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於到了樗里疾府上,我和稷兒芾兒下了馬車,所有人趕緊行禮,我揮手讓他們起來,終於到了樗里疾院子門口,悝兒本來慌張看着屋裏,但是轉頭看到我來了,悝兒委屈有點哭了,
「母后……」悝兒說着,跑到我身邊,一下子鑽進我懷裏。
我心疼抱着悝兒,不斷拍着悝兒,安慰悝兒,
「沒事!母后來了,不會有事的!」我說着,悝兒抬起頭看着我,
「對不起,母后,悝兒沒有照顧好王叔!」悝兒說着,我摸了摸悝兒的臉龐,寵溺看着悝兒,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我說着,看着芾兒看着我和悝兒,有點羨慕,眼神也有點受傷,低下了頭,
「芾兒,你也做的很好,是母后剛剛太着急了,斥責了你,你別往心裏去!」我說着,芾兒抬起頭,看着我說道,
「母后,芾兒沒事,芾兒知道王叔對秦國和王兄的重要,是芾兒沒用,沒照顧好王叔!」芾兒說完,我搖了搖頭,放開悝兒,
「你別這麼想,在母后心裏,你和稷兒悝兒一樣重要!」我說着,芾兒雖然有點大了,也難受,衝進我懷裏。
「母后……」芾兒眷戀叫着我。
我輕輕拍着芾兒的後背,安慰芾兒。
自從回到秦國以後,事情太多,本來一直想接芾兒和悝兒回宮,可是樗里疾不願意,我也只能做罷!只是有時間了,多做幾件衣裳送給他們,或者偶爾叫他們進宮,親自下廚,煮飯給他們吃!
「好了!快放開母后,母后還得知道你王叔如何了?」我說着,芾兒捨不得放開了我,然後看着我,牽着我的手。
「太醫已經進去多時,而且母后不必擔心,太醫已經全力救治王叔快不會有大事!」悝兒乖巧對我說道,順便牽起我另一隻手。
我看着芾兒,又看着悝兒,然後看着旁邊的稷兒,搖了搖頭,真是沒了辦法,一個個大了,還願意纏着我。
「快放開母后,母后很累!」稷兒說着,芾兒和悝兒看着我,不情願放開了我。
「等太醫出來,問問你王叔如何了!」我說着,稷兒,芾兒和悝兒點點頭。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太醫出來,看到我和稷兒,太醫嚇得趕緊行禮,
「拜見太后,大王!」
太醫說完,我讓太醫起來,
「樗里疾如何了?」我說着,太醫趕緊回話,
「回太后,樗里疾大人只是憂思過度,又不願意好好吃飯,休息,這才傷了自己,微臣剛剛給樗里疾大人扎了銀針,服下安神湯,樗里疾大人昏睡過去,已經無礙了!」太醫說完,我點頭,
「有勞你了!」我說着,讓太醫起來,
「你先去旁邊院子休息,樗里疾大人身體重要,醒了或許還需要你!」我說着,太醫只好領命退下。
「母后!」聽到樗里疾睡了,稷兒為難叫我。
「你先回宮去,母后在這裏守着!」我說着,稷兒搖了搖頭,想和我一起,我直接阻止,
「你是秦王,明日還有早朝,再說了,你把瑤兒一個人扔下宮裏,放心的下?」我說着,稷兒看着我,想了一會兒,只能離開!
