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嘿嘿一笑,我就喜歡聽這個。
李承乾又道:「雖然要從技藝上改進,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從其他方面,卻也不是不可以彌補這一短板,比如就可以在排列隊形上做文章。」
「在對陣殺敵之時,我們可以將持有火器的士兵排成三排,當第一排的士兵射擊完成之後,馬上退後去裝填彈藥,由第二排的士兵則上前射擊。」
「等第二排的射擊完成後,再退至第一排身後裝填彈藥,由第三排的士兵射擊,這樣,等第三排的士兵射擊完成,先前第一排的士兵應該能把彈藥裝填完畢,此時再上前射擊。」
「如此一來,便可以保證每時每刻都有燧發槍射擊,這樣也就不必擔心敵軍利用裝填子彈的空隙發起衝鋒了。」
「這還只是有燧發槍的時候,若是等火炮研製出來,再配上十來門火炮,那巨大的威力,敵人就算是想衝鋒,也衝鋒不起來。」
「即便僥倖的有幾個漏網之魚,衝到了我軍面前,又何足為懼,豈不更是燧發槍的活靶子,直接突突了便是!」
魏徵聽到李承乾的戰術安排,簡直就是目瞪口呆。
甚至他的腦海中已經有那畫面了。
三排射擊,真是完美的解決方案,而李二先前的擔憂,此時在太子三言兩語之間,也就完美的解決了。
在這種大規模的戰鬥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甚至都不用仔細瞄準,直接發射就是。
而當每時每刻都有燧發槍在射擊時,那敵軍便每時每刻都會有許多戰士死亡,這簡直就是人頭收割機。
而這樣一支火力兇猛的軍隊,想要衝到其面前,又不知道需要多少人用生命前仆後繼。
「妙!」
「妙!」
「實在是太妙了!」
「殿下,微臣萬萬沒想到,您竟然對行軍佈陣竟然也如此在行,若是能夠統軍戰鬥,定然可以輕鬆建立不世奇功,您說是麼,殿下?」
魏徵眼神熱切的看着李承乾,在震驚的時候,依舊沒有忘記李二交代給自己的差事,若是這個時候李承乾順着自己給的梯子爬,說些什麼沒機會的話,那可就太棒了。
李承乾擺擺手:「先生過譽了,我哪懂什麼行軍佈陣,只不過是略懂一些火器的使用方法而已,真要說起行軍佈陣來,還得是父皇的那些將軍,他們才是真的厲害,我的這點玩意兒,實在上不了台面。」
李承乾這次說的可都是真心話,行軍打仗,他生在和平年代的時候,一次都沒見過,說的這些,不過都是看電視劇知道的,自然無法和那些名將相比。
可是在魏徵眼中,他的這番自謙,卻是在故意藏拙,至於目的,則是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麻煩。
眼見李承乾不接招,魏徵索性把脖子一橫,說道:「既然殿下也這樣認為,那實在是太好了,現在殿下便有鍛煉的機會了,陛下已經決定讓您來統帥這支由燧發槍組成的軍隊,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啊!」
李承乾聽到這話並不意外,從剛才魏徵的試探中,他便猜到了一些。
能夠執掌裝備燧發槍的半現代化的軍隊,他的內心其實是竊喜的。
偉人曾說過,槍桿子裏出政權,掌握軍隊,便擁有了話語權。
他這掌握的已經不是軍隊了,而是安全感。
可是,雖然李承乾心中暗爽,可是他卻不打算表現出來。
這倒不是怕李二猜忌,而是擔心太過痛快答應下來,到時候李二就不停的給他安排差事了。
他假裝憤慨道:「什麼?父皇竟有此意,這萬萬不可啊!」
「定是有佞臣在父皇面前進了讒言,想要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真是着實可惡。」
「不行不行,我得想個理由拒絕……」
聽到李承乾的話,魏徵:好傢夥,我當了一輩子忠臣,這三言兩語的就給我定性成進讒言的佞臣了?
