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 第34章 辯道之前
轉眼第二天就到了
姜思塵早早的就從鳳鳴學宮之內的住處起床到達了鳳鳴學宮的廣場之上，那個台子依然還在那裏，周圍已經有三三兩兩的鳳鳴學宮份學子坐在座位之上，這些都是為了搶佔一個極好觀看位置的早起的人。
昨日一場大戰真是精彩絕倫，看的眾人是酣暢淋漓，那言辭激烈的辯論，雙方都是不落分毫，各自都是據理力爭，充分發揮自己的所學來辨倒對方的理論就能獲得勝利。
稷下學宮和鳳鳴學宮派出的選手在場上都是緊張地對峙，針鋒相對，唇槍舌劍，氣氛緊張至極。昨日的辯論之中不時地有人拋出刁鑽的問題，時而又有人發揮口才，想要在場上佔據優勢。
雙方的發言都很有說服力，總會引起周圍的人的贊同。
姜思塵有一個莫名的感覺，那就是無論哪一方在發言的時候他都感覺對方的發言都很有道理。
雙方其實都沒有錯誤，只不過是理念不同罷了，這就是道理之爭。
這種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堅持，他們可以說是完美的理想主義者，可以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道理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姜思塵是很敬仰這類人的，但是敬仰卻並不意味着自己就會選擇成為這樣的人，因為那樣並不是自己的追求。
他們是完美理想的追求者，而自己只是一個俗人，無論到了任何時候他都不會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奉獻自己的生命。
道家之爭的時候齊國的肖格的主題是小國寡民，他認為社會發展的最終形態一定是一個個小國的形態，只有這樣人類才能健康正常的發展。
這一點姜思塵是很認同的，但其實他的思想終究還是有時代的局限性，或許這個世界在數千年以後也能發展到姜思塵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形態。
至於他所說的小國寡民的形勢在這個世界其實是很通用的，至於蓋英所說的逍遙遊其實也有其道理所在，至少姜思塵自己就是非常嚮往那種自由自在的境界的。
但是這種個人的自由卻並不適合一個國家的層面，個體永遠都無法戰勝一個整體這是必然規律。
至於齊國申禮的『縱』和歷側的『橫』爭辯的時候更是精彩至極，除了姜思塵擁有上帝視角以外，宋琦他們直到最後的結果出來的視乎才分辨出來誰能夠獲得勝利。
而他們也只剩下了瞠目結舌。
那棋盤之上紛亂的棋子看得人眼花繚亂，但是那申禮河歷側卻能夠從如此紛亂的局面之中進行一個個國家的不斷聯合然和兩方各以國為棋子進行不斷地交手，那一個個大國小國被不斷吞噬的時候台下不斷地響起驚嘆之聲。
以一般人的思維是很難理解那申禮河歷側下的每一步棋的用意。他們只能看到棋盤之上一個個棋子不斷地消失與移動，殊不知那正是代表一個個國家的興盛與衰落。
若是那棋盤上的局面真的照應在現實之中那天下必將戰火紛飛，更勝現在。
申禮的策略並沒有什麼錯誤，只不過他實在是太驕傲了，為了論證自己合縱的正確竟然是沒有選擇一個強大的國家。
若是他能夠放下心中的堅持轉而選擇一兩個強大的國家勝負其實也是猶未可知。
姜思塵所在的那個世界曾經驗證過這個結論，姜思塵知道最後一定會是連橫獲得勝利，但是這個世界的人至今仍然還在爭論這兩個究竟哪一個最終會勝出。
至於最後墨家兩個流派的爭論則是更加的明顯，不止昨日進行筆試的鳳鳴學宮和稷下學宮進行的爭辯。
兼愛與非攻之爭更是整個天下所有墨家弟子扞衛的真理，他們曾經舉行過無數的辯論。在各個國家都曾經有過，但是直到如今，雙方也是無法統一答案。
姜思塵自己則是更加支持兼愛的理念，非攻是建立在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情況下才能實現得，但是人性有善有惡又怎會統一。而這非攻所描述的理想狀態自然也是無法實現了。
只有兼愛才能做到非攻，也只有非攻才能做到兼愛。
但是非攻可以做到人為約束，兼愛則是全憑己身了。你可以做到自己不攻打別人，但是你又怎麼能夠做到別人不會對自己起覬覦之心呢？
大周剛剛分裂的時候可並不是現在天下這個局面，那時候天下分為八百城，諸侯過千，各自實力都是差不多的，最後 還不是會有人起爭霸之心，對比自己實力更弱小的國家興兵征討。
雖然各自都有理由，有些是打着拱衛周天子的名號，有些則說是自己的國君在別的國家受侮辱了要找回面子。但是你找回面子的時候為什麼不敢向那些實力強大的國家動手，反而總是選擇比自己弱小的國家呢？