芾兒和悝兒看我留下,興奮的不得了,
「母后,孩兒這就給你準備屋子!」芾兒說着,就要出去。
「好了,如今你王叔最重要,母后就在這裏留着,等你王叔醒來!」我說着,芾兒和悝兒看着我。
「母后願意留下,兒臣也要留下!」芾兒說着,眼神示意悝兒,悝兒趕緊領悟,然後對着我不停撒嬌。
沒辦法,我摸了摸悝兒的頭,答應他們。
終於等樗里疾醒來的時候,剛走出屋子,就看到我在院子裏等着。
樗里疾愣了一下,趕緊行禮。
「拜見太后!」樗里疾說着,我看着樗里疾。
「這裏不是宮裏,也沒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我說着,樗里疾站了起來,看着太陽,看着我。
「太后何時來的?」樗里疾問我。
「昨日城門快關閉的時候!」我說完以後,樗里疾看着我,非常震驚。
「太后在微臣府上待了一夜?」樗里疾問我。
我笑着點了點頭。
樗里疾惶恐看着我,
「你不必如此看本宮,本宮也是第一次在你府上過夜!」我說着,芾兒揉着眼睛出來了。
「還不快去洗漱!」我皺着眉頭看着芾兒,芾兒看着我,又看着樗里疾愣了一下,趕緊行禮,本來還想說什麼,聽到我的話,退了下去。
「身體如何了?」我問樗里疾。
「微臣無礙!」樗里疾回答我。
「既然無礙,去你院子裏走走吧!」我說着,樗里疾只能點頭。
好一會兒,樗里疾收拾妥當,和我一起去了自己的院子。
「你這院子風景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說着,笑了起來。
樗里疾看我笑了,樗里疾仔細看了看院子風景,樗里疾也笑了。
「本宮還記得,惠文王在的時候,第一次帶本宮來你府上,那時候本宮貪玩,一不小心進了你的院子,半天走不出來,又急又惱,後來還是惠文王和你還有贏華找了過來,本宮才出來的!」我觸景生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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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聽着我的話,晃了晃神,
「是啊!那時候惠文王和贏華都在!」樗里疾說着,失落看着風景。
「本宮在見你之前,本宮去了祠堂,看了惠文王本宮不止一次問自己,也問惠文王,真的要殺他們嗎?他們非殺不可怕嗎?」我說着,樗里疾阻止我。
「太后還是不要說了,微臣年華易逝,只想平淡度日!」樗里疾說完,我看着樗里疾,搖了搖頭,
「讓本宮說吧!不說你一直走不出來!」我說着,看着樗里疾,
「祠堂里,本宮不僅想着惠文王,也想着第一次,本宮和惠文王,甚至還有你,一起祭拜商君之墓,本宮想起了商鞅,雖然本宮從來沒有見過商鞅,可是本宮知道,因為有他,有商鞅之法,秦國才會徹底強大!」我說着,樗里疾阻止了我,
「太后究竟想說什麼?」樗里疾問我。
「你這院子,根據周易卦象設計而成,而且你也推崇周禮,認為人生來就有貴重輕賤之分,甚至嫡庶之別!可是如今周天子勢弱,周禮荒廢,你有沒有想過,你崇尚的一切,早都沒了意義?」我問樗里疾。
樗里疾聽着我的話,生氣看着我,
「太后想做什麼,便做就是了,何必和微臣過不去!太后要是看微臣不順眼,微臣這就回封地去!」樗里疾說着,準備甩袖走人。
「樗里疾,如今是法的天下,就算禮還在,可是法已經代替了禮,在禮上,人生來確實有區別,但是在法上,世間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商鞅寧願自己死在秦法之下,不就是告訴這樣世人的嗎?你還要固執到什麼時候?」我說着,沒想到樗里疾轉身,憤恨看着我,
「就算太后說的有理,萬一有一天,你的弟弟魏冉,羋戎,甚至芾兒,悝兒犯了秦法,你也要用秦法處置他們嗎?」樗里疾問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樗里疾,心痛了一下,但是僅僅是一下,然後堅定看着樗里疾,
「是!本宮說了,秦法之下,所有都是平等的!」我說完,換樗里疾愣了,不敢相信看着我,覺得我是個瘋子,好像從來不認識我一般。
「太后之心腸,微臣自愧不如!」樗里疾看着我說道。
「不是我心腸冷,讓你害怕,而是不管是現在的秦國,還是以後的秦國,甚至千秋萬代,法雖然站在禮的後面,但是法比禮更讓世間所有人臣服!」我說完,樗里抬頭看着我。
「是的!本宮想的不僅僅是稷兒和秦國的現在,還有將來,甚至更遙遠的未來,你我或許以後看不到,可是只有今天本宮做了這件事情,以後天下所有人才會徹底臣服於法,這和他的出身沒有關係!」我說完,樗里疾看着我,沉默不語,好長時間,樗里疾釋然一笑,
「微臣突然也想看一看那樣的風景!」樗里疾說着,對我行大禮,
「秦國有太后在,是秦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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