手擊碎,向後退步,不料那莫拉竟趁粉塵亂眼之時往直撞向蕭然張開血盆大口!
要被咬住了!
蕭然怒瞪一眼,抬起左臂主動讓莫拉咬住的同時右拳重擺砸擊莫拉,還沒穩住身體的莫拉被打翻在地,將蕭然的臂肉撕下大片來,鮮血飛濺!
「唔!」
蕭然抽出左臂,劇烈的痛苦猶如火舌炙烤般疼辣!
莫拉搖擺着起身,晃晃腦袋吞下蕭然的臂肉,挑釁似地看向蕭然,鼻腔倒出血來。
「身上沒有繃帶,如果不儘早結束戰鬥……」
恍惚間,莫拉又已經來到眼前,吃過苦頭的蕭然不斷向後撤退,側身躲閃那雙在眼前飛甩的利爪,向後瞟了一眼,猛地向側邊閃開,沒反應過來的莫拉一頭撞在一輛汽車上側翻。
「倒是沒有身為人時的智商了。」
蕭然揪住莫拉的腦袋向地上砸去,莫拉哀嚎一聲,在蕭然懷裏不斷掙扎,兩個人又一次摔翻,互相毆打,拳拳見血!
鋒利如刃的指甲一次次捅進莫拉的身體,蕭然推開它,抬手一爪在莫拉臉上留下三道血痕,反身而來肘擊腹部,莫拉徑直飛出數百米開外,連滾帶撞扎在碎石之中,沒了動靜。
下一刻,莫拉在蕭然身後的地底破土而出,龐大的身體擋下照亮蕭然的所有光芒!
蕭然的雙眼瞪大,脖頸上的痛楚炙烈,說不出的感覺在血口上交織,他一拳砸倒莫拉躍出數米,死死護住被牙齒刺穿的脖頸!
「糟了……」他半跪在地,視線逐漸模糊,意識開始消散, 冷汗直冒片刻間浸濕褲子。
水滴啪嗒在身上蕩漾,本以為是下了雨,定睛許久才看清那是從自己脖頸流下的血。
吸食到新鮮血液的莫拉顧不得自身的傷,興奮地猶如捕食得勝的鯊魚,二話不說再次撲了上來!
「不要得寸進尺了!」
蕭然猛地暴起,肌肉膨脹膚色突深,額頭兩側長出尖堅實的鬼角,雙目全黑只剩下瞳孔,鬼的力量徹底釋放!
他正迎莫拉的衝撞,抬手扛住莫拉的巨爪,強大的衝擊將蕭然逼得連連後滑,在水泥路上留下深印,深長的指甲刺穿莫拉手掌,痛得它咬牙切齒表情扭曲!
蕭然向後抽出雙手,一股暗流湧上包裹住他的右拳,重重擊在莫拉的腦門!
「鬼嘯!」
黑色的光芒在莫拉頭上炸開,噴灑的鮮血在空中盪過,莫拉摔墜在百米開外,抽搐着,再也動彈不得!
蕭然一時不知該護手臂還是脖頸,緩步來到那頭七竅迸血苟延殘喘的莫拉跟前,一拳擊碎了它的生命。
「噗!」
失去生跡的莫拉身形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了這具身體最原本的模樣。
「是你啊……」
蕭然拾回自己的禮服,看了看倒在坑洞血泊之中赤着身子的雲瑤,將自己的禮服為她蓋上。他的肌肉漸小,膚色淺淡,額上的兩角化作黑煙消散。他不理會團團包圍自己的喪屍,仰頭向天,一把捋過長發。
「好久好久了呢……」
「你還記得嗎?蕭爍?」
……
周邊的場景模糊泛白,吵鬧雜亂的聲音混亂耳旁,來往的人海中,兩個孩子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公共的長凳邊,手中緊緊抓着兩張票證,不知該如何行動。
「哥哥,我們要怎麼才能進去玩?我們不是有票嗎?」一個孩子吼叫道,他的聲音既煩躁又慌亂。
「讓我想想……」另一個沉穩的孩子托腮思考,「要是要給什麼人……」
雲霄飛車在高空中一閃而過,摩天輪緩緩轉動,五顏六色的木馬上下挪動前進……
一個女人悄然出現在人群後,她站在白光間,穿着純白無瑕的連衣裙,看不清面龐,微笑傾城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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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票,經過期了。」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兄弟倆只是一下就泡陷在其中。
「什麼意思啊?」弟弟聽到這句話顯然不高興了,但害怕這個女人,不敢直接去詢問。
哥哥雖然也十分懼怕這個突然搭話的女人,但仍是禮貌地為弟弟的無禮道了歉,請教女人這兩張票問題的同時將弟弟護在身後。
「人類……」
他突然又愣了一下:「人類?」
不等哥哥反應,女人解釋道:「這兩張票已經過期了,不能使用。你們是自己來玩嗎?家長不在?」
「我們沒有家長!我只有哥哥!」被哥哥護在身後的弟弟向女人齜牙道,兇狠的樣子宛如一頭幼嵬老虎。
「不得無禮!」哥哥罵道,同時問女人道,「也就是說,我們進不去。」
「是的。」
兄弟倆露出失望的神情,弟弟大罵起一位大叔,聽起來這兩張票是那位大叔送給他們的,只不過無法使用。
「等一下。」女人叫住正欲離開的兄弟倆,自己到窗口前說了什麼,又給出去什麼,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來三張門票,送給了兄弟倆。
「又是過期的?」弟弟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他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只會把過期無法使用的票送給別人。