理由各異，但是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為了吞併別的國家的疆域。現在的九個大國在成長為大國之前都是經過無數次的戰爭的。
姜思塵聯想到了很多。
就在姜思塵正在不斷胡思亂想的時候，廣場之中已經來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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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宋琦他們也來到了姜思塵的身邊。
「那昨日的辯論可真是精彩啊，我簡直都分不清到底誰說的是對的了，有時候聽幾下學宮說出的話感覺有道理，但是聽聽咱們得人說的也不錯，如果是讓我上場恐怕早就被人辯?啞口無言了。」宋琦一來到廣場之上就眉飛色舞的敘說着昨日觀看的感受，那表情精彩至極。
宋琦的感受不僅是他自己的感受，更是在場大多數的人的感受，就連姜思塵這個對這些辯論早就知曉答案的人有時候都會懷疑自身更遑論這個世界上的人因為思維的局限性而造成的認知有限。
宋琦他們其實算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才能進入到鳳鳴學宮之內，若是他們也是身份一般的普通人的話進入到鳳鳴學宮之內的概率實在是不大。
他們這些貴族子弟在身份上尊貴，但是在腦子上又是遠遠地不如這些憑藉自身實力進入到鳳鳴學宮之內的寒門子弟遠矣。
「就憑你那腦子上場不到半刻鐘就得被人給一腳踹下來。」旁邊的蕭雲最喜歡的就是在某些時刻貶低一番活潑好動的宋琦了。
這一句嘲諷之言頓時就氣的宋琦火冒三丈，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在實力上遠不是蕭雲的對手，於是就只能在自己的能言善辯的嘴上進行反擊。
「哼！你能你怎麼不上去和他們辯論一番，就昨日的稷下學宮縱橫家的合縱之道你能破的了麼？恐怕你連那是啥都看不懂吧！」宋琦的反擊鏗鏘有力，直擊蕭雲的痛處，自己雖然看不懂，但是蕭雲作為兵家弟子肯定也是很難理解的。
若是讓蕭雲指揮一場戰爭獲得勝利，以他的天賦而言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但若是讓他參與到各個國家的合縱連橫上面他恐怕就是大有不如了。
「你！」蕭雲生氣的指着宋琦的鼻子但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只能作罷。
宋琦見自己的反擊有效也是更加得意。
「你什麼你！說不出話了吧！」宋琦乘勝追擊。
這把不善言辭的蕭雲更是給氣的直跳腳，旁邊的幾人看着兩人鬥嘴也是莞爾一笑，這兩人這種鬥嘴一直都是常態，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兩人的關係依舊親密，所以他們看到之後從來都是不加勸阻，只是一笑了之。
「嘿，你們別爭了，說起來昨日縱橫之道的那兩個弟子確實是實力非凡，如今都是不超過十五歲的年紀卻都已經將天下大勢給看的那麼分明，對於各個國家的情況也都是有所了解。最後若不是拿出了一副棋盤定勝負最後恐怕還要僵持很久。」姜思川似乎對於這些很感興趣，見眾人正在討論立即就出言插話。
「這縱橫之道哪有那麼容易，雖然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兩個都是驚才艷艷之輩，對於縱橫之道有着機身的研究與了解。但是若是真是換算到現實之中哪有那麼容易，棋盤之上終究只是一些棋子，可以隨意的由他們兩個操控。但是現實之中的各國君王哪一個不是雄心壯志之人，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與考慮，哪能隨意的由他人安排。
所以這縱橫之道說起來容易但如果真是想要在現實之中說服各國的君王恐怕是難如登天。」顧雨棠的發言總是能夠令人耳目一新，她一個女子竟然能夠將這天下大勢力看的如此分明。
這番言論直接震驚了眾人，這都是他們未曾想到的方面。他們只能看到兩人在棋盤之上的廝殺激烈異常，但卻從來沒有想到要想完成他們所說的每一步計劃都要付出多少的努力。
姜思塵也是眼神明亮的看着顧雨棠，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見解。以她對於顧雨棠的了解，他可以確信顧雨棠絕對沒有系統的學習過縱橫之道，最多只是簡單看過一些關於縱橫之道的書籍。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天賦異稟麼？
