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沉默良久,靜靜看着燕姨眼中的一抹希冀:
「當然,不然我還能給誰寫?」
燕雪瑾展露笑顏,月牙彎彎的不停輕輕念叨:「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鍾已應晚來風。瑞腦香消魂夢斷,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時空對燭花紅……」
「好美的詞,好美的意境。」
「呼,你為何如此了解姨的心境,是不是對姨圖謀不軌?」
燕雪瑾嘴上這麼說,但眼神溫和,李卯情知這是燕姨高興的表現。
「我和燕姨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不是很正常嗎?」
燕雪瑾本來想嗔他油嘴滑舌,但驀地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後嘴角下壓,變得無比冰冷。
燕雪瑾若是眯眯眼說明她很生氣,但還有挽救的餘地,但若是對李卯露出這種表情,就說明李卯幹了什麼罪不可恕的大事。
李卯登時寒毛立起,心中驚惶。
要知道上次燕姨露出這個表情還是因為和青鳳胡來,自己差點一命嗚呼。
那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聽說,今天你和你娘子親上了?」
咚咚咚——
李卯的心臟狂跳,咽了口口水。
完蛋了,真完蛋了。
「燕姨,是,是澹臺瓊強吻我的,我沒反應過來。」
「哦?嘴在你身上,你要是不願意她還能強迫你不成?」
李卯心頭一緊,拉過燕姨的手解釋道:「燕姨你聽我狡...釋,我中毒在身打不過她,真的,她強的很。」
「你的意思是她死纏爛打,把你按到地上親的?」
燕雪瑾閉着眼睛含煞說道。
李卯弱弱回道:「差不多……」
「你……」
「燕姨,我又給你作了一首詞,你要不要聽聽,名字叫做《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李卯不等燕夫人開口,就字如珠璣將她噎得滿滿登登,一個字說不出來。
燕雪瑾本來冰冷的眉梢,在隨着詞曲輕誦之後,先是不屑,緊接着詫異,然後沉浸,恍神,最後紅了眼眶。
窗外的月兒發着暈黃的光芒,襯得屋內寧靜恬然。
「尋尋覓覓...」
「冷冷清清...」
「淒悽慘慘戚戚...」
一個少婦在空蕩的宅子中四處失神的眺望,卻發現周圍冷清蕭瑟,一股子哀傷幽怨浮上心頭。
「滿地黃花堆積...」
「到黃昏...」
婦人獨坐窗台,不願去打掃院裏的落花,就這樣一直枯坐至黃昏。
這不就是她嗎?
燕雪瑾吸吸鼻子,偏過頭去用袖口擦拭淚花。
李卯見狀從背後摟住了燕夫人,將她擁入懷中,沒一會他的衣服就濕了一大片。
「燕姨,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我死去。」
燕雪瑾心頭的怨懟煙消雲散,囁嚅着無法出聲。
兩人相擁無言,一炷香過去後,燕雪瑾皺着眉頭在李卯懷中沉沉睡去,李卯亦然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還好哄好了燕姨。
……
翌日清晨,鳥飛枝頭,婉轉清啼。
晨曦透過雕花木窗灑到屋內,窩在李卯懷中的美婦人睫毛輕顫,睜開迷濛的眸子微微醒轉。
「唔...」
燕雪瑾晃晃螓首,青絲散亂往下看去。
「啊!」
不過不待聲音擴散就被自己捂住。
只見一張紅雕木大床之上,一個隨雲髻高聳的婦人窩在一位閉目沉睡的俊公子懷中,素來淡然親切的臉上此時卻壓不住的紅波滾滾。
又見那位眉清鼻挺的貴公子彎腰半摟,捉襟見肘。
燕雪瑾嚶嚀一聲心間快要沁出水來。
但她不敢聲張,只好小心翼翼將身子往外退去。
燕雪瑾站在梳妝枱前,只見鏡中一位美艷無雙的貴婦人面色緋紅。
她有一個小秘密,她不光臉上的一對時常眯着的眼眸。
燕夫人用手背觸碰紅的發燙的臉頰,隨後深呼吸,回眸含煞啐了一口推開門往外走去。
李府院中靜謐雅致,兩棵參天松樹將穹頂遮蓋,周圍栽種着些小花小草,以及潺潺溪水,溪水中養着魚蝦。
一處清澈的池水旁,青鳳剛剛洗漱完畢,一襲淡綠厚裙外罩輕紗,腰間用白色絲帶挽了個結,將盈盈一握的腰肢顯得愈發纖細。
嫻美的鵝蛋臉上黛着水珠,及腰青絲濕潤,在看見燕夫人從殿下房中走出後一愣:
「燕姨這是要走?」
燕雪瑾沒有回頭,只是蹙着眉頭淡定道:
「嗯,不用送。」
青鳳疑惑的看着着燕夫人匆匆忙忙的背影。
嗯?
青鳳眼神一滯,發現燕夫人脖頸上隱隱約約的紅暈,登時似笑非笑起來。
夫人,您可別做那種監守自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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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李卯這才幽幽醒轉。
昨天抄詩當模特有些費神,因此一覺睡到了正午。
李卯揉揉眼睛,支着身子坐起,發現身旁的被褥上有個凹坑。
「嘶,昨夜好像迷糊的抱着燕姨睡了一整晚。」
李卯聞着溫熱的香氣,以及...
李卯將指頭交疊摩擦感受着夢中的觸感,也不知是碰到了哪裏。
指間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氣,心中一盪,寒毒又要發作。
李卯捂着心口苦笑一番,自己中了這方面的毒,但恰巧身邊淨是些傾國傾城的美人,完全就是一種折磨。
叩叩——
「殿下,起床了嗎?該吃飯了。」
青鳳的聲音傳來。
「嗯,你進來吧。」
吱呀——
門扉打開,青鳳邁着輕盈的步子,款款走入。
「殿下過來坐,我給你綁頭髮。」
李卯聞言下床坐在鏡子前,看着鏡中抿唇微笑的青鳳為他梳理烏髮。
青絲如瀑,劍眉星目。
鼻若龍脊,唇如激丹。
青鳳眼中的痴迷一閃而逝。
「對了,前兩天的事是誰反轉了輿論?」
青鳳拿着梳子的手在空中一頓,隨後再次梳了起來:
「殿下是說酒樓的那件事?」
「是。」
「聽人說是那位司空大人在皇上面前給你邀功。」
「真是煩人,還有沒有其他人從中作梗?」
青鳳俯身從桌上拿了一個白玉冠,髮絲落在李卯臉龐,再細心的將綁好的髮簪套進去:
「不好說呢,只知道殿下的名聲已經越來越好了。」
李卯只能屏蔽心神,放空大腦。
「好了。」
青鳳將雙手貼到李卯刀削斧刻般的臉頰上,輕輕的撫弄。
「好了,你想讓我死不是。」
李卯一把握住青鳳的葇荑,隨後抬頭朝那雙狡黠的眸子看去。
「妾身不敢。」
青鳳立時低眉垂眼,但嘴角卻勾着。
李卯揉着眉心:
「你去和那天酒樓里的小捕快說一聲,下午在富貴樓外見面,我有事要和她合作。」
青鳳呵氣如蘭,貼着李卯的耳廓:
「妾身要是找不到她呢?」
「我能怎麼辦?」
李卯無奈撫額,他身邊怎麼淨是些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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