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肅武王府。
李卯在旁遭的劉芝蘭房中補充過能量後,神清氣爽的披着衣袍,趁夜來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屋內,一睡美人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肩頭光潔如新荔,往下則蓋着一襲大紅鴛鴦錦被。
膚若凝脂,唇含素丹。
光潔眉宇間,帶着陰寒鬱郁之色,臉頰之旁俱是細密的冷汗。
看起來煞是惹人憐惜。
一眉眼神似幾分的青衣美人正漫不經心的撥弄着手中的熱毛巾,不時看向那女子的面孔,默然不語。
「青鳳,還是沒醒?」
李卯上前摟住麗人腰肢,將那沁香的青絲捋在掌間輕嗅,眼中帶着憐惜柔聲問詢道。
青鳳眼神恍惚的將頭埋進了李卯的懷裏,不見昔日那叛逆的模樣,只是看着讓人心碎。
李卯嘆了口氣將青鳳再度往懷裏摟了摟。
只怕他這好姐姐這一天都未曾離開祝夫人半步,就是為了等她一睜眼就問詢那撲朔迷離的身世。
「她,沒有要醒過來的趨勢,只是那天殿下給她輸送真氣時微微會有些動作。」
李卯安撫的摩挲着青鳳的腰肢,沒有多說什麼,從桌邊拿出一條白色緞帶蒙在眼前。
上了床一如昨日那般將雙手抵在祝夫人光潔如玉的背部。
畢竟這女子很有可能是青鳳的長輩,最好還是非禮勿視。
只見那上好的玉石畫屏之上,黑色掌印已經隨着藥物作用而淡去許多,但仍然佈滿黑色血絲。
青鳳抿着唇瓣,站在門邊看了眼床上盤坐的二人,隨後無聲走了出去。
呼——
不多時,本來點着薰香而暖融融的房間,又暖和了幾分。
從中氤氳出絲絲縷縷的金光。
床鋪上,不着一縷的麗人慘白面容恢復幾分血色。
一炷香的時間,那一雙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旋即無神的睜開,側首回望。
玉潤的下巴抵在肩頭,大腦一片空白的看着身後那眼眸蒙着白色緞帶,眉頭緊鎖,面容有些吃力的男子。
柳葉眉微微蹙起,淡色紅唇微抿。
但大腦迷濛,卻又不知道為何自己要惱怒。
不過睜眼瞬息,就再度晃晃頭昏沉過去。
李卯耳朵輕動,再度加大了輸送量。
......
時光恍惚,伴着枯黃的葉子落地,一瞬七日而過。
清晨李府,李卯屋中。
李卯一襲滾邊金絲白袍,頭戴紫金冠,薄唇微抿,站在床邊擰眉不語。
青鳳那嫵媚不顯,清冷英氣的眉眼稍顯倦怠,並腿坐在床邊,白紗青裙披散在地上。
看着那床上呼吸平緩,柳葉眉微蹙,但一連七天始終都沒有醒來的祝夫人。
「青鳳,我去衙門問過了,那黑煞在廟裏的時候就已經假死脫身。」
「問同夥也是對着玄冥掌一竅不通,唯有那麼一兩有用的信息就是這玄冥掌至陰,需要至陽之物緩和溫養。」
「得慢慢來。」
青鳳款款起身拉過李卯的手,摸着李卯鬢間的烏髮,凝噎愧疚道:「殿下,這些日子你受累了。」
青鳳如何不知李卯夜夜那般不吝嗇真氣都是為了她?
不然就憑這一身好看的皮囊?
殿下身邊不缺鍾靈毓秀的女子。
自是怎麼也不可能讓殿下親自做出那損耗極大的事來。
李卯柔和一笑:「這是什麼話,我有兩儀聖法,再怎麼也不會枯竭了。」
「倒是我的好姐姐,你該多努力努力才是。」
青鳳想起殿下每次輸送完真氣面色慘白的樣子,以及現在滿臉無所謂的神態,眼眶一紅。
翩然起身,帶起陣陣香風,直接將紅唇湊了上去。
她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從未將她當作一個丫鬟或是隨手可以拋棄的侍衛。
對她的心意,只比她高,而不比她低。
她此生已經是殿下的人,已經沒了什麼能夠報答的手段。
只能將這些恩情記在心底,無條件的滿足殿下的條件。
李卯回應的將麗人攬到懷中。
綿綿悠長。
良久,李卯拉開身子,拍了拍月亮柔聲道:
「好了,今天國子監放榜,你家殿下得去金榜題名,一鳴驚人了。」
青鳳經過這麼一吻,柳葉眼角鬱郁淡去許多。
溫順坐在床邊對李卯微微一笑,臉色稍顯憔悴,但仍是不減天仙美貌,窈窕婀娜。
李卯心思一動,但又想起今日揭榜,嘆息着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青鳳看着李卯的小動作忍俊不禁,嗔笑一聲,旋即再度嘆了口氣去將牆角的銅爐添上果木。
清晨寒風鼓瑟之時,國子監,鹿邑廣場。
密密麻麻在那蒙着紅布的牌匾前圍了個水泄不通。
國子監揭榜的規矩就是無論你家裏多大的官,放榜之日你必須得本人到場。
但本來才二百餘的學子,此時廣場上卻塞了足足有千把人。
那巨大的蓋着紅布牌匾跟前,一粉裙少女翹首以盼,身側立着一發白威嚴的拐杖老者,跟着十幾個隨從的丫鬟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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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張鑲着金絲的藤椅之上,坐着那麼一個金紅鳳袍的威嚴女子,面容很是不虞。
身後畢恭畢敬站着一瑟瑟發抖的紈絝。
身側不遠處,亦然坐着一襲乳白色長裙,外罩金絲綢帶的淡然女子,眉眼柔和但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疏遠。
身邊挽着一面容絕美的豆蔻少女,亦然東張西望的朝周邊看去。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列人穿過人群在前邊落座。
為首乃是一身火紅裙裳,身材浮凸的美婦人。
慵懶的支着手臂,眼角黛着抹不去的喜意。
至此人群之中那些家裏身世顯赫的人家也都在後面竊竊私語,百思不得其解。
說來也怪,這大考雖然有那麼些名額直通會試。
但這些地位尊崇的主,又怎麼會看得上這一小小的國子監大考?