顧雨棠看着姜思塵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也是害羞的低下了頭。
「哇，雨棠姐姐！你實在是好厲害啊！」姜思雪現在的眼睛之中充滿了小星星，滿是敬佩之意。
「我最多只能看清棋盤之上有很多黑的白的棋子，那些棋子代表的是哪些國家我都分不清楚，至於他們所說的哪個國家和哪個國家的聯合在我腦子裏根更是一團漿糊。」姜思雪毫不避諱的展示着自己的無知。
對於自己這個腦子不太會轉彎的堂妹姜思塵感到一陣的無語，你看不懂可以理解，但是你大可以藏在自己的心裏，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呢？而且聲音還是如此之大，難道你沒有看到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向這邊側目了麼？
姜思塵現在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自己怎麼就會在這個時刻距離她如此之近呢？周圍的目光連他也給捎帶上了。
「咳咳，思雪，先別說了。」姜思塵尷尬的摸了一下額頭，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
「嗯？怎麼了?」姜思雪此時仍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異樣的目光。
「咳咳，咳咳！沒事！」姜思塵被她的這個反應給氣的差點一口水嗆過去，自己的這個堂妹的腦子實在是滿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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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塵現在很擔心她以後會不會被哪個不懷好意的少年給騙了，恐怕到時隨便一個打扮帥氣的少年俠客給她說一聲『姑娘，跟我浪跡天涯!』
然後姜思雪就會極為興奮的收拾好包裹，順便再偷拿一沓九王爺的銀票之後就會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若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讓僅僅只有這一個女兒的九皇叔以後怎麼辦啊！
姜思塵摸了摸自己腦袋感覺自己想的實在是有點兒太多了，以
九皇叔對於姜思雪的保護，即使是姜思雪偷偷跑出去他也勢必會派大量的高手在暗處保護，自己實在是有點兒多慮。
其他幾人看着姜思塵的默默無語以及姜思雪此時的懵懂無知也都是偷偷笑了起來，姜思雪的這反應實在是太過遲鈍了一些。
終於，在白青峰的示意之下她才算是看到旁邊其他幾人的目光。頓時就感到有些無地自容，羞惱的跺了幾下腳，隨後生氣的給了蕭雲一拳。
因為此時就他笑的最猖狂。
「對了，蕭雲一會兒兵法之爭的時候你說學宮會不會安排你你上場啊？」羞惱之後姜思雪才算是扯回了正題。
「勢在必得！」蕭雲聽到姜思雪的問題頗為自信的回答，同時還將目光給投向遠方，頗有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哎呦！」這句慘叫是正在看向遠方的蕭雲發出來的，而出手者正是姜思塵，他是最看不慣這傢伙裝成老重持成的模樣了。
「你輕一點兒！」蕭雲慘叫，因為這件事情挨上一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
兩人又是一陣打鬧。
「嘿，那還挺好的，到時候兵家之爭有蕭雲，劍道之爭有青峰，至於儒家肯定是交給思塵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一會兒我們絕對會獲得勝利啊！」宋琦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頗為興奮的想道。
若是道家墨家這些還是會在平民之中出現一些人才的話，劍道與兵法就只能在這些底蘊深厚，身價不凡的貴族之中才能出現了。
因為兵法需要極為嚴格的傳承與教導，而劍道更是需要豐厚的家底作為支撐，否則光是那些提升內力的草藥都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承受的起的。
喜歡齊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