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又一路斥候奔回:「主子,河對岸有夜不收!分佈廣泛!」
多爾袞凝眉:「夜不收怎麼會出現的這裏?難道關寧鐵騎也過來了?有些棘手!」
所謂夜不收,是明代遼東邊防軍中培養的精銳斥候,能遠離長城和哨所,單騎或組成小組,深入胡虜的控制區,甚至貼近建奴敵營探查情報。
在遼東戰場曾對後金軍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不想,現在遼東的夜不收出現在了河套東沿貼近黃河、長城的區域。
這不由得多爾袞不緊張。
若是此地埋伏了大明最精銳的勇衛營和關寧鐵騎,三旗主力將陷入新的困境。
多爾袞來不及多想,大聲下令:
「現在還隔着河,先不管他們,速速去尋找可以渡河的淺灘!若是河床淤泥過多,可以將隨身輜重、甲冑投入河底墊底,供大軍過河。」
斥候應道:
「主子,方圓十幾里已經是黃河較淺的地段了,但即便在冬季枯水期,奴才也沒找到可以供萬餘大軍過河的地方!」
「那便接着找!」多爾袞大喝。
斥候無奈,只好聯繫了更多人,往更遠處奔去。
多爾袞河邊立馬,望着滔滔河水和白茫茫的大地,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面對前方無路還有伏兵,後方有崇禎主力追擊的境地,實在難以安撫自己波濤洶湧的內心:
「亡國之兆啊!」
**********
「噠噠噠噠……」
一個時辰後,一個穿着紅色棉甲的騎兵奔來,見到多爾袞大叫:
「攝政王,我們主子已經帶隊趕到黃河連城和君子津一帶,那邊河水結冰的區域更多,河中心的水很淺,可以渡河!」
前幾天,多爾袞決定北逃時,命兩黃旗先行,又令羅洛渾、屯齊、鞏阿岱帶着隨軍南下的部分兩紅旗和鑲藍旗人馬緊隨其後。
但出了榆林後,羅洛渾部就失去了消息。
多爾袞本以為他們被明軍追上並打散甚至全殲,不想現在突然出現了,還找到了適合過河的地點!
頗有種峰迴路轉的快意。
「你們還有多少人馬?」
那騎兵道:「我們的6000主力沒有損失!」
多爾袞聞言振奮起來:「傳令全軍往西北方向,沿河前進。」
****************
傍晚。
多爾袞率領三旗主力趕到連城東20里,尋到了正在試探渡河的鑲紅旗士卒。
屯齊早已經在河邊等候,一見多爾袞的大纛就奔過去,跪道:
「主子!」
多爾袞見他面色驚慌,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
「不是說這邊可以渡河麼?怎麼這麼久了還在南岸徘徊?你們不知道搶佔河灘,給後軍提供登陸點麼?」
屯齊雙眼通紅:
「奴才們正午時分已經渡河成功,但是遭到了南軍京營的阻擊,被生生打了回來!」
多爾袞一陣氣餒:「羅洛渾呢?他怎麼指揮的!」
屯齊聞言差點哭出來:
「陣亡了!屍體順着河水被沖走了……」
「什麼?!」多爾袞大驚。
羅洛渾雖然只有22歲,以往的軍功也不高,甚至爵位僅僅是去年復封的多羅貝勒,連他爹的克勤郡王爵位都沒能承襲。
但,他是大清禮親王代善的嫡長孫,克勤郡王岳托之嫡長子,是大清八旗之一的鑲紅旗旗主。
在滿清的地位僅在豪格、多鐸等人之下。
現在,竟然死在了大明京營手中,這不由得多爾袞不驚駭。
此戰,又又又死了一個八旗旗主!
