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在芷蘭宮裏正修剪梅花,樗里疾居然來了。
我看着樗里疾,趕緊讓樗里疾坐下,自己也坐下,好生招待,
「樗里疾,你怎麼有空來芷蘭宮?」我問樗里疾,畢竟樗里疾不太喜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管嬴駟在不在的時候,樗里疾很少踏足芷蘭宮。
「微臣心裏有話想問太后!」樗里疾說着,看着我,我耐心聽着。
「何話?」我問樗里疾。
「太后是打算如何治理這秦國天下?」樗里疾問我。
「稷兒是秦王,秦國治理,應該是稷兒說了算!」我說着,樗里疾居然冷笑看着我。
「太后,你我都是聰慧之人,你何必在微臣這裏裝!」樗里疾說着什麼我表情淡定,但是心裏有點不悅看着樗里疾。
「大王雖然登基已經有些時間了,可是說句實話,要不是太后一直背後出謀劃策,恐怕大王這王位,根本坐不下去!」樗里疾說着,我也懶得裝了。
「樗里疾,你該對稷兒有信心!」我說完,樗里疾冷嗤一聲,不說話,我嘆息一口氣,
「你畢竟是稷兒王叔,稷兒心裏也知道,你看不起他,可是樗里疾,不管你願不願意,稷兒都是秦國的大王,你有些話,出了芷蘭宮,不要說了!」我說着,樗里疾激動看着我。
「他都要對贏氏子孫下手了,微臣為何不能說?」樗里疾說着,我冷冷盯着樗里疾。
「稷兒是大王,做什麼都是對的!而且稷兒不是亂來之人,他要是忍不下去,那人肯定對稷兒做了什麼!」我說着,樗里疾弱了下來,坐着,沉默不語。
「太后,你再勸勸大王,畢竟都是贏氏子孫,一脈相承,無論大王傷了誰,都會傷了惠文王的心!」樗里疾說完,我替稷兒辯解說道,
「放心,只要他們不亂來,稷兒不會拿他們怎麼樣!」我說着,樗里疾狐疑看着我,我真誠無比看着樗里疾。
「如此,多謝太后了!」樗里疾說着,起身行禮告退!
「公主,這樗里疾大人也太過分了,大王哪裏做的不好,他總是挑刺!」慕荷看樗里疾走遠了,抱怨對我說道。
「樗里疾無非是想哪邊都不得罪,大家都好好的,才好!可惜,就算我和稷兒願意,恐怕那幫贏氏子孫也未必願意!」我說着,眯了眯眼睛,上揚嘴角,冷笑一下,轉身回了屋裏。
樗里疾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今上了年紀,倒是怕來怕去的,成天猶豫這個,猶豫那個的!
往後幾天,宮裏一片風平浪靜,最近樗里疾做法強硬許多,逼迫這些贏氏子孫離開咸陽,可惜一直沒能稱心如意,氣的樗里疾病倒了,芾兒和悝兒,還有太醫,一直耐心照顧。
我在芷蘭宮,做好了魚湯,親自端着去了宣政殿。
宣政殿裏,稷兒埋頭書簡之中,認真閱讀,我會心一笑,
稷兒聽到聲音,抬起頭,看是我來了,趕緊起身,
「母后,你怎麼來了?」稷兒說着,急促走到我身旁,聞到了熟悉的魚湯味道,稷兒笑的更開心了。
「母后給孩兒做了湯?」稷兒問我。
「聽瑤兒說,你自從過完年以後,把自己困在宣政殿,日夜操勞,我放心不過,做了點你小時候愛喝的魚湯來看看你!」我說着,和稷兒坐了下來,然後打開魚湯,魚味的鮮美香氣一下子撲鼻而來。
我小心給稷兒添了魚湯,遞給稷兒,稷兒小心喝了一口,
「母后做的魚湯還是以前的味道,特別好喝!」稷兒說着,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我笑着看着稷兒。
「慢點喝!都是你的!」我說着,稷兒突然停了下來,看着我,想說不敢說。
「母后……」過了好一會,稷兒遲疑叫着我。
「怎麼了?」我問稷兒。
「兒臣是不是不該做這個大王?」稷兒問我,
我看着稷兒,心疼握緊稷兒的手,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可是你王叔說的對,你是贏氏子孫,他們也是贏氏子孫,你不能殺他們!」我說着,稷兒低下頭,然後過了一會,苦笑看着我,
「兒臣真的好沒用!如果不是母后,函谷關外的諸侯,兒臣沒有辦法,如今這秦國內,兒臣也沒有辦法!」稷兒說着,我嚴肅又心疼看着稷兒。
「稷兒,別想太多,你還有母后,你殺不得他們,可是母后可以!」我說着,稷兒吃驚看着我。
我嘆了口氣,
「其實年前,你和我一起拜訪樗里疾,回來的時候,你問母后,母后都和你王叔談了什麼,當時母后沒有告訴你,如今母后也不想瞞你!」我說着,稷兒看着我,靜靜聽我說,
「母后告訴你王叔,讓你王叔想辦法,讓那幫贏氏子孫聽話點,不然他們真的謀逆,別怪母后秦法處置!」我說着,稷兒吃驚站了起來,
「母后,你……」稷兒說着,我看着稷兒,也站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說,你王叔本來就是聰明,無人能比,母后這樣和他說話,他要害我們母子,怎麼辦?」我問稷兒,稷兒拼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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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兒,你聽着,真正強大的人,是不害怕別人看穿他,甚至自己主動讓別人看穿!知道為什麼嗎?」我微笑問稷兒,稷兒搖頭,我看着稷兒,
「因為他不怕失去!」我說着,稷兒看着我,覺得我瘋了!
「稷兒,人生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你不能什麼都要得,但什麼都不願意舍,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我說着,稷兒遲疑看着我,
「可是,母后……」稷兒說不下去了!
「你這王位得來屬實不易,更何況如今函谷關外的諸侯,年前已經退兵,你白起叔叔和庸芮,也在不斷收復義渠掠奪過去的土地,最近也該回來了!秦國看起來風平浪靜,一切都很好,可是這真的好嗎?」我問稷兒。
「母后,可是你也不該什麼都告訴王叔啊!」稷兒終於說了出來,不過有點怨氣!
「他阻止不了的!」我果斷有點冷酷對稷兒說道。
「人最害怕想,想的多了,必然會有行動!你王叔不滿你,你依舊是秦王,可是先王后和贏氏子孫不滿你,你未必是秦王!母后告訴你王叔答案,就是知道,你王叔阻止不了的!你和這些不服你的贏氏子孫,只能活一個!」
我說着,稷兒看着我,嘆了口氣,
「母后,你都知道答案了,你還告訴王叔,你不是拿他當猴耍嗎?」稷兒問我。
「是他自己願意,母后沒有強迫他!」我說着,看着稷兒,
「稷兒,你不要再懷疑自己了!不然母后很累!」我說着,稷兒愧疚看着我。
「兒臣知道錯了!」稷兒說完,擔憂看着我。
「你擔心你王叔到時候承受不了?」我問稷兒,稷兒點點頭。
「母后,王叔重情義,您和寡人到時候真的用秦法,寡人害怕王叔無法接受!」稷兒說着,我也沉默了!
「他不會的!他可是樗里疾啊!」我安慰稷兒,也安慰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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