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許久時間過去,趙倜絲毫沒感到睏乏,反而雙眼變得愈發明亮。
他並非對內功一無所知,手上有幾篇普通的內功冊頁,也和學過內功的侍衛多次聊過練功之事。
各種功法修練不同之處只在於吐納、運功路線,以及練功姿勢。
其中吐納和練功姿勢很好理解,基本不會出差,最難的是運功路線。
人體奇經八脈,前任後督,丹田紫府十二重樓,三百六十明隱穴道,這些才是最難的地方。
行氣之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旦走錯了經脈,輕則徒勞無功,中則前功盡棄,重則身殘命喪。
從沒練過內功的人只按圖索驥,沒有師父從旁引導解惑,是很難自練成功的。
丟一本內功到市井坊間,有普通人拿去修煉,十有八九不會練成,若是這本內功厲害,練不成不說,還會傷害傷及自家身體,沒練出內力頂多大病一場,虧損幾月壽命,一旦練出內力再走岔路線,可就是災禍臨頭,弄不好身死命消了。
所以經脈穴位之事,是修煉內功重中之重,沒練過,不了解,沒師父教授指導,便不得輕舉妄動,自行揣摩。
但趙倜不需要,他手中有太醫局的天聖銅人,乃針灸經絡銅人之鼻祖,不但經脈完全,穴道不差,就是五臟六腑骨骼也都完美雕畫出來。
醫武一家,他與太醫局的醫博士詳細探討過人體經絡穴道,可以說對人體經脈穴位的了解,並不下於任何一名內功武者。
這篇幻陰指他反覆讀了五六遍,第一遍就記下全部內容,多次默讀則是琢磨功法中一些生澀之處。
那篇天一生水參同契此刻派上用場,兩廂對照,再參考河圖易經,對這幻陰指已經理解到達九成。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水乃天地之源,宇宙之源,萬物之源,人體之源。一為道,道生水,水為陰,滋養天地,混元太極。
人體如世界,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各分陰陽水火。
正經十二脈六條為陰,六條為陽。
掌背經脈為陽,掌心經脈為陰。身體內側經脈為陰,身體外側經脈為陽。六髒為陰,六腑為陽。
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不同,既不直屬臟腑,又無表裏配合關係,別道奇行,故稱奇經,交錯循行分佈於十二正經之間,同樣四陰四陽。
另有三百六十穴位,或明或隱,暗合周天,同樣陰陽半數,如宇宙之星辰,散佈人體各處。
這麼多的經脈、奇經、穴位,交錯分織行走,又有上中下三座丹田,可以形成無計其數的運功路線。
每一部內功功法,修煉的經脈穴位不同,行走的路線更加不同,練成後威力強弱不一,大相徑庭,相去甚遠。
所以才有了內功功法高低上下之分,冷寒炎熱快慢迅疾之差。
一般來講修煉的經脈條數越多,那麼可以分化遊走的路線就越多,雖然絕對不可能全部走完,但行氣位置廣袤,那麼內功的威力便該越強。
可趙倜卻看到,這幻陰指功法只練一條太陰經,甚至連同為十二正經的厥陰少陰都不修練,更別提其它陽經之屬。
太陰經是諸陰經之首,幻陰指正名為一陰指,這個一指的就是此首要陰經,另外還有一生萬物之意。
將這條太陰經按照功法所述行走特殊路線,固體內小周天循環,一但成功,便可做到太陰掩萬物,天一生水,水融萬事。小周天慢慢形成大周天,藏剛匿烈,偽火隱陽,通體形成極陰之內力真氣,寒冷無比。
一陰指又名幻陰指,也是這個原因,以太陰經脈為唯一大脈,幻化體內所有經脈穴道為陰,此為幻陰是也。
而這也正是幻陰指能夠修煉葵花寶典的原因!
類似九陽神功,有相似之處,一陽指也同樣如此,但六脈神劍則是不同。
一陽指至陽功法,但到六脈神劍卻滋生變化,六脈神劍是陰陽相合的功夫。
一陽指共分九品,第四品是修煉六脈神劍的基礎,那時候才有資格進階練習六脈神劍。
趙倜沒看過一陽指和六脈神劍功法內容,所以不知這門功法在第四品時產生了何種變化。
這幻陰指則分六層,練到四層,可以真氣外放傷人,形成指風凌空點穴,對仗無形。
但同一陽指相似,一陽指凌空使出一陽指氣極為消耗內力,連續使用小則功力全失,大則性命不保。
無論什麼厲害功法,內力不夠雄厚,都難以支撐長久使用,甚至不能使用。
六脈神劍內力不足,就無法使出,哪怕拼命吐血,也用不出一點。
降龍十八掌也是如此,內力不足哪怕學會,十八掌也無法打全。
趙倜這時已將幻陰指領悟了九成,他盤膝榻上,與一般功法的五心朝天不同,幻陰指則是一心朝天,四心朝地,然後開始吐納。
須先得氣感,聚少成多,存儲丹田,然後走太陰經脈,逐步按照功法所述,打通特殊路徑的小周天。
此刻就要看習武者天賦,有人可能一年都練不出氣感,有人可能一天就會得氣。
趙倜只是吐納了幾十息,便忽然覺得一股涼意從丹田升起,不由便是一驚。
他和身具內功的侍衛聊過,得氣之時,吐納精華漸入丹田,仿如一隻小熱耗子在裏面亂竄,暖洋洋舒坦無比。
可自家怎麼感覺是涼的?
功法上沒說練出內氣是冷是熱,不過這種寒陰功法…或許就是涼的吧?
他也只能這般作想,好在那真氣並沒有旁的異常,只是不熱,並不亂竄,藏于丹田,仿若蟄伏,靜謐沉靜。
趙倜思索過後再不去管,只是不停吐納,不停積蓄,轉眼間三夜兩天過去。
他進境迅速,本來第一天就練成了這功法的第一層,但覺得意猶未盡,竟然一路繼續,眼下竟是踏入了二層境界!
他入密室時天色已晚,此刻第三天清晨,從榻上緩緩起身,喝了些清水,又少許吃些果子,身子一動,在密室之中穿梭起來。
幻陰指內功為主,同有指法步法配合,此刻開始習練,只看人影閃動,恍若魅行,手指輕點,仿佛凌空與人對弈,又似虛空書寫長卷。
半晌止住,趙倜深深吸了口氣,揮指往牆壁上輕描淡寫一戳,那落指處四周竟泛起淡淡白色寒氣,抬起後指下有冰霜微凝。
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靜坐吐納恢復片刻,然後打開密室大門,走了出去。
魚二正在門外侍立,忙行禮道:「王駕出關了?」
趙倜頷首:「這幾日可曾有事?」
魚二道:「旁的沒有,就是濟陰郡王來了一次,屬下們假託王駕不在,便講過日再來。」
趙倜聞言一笑,濟陰郡王趙宗景是宗正寺卿,定然是受向太后之命,來問自己罪過的。
這時總管鄭福從遠處匆匆行至近前,擦了把額頭汗水:「恭賀王駕出關,王駕」
趙倜看他急切,道:「什麼事?」
鄭福道:「王駕,濟陰郡王二度來府,說要面見王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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