大清兩黃旗是皇帝的,兩白旗是多爾袞和多鐸兄弟倆的,兩藍旗是濟爾哈朗和豪格叔侄倆的,兩紅旗是代善、羅洛渾祖孫倆的。
現在,大清除了皇帝之外的八個旗主竟然只剩下了垂垂老矣的代善和一敗再敗的多爾袞,以及留守盛京的濟爾哈朗。
年輕一代都陣亡了。
「亡國之兆啊!」
多爾袞緊緊攥着馬韁,看着河對岸影影綽綽的明軍,怒道:
「他們還沒走!」
屯齊點頭:「南軍一直在對岸徘徊,控制了一些山坡和要地,只要我們過河就會發起進攻。」
多爾袞看着河中心平緩的流水,看着河邊大片的冰層,踏着幾乎凍實的河灘軟泥,努力鎮定心思,好半晌才道:
「太陽即將落山,氣溫會繼續降低,說不定今夜就能將黃河凍住。那樣,我們便能大規模過河,縱使南軍佔據一些要地,也難以將我們全部攔住。」
他頓了頓,繼續道:
「傳令全軍就地休息,坐等黃河結冰!」
話罷,他對身後的人道:
「派人往南行,尋找科爾沁、察哈爾等部!」
「嗻!」
**********
多爾袞休息了,但明軍沒有休息。
將士們舉着火把,分批次的沿途搜索、探查,全天候搜捕分散逃跑的建奴潰軍。
月下,左良玉看着漫山遍野的火把,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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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打過這麼酣暢淋漓的大勝仗了,千里追窮寇,哈哈哈……這就是千里追窮寇!」
另一個方位。
盧九德帶着大隊人馬馳騁在山巒起伏之間,聽了一隊隊士卒的稟報,心裏滿是歡喜:
「估計此戰將殺敵兩三萬。
凍死、餓死在襖兒都司和北方草原的建奴士卒也會過萬!
再加上死在宣府、開封、潼關與灞河的兩萬建奴,相信建奴損失過半,在十年內沒有能力進犯大明了,甚至,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捉襟見肘!」
**********
黃甫川。
黃河中游的一條支流。
李過、高一功、劉芳亮等人後來居上,竟然跑到了所有人前頭。
闖軍縱馬過河,藉助白茫茫的雪地大約看清了前方的地形。
高一功道:「這裏溝深梁大,地形起伏,極容易設置伏兵,夜間行軍很不安全!」
李過道:
「即便不安全也要儘快行軍!一定要在韃子渡過黃河前追上去,給額叔和嬸子報仇!」
「噠噠噠……」
郝搖旗帶着一隊人馬在北方奔回,喜道:「額找到韃子的動向了,他們已經到了黃河邊,暫時被河水擋住。」
李過大喝:
「黃河隨時可能被凍住,立刻前進,殺韃子報仇!」
**************
清水川。
崇禎率軍渡過了早已凍實的清水川後下令紮營。
他和幾個御前侍衛擠在同一個小帳篷里抵足而眠,心裏不斷地腹誹:
「朕操……明末的小冰期也太冷了……將來出擊遼東,朕絕對不親征!讓李過他們去!」
沈托尼聽着帳外的大風,擔心道:
「陛下,外面越來越冷了,黃河怕是會結冰!」
崇禎心裏無奈,面上卻樂觀:
「無妨,即便金獾過了黃河,也會被黃得功堵住,不拼死相當精銳,是逃不走的。
而且,即便他們突圍入了草原,如此嚴寒會奪走更多人的性命,能不能逃回遼東都是個未知數!」各軍動向(綠色是黃得功的京營) **************【備註:此處有圖】
黃河邊。
兩黃旗和正白旗藉助鑲紅旗的營地,吃上了近些天第一頓熱飯,恢復了些體力。
多爾袞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馬肉湯,只覺身心舒暢。
此時兩個人相繼走進軍帳。
一人稟報:「主子,河水的冰層擴大了!相信明天日出前就會將整個河面凍住!」
另一人道:
「主子,南方有大隊人馬舉着火把朝我們趕來,似乎是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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