哥哥接過門票,有些難以置信地問:「給我們的?」
女人點點頭。
「你……為什麼要給我們?」哥哥也不相信女人,世界上怎麼會有平白無故贈禮他人東西的人。
「因為你們很帥氣。」女人回答道,指着弟弟說,「你很活潑。」指着哥哥說,「你很懂事。」
哥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是這樣嗎……謝謝……」
「怎麼有三張?」弟弟收下門票問,「大叔也要來嗎?」
「不是大叔,是我。」女人說,「你們要陪我玩。」
「陪你玩?」
「票並不是隨便送給你們,這樣的要求,你們做不到嗎?」
「你,你是在小看小爺嗎!」弟弟嚷嚷道,「陪你玩就陪你玩!」
女人笑着點點頭,伸出雙手讓兄弟倆牽着,三人一齊步入遊樂園。
雲霄飛車的飛速行駛讓狂風掠過臉頰;碰碰車賽場上演着互相追擊的戲碼;跳樓機的升空下墜破人心膽;彩色的木馬在狹小的亭下輕輕挪晃;最後在摩天輪的單間中眺望此世,萬千風華收入眼中,橙紅的夕陽在大河盡頭渲染半邊天空……
女人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弟弟陷在其中安穩睡着,玩鬧一下午的他再有活力也該窮盡;窗外的風景是那麼美麗,哥哥坐在窗邊托腮遠望,眼含全世界的他心中蕩漾難平……
「姐姐……」哥哥問女人,「你叫什麼?」
女人愣了下,徐徐開口道:「叫我瑤瑤姐吧。」
「瑤瑤姐……我記住了。」
「你記住我了嗎?」女人的笑容如同綻放的花兒般。
「嗯,瑤瑤姐。」哥哥呆愣着點頭。
「那我也會記住你們的。」女人說道,「這是我們的約定。」
「約定……」哥哥沉聲道,目光凝視着窗外。
夕陽漸漸消失在水平面下,星空明光點點,盡興的一天由此拉下尾幕。
……
蕭然從口袋裏找出帶有裂紋的眼鏡緩緩戴上,冷冷地踏碎自己腳下的喪屍的頭顱,看了看周圍還在向自己圍攏的喪屍,將目光留給了雲瑤。
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那棵掛滿祝福的大樹,輕柔的微風和摩天輪上看見的美景,終於全部粉碎化作粉塵。
「是你嗎?瑤瑤姐?」
「我還記着你,不過你好像變了。」
「但是,你的氣息,又沒有改變。」
蕭然踏過喪屍的身體向喪屍群逼近,方才所受下的傷在此刻好像並無大礙。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會失約?」
「你不記得我了?不記得蕭爍了?」
「為什麼要害死自己,害死蕭爍?」
他停下腳步,獨自一人擋在一支浩浩蕩蕩的喪屍軍隊前,身旁倒着傷痕遍體氣喘吁吁的戰友。
「你變了嗎?」
蕭然擺出格鬥式,深呼吸,猛地睜開閉上的眼。
「還真是面目全非的故事。」
戰鬥一觸即發。
喪屍如潮湧般襲向蕭然蕭然亮出利指在其間來回閃動廝殺,撕爛血肉,拳碎顱骨,腿鞭肉身,腳踏胸膛,一個接一個的喪屍衝上來送死,蕭然不作聲,只是一個勁地屠殺,碾碎,泄恨!
「大人……」下屬們看呆了神,他們不知蕭然是抱着如何心情在戰鬥,只知道這位大人還在戰鬥,還在守護。
擊敗了又一波喪屍,蕭然的眼鏡已經粉碎,鮮血臭惡遍身,他立在已經寥寥無幾的喪屍前,步步緊湊。
「他們沒有靈智,不明白一切,甚至不會逃跑。」
但是突然的,八頭喪屍掘地而下,蕭然本以為它們要以地下發起突襲,等待良久才發覺它們是逃跑了!
「什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蕭然呆若木雞,怎麼回事?
反覆確認它們確實逃跑了,向各個小隊和李筱雪打去電話,發現大家都遇到了同樣的狀況,敵人在戰鬥途中全都突然撤退了。
「什麼意思?」蕭然有些惱怒了,「突然襲擊,又突然逃跑?!」
他吐出一口淤血流倒,幾位下屬見狀紛紛上前扶起他。
「看來……還沒結束。」
……
米卡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匕首,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下跪着空明,再往後是無窮無盡的喪屍。
「雲瑤姐……死了啊。」
米長看向只有幾個部位受傷的空明,冷冷回答:「你還有臉回來?」
空明被稚嫩的童聲嚇得不敢吱聲,渾身顫抖。
「罷了。」米卡的舌頭在匕首上遊走一回,接着說,「雲瑤姐死了,你就還有點用處。看在你帶回那麼多人,這次饒了你!退下吧!」
空明哆哆嗦嗦地退下了:「是,大人……」
小屋很快僅剩米長一人,浩浩蕩蕩的喪屍軍團在空明的帶領下也盡數離開。視野盡頭,地平線下,炙熱的驕陽緩緩升起。
「你還不認輸嗎?」
「蕭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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