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御書房內依舊燈火通明。
君離洛看完了手上的一封摺子,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陛下,天色已晚了,您歇一歇吧,明兒再看。」
耳畔響起李總管的勸告,君離洛莫名有些煩心,冷聲道:「都出去候着,別在朕的跟前。」
將身邊的宮人都遣退之後,君離洛從御案下取出了畫紙。
他心情極好或極差時,都喜歡通過作畫來宣洩。
筆尖沾了墨,落於畫紙上,本想畫一幅山水,手腕卻好似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描出了一副人像。
待他看清那幅畫像時,他自己都驚了一驚——
畫紙上的人眉眼極生動,五官俊秀柔和卻難掩英姿,眼尾輕挑,墨色的瞳仁如星子般耀眼,他唇角揚着一抹極淺的弧度,雙手環於胸前,右手執一柄摺扇盡顯風雅。下巴微抬的弧度,也透出了幾分傲慢矜貴,不可一世。
君離洛頓覺茫然。
他怎麼會突然畫起了宋雲初?
他正盯着畫像出神,忽然一柄摺扇闖入眼帘,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挑起了他的下巴。
「陛下這麼有興致啊,深更半夜畫起微臣來了?」
君離洛望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驚詫不已,「你怎會來此?」
這個時辰宋雲初不是應該待在相府里嗎?
況且,這御書房乃是重地,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輕易踏入,宋雲初深夜來此卻不通報,實在膽大妄為!
「微臣自然是聽到了陛下心裏的召喚啊。」
宋雲初望着眼前的人,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緩緩靠近,「陛下若是不想着微臣,又為何要畫出微臣的模樣呢?」
君離洛頓覺窘迫,開口的語氣卻依舊冷硬,「朕……不過是隨手一畫。」
「陛下又在口是心非。」
宋雲初呵呵一笑,「斷袖之癖,在這世間並不罕見,微臣從不被這世俗的觀念所拘束,陛下身為真龍天子,竟不敢與世俗做抗爭麼?」
「休要胡言亂語!」
君離洛拍桌而起,眉眼間儘是慍怒,「朕不是……」
「不是斷袖,那為何心心念念的全是微臣一人,隨手一畫就是微臣的模樣?這世間美女,陛下也見過不少,為何不畫她們呢?」
「朕畫什麼需要你來過問嗎?」
「嘖,好好好,微臣不過問了,陛下想要顏面,微臣成全了您的顏面就是,您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微臣絕不說與第三人知。」
宋雲初輕笑一聲,隨即攬過君離洛的肩膀。
君離洛眼見着對方那張俊秀的容顏湊了上來,連忙抬手去擋——
「宋雲初,你幹什麼!」
「陛下又在明知故問,這裏又沒有旁人,您裝什麼矜持呢。」
宋雲初輕挑了一下眉頭,隨即吻了吻他的手掌心。
君離洛的手如同觸了雷電般撤回來,「你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陛下,再裝下去就不好玩了,您不想把其他人引來吧?您也不是微臣的對手,就別再抵抗了。」
宋雲初的臂彎緊緊勾着君離洛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鎖得動彈不得。
君離洛幾乎用了渾身的勁想掙脫,卻無法撼動身上那股力量,只能眼睜睜看着宋雲初湊上來,又在他的臉上吧唧一口。
君離洛:「……!」
身為九五之尊,他怎麼能容忍一個臣子欺凌到他的頭上?
他恨極了眼下這種無法掌控局面的感覺。
在武力方面,他不是宋雲初的對手,但他有權利。
在這個權利至上的世道,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凌駕他之上。
可他不能殺了宋雲初。
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有宋雲初在身旁輔佐政務,又或者……日復一日的相處,讓他有些捨不得。
「宋雲初。」他望着眼前的人,語氣清涼,「你想做朕的人可以,但,今後你不得對朕使用武力,你要牢記一點,朕在上,你在……」
「呵呵。」宋雲初打斷他的話,「微臣不做下邊那個。」
君離洛睜大了眼。
豈有此理!
他欲開口訓斥,宋雲初卻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朝他壓了下來。
君離洛大驚,也顧不上自己心疾未愈,調動全身真氣,內力凝於掌心,將宋雲初狠狠推開!
宋雲初被他推飛了出去,他自己也從椅子上跌落下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砸得眼冒金星。
腦海里一陣混沌感,他只覺得眼皮格外沉重。
耳畔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他終於費勁地睜開眼皮。
他見李總管端着托盤正朝他緩緩走近,眉眼間滿是擔憂——
「陛下,這時節涼,您別趴在桌子上睡啊,您喝下這安神湯,奴才扶您回寢殿歇息吧?」
君離洛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掃了一眼四周,這寂靜的御書房內,僅有他和李總管兩人而已。
桌上沒有畫卷,只有一堆看完的摺子。
他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夢,幸好……
若放在現實里,宋雲初是絕不敢那樣冒犯他的。
但很快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他怎麼能做這樣荒唐的夢呢?
太荒謬了。
想到這,他連忙起身,端過李總管手上的那碗安神湯。
他一定是最近太疲倦了,才會多思多夢……
他和宋雲初……只能是君臣。
喜歡喲!瘋批帝王靠聽我心聲奪回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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