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沉着臉,目光偏向病房的窗戶,這裏是三樓,剛好可以看到新綠的枝丫在風中搖曳。
宋雯雯坐在床邊,低頭認真削着蘋果,安靜地像一幅畫。
「秦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徐天一臉色很不好看,他情感上覺得自己被眼前這對夫妻給羞辱了,儘管他很清楚,倆人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可,我說了這麼多,你們倆一聲不吭是什麼意思?
「天一,你說的都很對,但這件事,我還是那句話,沒得商量。」秦飛扭頭看着徐天一,「難為你了,被架着跑來當說客。」
「我無所謂,我只想你別出事。」徐天一明顯在忍耐,「你何苦呢,現在這麼處理對雙方都好,那家人拿了錢,也不用再辛苦了,你這麼固執地折騰下去,就算把人送進大牢,又能怎麼樣呢?」
「天一,不用說了。」秦飛認真看着徐天一,「麻煩你個事,幫忙找個律師。」
「秦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啊,你知不知道,對方現在還沒有動作,是不想撕破臉,真撕破臉,他們沒有底線的。」徐天一起身,吼了出來。
「那就讓他們沒有底線一個我看看。」秦飛很沒所謂笑了笑,「好了,你別着急,律師能不能幫忙?」
「宋老師,你就看着他這麼往死里作?」徐天一看向宋雯雯。
「天一,他做什麼我都支持的。」宋雯雯輕輕笑了笑。
無力感襲遍全身,徐天一一直覺得秦飛是個少有的聰明人,偏偏在這種事情上犯傻。
「律師我可以幫忙找。」徐天一再次坐了下來,滿是怨懟瞪了秦飛一眼,「你就作吧。」
「麻煩了。」秦飛笑笑,「你別跟着操心這事了,匯聯那邊要人盯着。」
徐天一走後沒多久,許光明進了病房。
「小秦,宋市長那邊來電話了。」許光明說,「還沒掛。」
秦飛點了點頭,宋雯雯連忙扶他下床,坐上輪椅。
「爸。」
「秦飛,你一定要為那孩子討一個公道?」
「嗯,這件事沒得商量。」
「那就按程序辦。」電話那頭宋援朝沉吟許久,「你要有思想準備,我只能保證你不出事,其他的,很難。」
「明白了,爸。」秦飛聽出老丈人話中的無奈。
「嗯,讓雯雯接電話吧。」
把電話遞給媳婦,秦飛感到些許低落,現實就是現實,哪怕鐵證如山,也不是你說法辦就能法辦的。
徐天一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一位同姓徐的律師便到了醫院。
病房裏,王子堯爸媽也在。
「秦先生,事情我了解了,現在最緊要的,是對您,還有王子堯進行傷情鑑定,拿到鑑定報告,同時催促警方那邊正式立案。」徐律師很年輕,看着一身正氣,他話鋒一轉跟着說,「秦先生,我表哥跟我說了,對方背景深厚,光是立案這一步,就很難,所以我想問問,考不考慮和解,我去談判,為您和王子堯在賠償上多爭取。」
「不和解。」秦飛不假思索說,「徐律師,我的訴求是一切按照法律辦。」
「好吧。」徐方徐律師點了點頭,看向王大壯夫婦,「二位的意見呢?」
「徐律師,我們不和解。」周婷率先說。
「那好,咱們簽一下委託書。」徐方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文件。
簽過委託書,徐方便告辭,王大壯夫婦卻是沒走。
王大壯垂頭喪氣,周婷兩手緊緊抓着衣角。
「王大哥,什麼事你說。」秦飛問。
「小秦兄弟,我,我實在是沒臉說。」王大壯嘆氣。
「醫院,醫院催我們繳費了,說是子堯的治療費已經欠了八千多了。」周婷支支吾吾說。
「雯雯,你回家去拿下存摺,取點錢,把錢先交上。」秦飛看向媳婦。
「好,我這就回去。」宋雯雯點頭起身。
「小秦兄弟,我們,真是沒臉,報答不了你的恩情,還要你花錢。」王大壯臉色愁苦,「你放心,這個錢我們一家就是砸鍋賣鐵也......」
「王大哥,錢的事不用擔心,還不還的以後再說。」秦飛想了想說,「他們是想逼你就範罷了。」
王大壯和周婷連連點頭,倆人現在儼然把年輕的秦飛當成了主心骨。
臨海市靜安路一棟老洋房裏,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紅木沙發上,表情沉重,眼神聚斂,不怒而自威。
一名中年人直挺挺坐在他對面,恭敬等着他發話。
「這個秦飛的意思是,要把我兒子送進監獄?」
「會長,是的,秦飛說,說他什麼都不要,就要一個公平。」
「公平?」
「是的。」
「我兒子被他打成了太監,他還敢跟我要公平!」老人一聲怒吼,偌大的客廳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會長,您看,咱們要不要先下手,溫律師的建議是,咱們可以定他一個故意傷害。」等了好一會兒,中年人方才提議。
「不行!」老人擺了擺手,神色凝重,「有人打了招呼,咱們這麼做,站不住腳。」
「動不了秦飛,那就再找王子堯父母談談?」中年人皺眉,「麻煩的是,那夫妻倆現在一切都聽秦飛的,油鹽不進。」
「明火執仗,咱們肯定是動不了他。」老人眯着眼,意味深長吐出一句,「那就想個能動他的法子,他不是想我兒子坐嗎?」
「那我就讓他去坐牢。」
「呵呵,一個外地來的小癟三,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喜歡重返1981,從分家開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4.00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