調人上任不都是一句話的事?
竟然連太后,貴妃,大周上將軍都是悉數到場。
為了一考試此等陣仗,不可謂不驚世駭俗。
馮唐在那紅木小樓上眺望着廣場,看着那黑壓壓前邊熟悉的尊貴身影,咽口唾沫,抹了把汗。
我滴乖乖,雖然澹臺家的閨女跟太子妃都過來考試了,但用的着這麼大動干戈?
馮唐折身站在銅鏡前,忐忑的整了整衣襟,旋即邁開步子朝廣場上走去。
鹿邑廣場之上。
密密麻麻的人頭之中,不少小姐夫人都是跟着自家學子往這邊趕。
平日武王世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見得一面都是燒了高香。
今天聽說世子要來,那都是起了個大早濃妝淡抹,滿心激動地趕來了這老死不相往來的廣場。
人群之中有那麼一兩錦袍男子正竊竊私語:「誒,你們說世子能不能一舉奪魁?」
「這還用說?世子才高八斗,一次小小的考試算個什麼?」
「但是我聽說世子考完試神情很低落,而且到了最後才交了卷,只怕會有些發揮失常。」
「今年這次大考可是有一享譽京城的大才子劉青書參加。」
「他可是大祭酒的得意門生,據說也是文采斐然,而且更擅長文試。」
「還有第一寒士賈燁,拼着一身學問才破格被錄進了國子監。」
「這......這就不好說了。」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響徹在廣場各地,沒有半點要停息的痕跡。
「世子過於狂妄了些,我也不是說世子文采不行,而是他生來吃穿不愁,對於那些農業什麼的總不可能面面俱到。」
「說的也是。」
「玉容,別亂動!」
澹臺烈虎看着坐在一邊一直不安分動着身子的澹臺玉容,哪裏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心裏一陣恨鐵不成鋼,但又不敢呵斥,只能壓低了聲音緩聲勸導道。
澹臺玉容抱胸哼了一聲,扭過頭半點不搭理澹臺烈虎。
澹臺烈虎怒哼一聲轉而將矛頭對準李卯,一叩拐杖道:「那小子大放厥詞說什麼大考第一一定是他,如果這次名次出來後他不是,那後面一個月你都不准再見他!」
「我澹臺家不歡迎這種行事乖張之人!」
澹臺玉容又是仰起粉白面龐,雙手抱胸,將光潔的下巴對着爺爺,輕輕哼了一聲。
我就不聽,你還能把我關在家裏不成?
本小姐還要讓那壞蛋來給我當下人,怎麼能不見面?
壞爺爺!
西苑貴妃那邊。
蕭秋水正憂心忡忡的看着那蓋着紅布的巨大牌匾之上,聽着一邊人對於李卯的議論紛紛。
一邊的西苑貴妃見狀伸出手,攥住嬌軟的葇荑,柔聲關切問道:「怎麼了秋水?」
「姑姑,老師說他這次考的不好,秋水擔心......」
西苑貴妃搖搖頭,打斷了蕭秋水淡淡道:「他人之言,淺聽即可。」
「他說考得不好乃是跟他自己相比或許有所不足,但比之他人只怕仍是遙遙領先。」
「你與世子相處良久,自己判斷即可,何需他人混淆?」
蕭秋水愣了愣,看向姑姑眼角的風霜輕聲道:「姑姑,那您覺得老師他?」
西苑貴妃不由想起那日太后舉辦的詩會之上,她那乾兒子與她相談甚歡,出口成章的溫文爾雅模樣。
不過瞬息間,麗人就嘴角勾起驚心動魄的微笑,自信非凡道:「自然是非魁首莫屬。」
喜歡魏武世子之偷香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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