魏徵硬着頭皮說道:「殿下,陛下英明神武,怎麼可能聽信佞臣讒言?況且我大唐朝堂之上全是忠臣,根本沒沒有佞臣,您多慮了。」
李承乾長嘆一口氣:「先生,有道是人心難測啊!」
魏徵裝作沒聽到,自顧自的繼續說自己的話。
「我倒是覺得,陛下派您擔任這個統帥,實在是知人善任。」
「您想一想,這火器畢竟是靠您才研發成功,那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夠比您更懂火器呢,顯然是沒有的!」
「這火器軍在他人手中,只會明珠蒙塵,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統帥這一新興兵種,唯有在您這個行家的手中,才能大放異彩。」
「微臣的這點想法,和陛下不謀而合,這燧發槍組建的新兵種的統帥,非你莫屬啊!」
李承乾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魏徵,不然的話他以後說不定又會在李二面前提出什麼『這點想法』『那點想法』的。
「先生此言差矣,我倒是覺得,有一人比我更加適合這統帥的位置。」
「哦?殿下以為誰能堪當此大任?」
李承乾呵呵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自然是先生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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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說要是誰對這些火器熟悉,即便是本宮,怕是也不如先生的,畢竟這些火器,從無到有,都是先生親自監督製造出來,不是麼?」
聽到李承乾的話,魏徵急忙擺手道:「殿下,微臣惶恐!」
「微臣手無縛雞之力,何德何能,能夠統帥如此重要的軍隊,即便殿下放心,陛下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還請殿下別再羞臊微臣了。」
讓他去?
去幹啥,添亂麼?
若真是因為他的決策失誤,讓本該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火器軍被全軍覆滅,那他可就真的成了大唐的罪人!
魏徵如同小媳婦一樣,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承乾,他有理由懷疑,李承乾是猜到了什麼,在故意報復。
只可惜,他沒有證據。
「先生,別這麼緊張麼,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看你這如臨大敵的樣子。」
魏徵訕訕一笑:「殿下,微臣這絕不是害怕,只是真的擔心將火器軍給就此埋沒。」
沉默,兩人陷入了沉默。
魏徵不時的看向李承乾,而李承乾也是噙着笑意,笑呵呵的看向魏徵。
這種笑,看的魏徵心中發麻。
不是,同不同意你倒是給句準話啊!
最終,魏徵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殿下,所以這個統帥,您是同意了?」
「陛下那邊,還等着微臣過去回話呢……」
魏徵已經在心裏發誓,以後再有這種差事,他是打死都不來了。
從上次治理瘟疫,孫思邈來東宮拜別李承乾之後,他的思想覺悟便得到了升華。
雖然他不是『本地人』,可是有一點卻是不爭的事實,那就是他現在的身份,便是大唐的太子,平日裏享受着百姓的供奉,遇到事情了,自然便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句話,他當時說出口的時候,可就不是說着玩的,而是真的打算去踐行的。
平日裏懶散也好,糜爛也罷,可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卻是不能有半點含糊。
他看了眼魏徵,說道:「本宮就是心軟,見不得先生為難,也罷,你回去告訴父皇,就說我答應了。」
魏徵聽後,臉上馬上有了喜色:「殿下真是深明大義,微臣對您的尊敬猶如……」
「停,先生,不過我可是有言在先,本宮以及火器軍的軍餉,可是一文錢也不能少!」
魏徵本以為李承乾還要提出什麼條件,結果聽到是為這事兒,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事兒好辦,現在對大唐來說,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通通不是事兒!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告退了!」
等魏徵離開東宮,三女頓時來到了李承乾身邊。
「殿下,您去統帥這火器軍,是不是就要上陣殺敵了?」
「殿下,這是不是太危險了,奴家擔心您。」
「殿下,要不奴家去將魏大人攔住,就說您改變主意了?」
「不行不行,這到底是陛下的旨意,魏大人只怕有心無力,殿下,不如您去找長孫皇后?」
「對啊,長孫皇后可能也不願意您去戰場涉險的!」
……
看着三女為自己擔憂,李承乾心中自然是感動的。
「放心吧,戰場其實也沒那麼危險的,別忘了,本宮可是統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親自上陣殺敵的。」
「就算真的上陣殺敵,我的什麼實力你們還不清楚麼,被人刺殺那一晚,你們不都看到了,尋常百十人,我可不放在眼裏的!」
「這件事就不要多說了,我身為大唐太子,自然也要為大唐的百姓做些事情,不然的話,怎麼能安心享受這種供養?」
「況且,父皇什麼脾氣我能不知道麼,既然他已經決定了的事兒,那是誰也無法讓更改的。」
「而且老魏剛才說的沒錯,這火器軍的統帥,還真是不能隨意交給別人。」
「現在人們還不知道火器的強大,等見識了之後,人人都會想分上這麼一口肉。」
「火器取代冷兵器,已經是大勢所趨,若是將這種火器軍的統治權交到了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上,對我李唐江山,可是極大的威脅。」
「所以,掌管火器軍的人選,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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