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天華錄 第90章 致命感染

    聽到這裏，唐鏡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什麼叫『這一屆出了四個信仰者？』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凌厲地盯着趙淮。

    「我記得當時你跟審判官說，每一屆能出一個擁有信仰的學生就很了不起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學校難道每隔兩三年就會出一個？」

    唐鏡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每一個擁有信仰的學生必將走上念術師的道路，將會為學校帶來優異的資源和人脈。

    哪怕出上一兩個念術師，但只要躲過異族的監控，那給三中帶來的絕對利大於弊。

    不過在唐鏡印象里，他沒有聽說過三中出過一名念術師。

    對此，趙淮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隨即邪魅一笑。

    「如果我跟你說，其實不止於此呢？有沒有可能我們每一屆……都能出一個？」

    「……」

    呵呵。

    唐鏡覺得這多少天方夜譚了。

    然而秉持着數學思維上的較真，趙淮拿出手機，打開了一組文檔。

    他將手機遞給唐鏡。

    屏幕上是一張證件照，頭像本人正是趙淮。而職業名稱卻讓唐鏡當場麻木：

    『念術師成長指定教育老師！』

    這……

    「怎麼說呢，反正整個三中，我是唯一一個知道哪些學生有信仰，擁有成為念術師資質的老師——哦不對，還要加上校長，我必須向他匯報工作。」

    「所以，三中的每一屆擁有信仰的學生，都是你帶的？」

    「可以這麼理解。因為這項工作危險度極高，所以一定要隱秘。這麼多年來，依舊只有我和校長兩個人知道。」

    唐鏡恍然大悟。

    「你是哪一屆的？我看看你那一屆有沒有同學功成名就？」

    趙淮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呵呵……19屆。」

    「2119屆對嗎？我看看……」

    趙淮忽然一拍腦袋：「啊，我居然忘記幾年前還有這麼幾個優秀的學生了！」

    『優秀？難道是我……』

    唐鏡將臉湊了過去，發現趙淮打開了一個加密文檔，居然自動鎖屏了。

    趙淮收起手機：「沒有你。不過你有一個學妹，好像叫葉初臨。她有信仰。」

    唐鏡搖頭。葉初臨好像是個學霸，經常能在全級前十的成績榜上看到她的名字。但因為不是同級，所以唐鏡對她沒什麼印象。

    「林敏夜呢？」

    「有！她是你們那屆唯一一個。現在聽說是着名的醫生了！有空我得去看看她！」

    『看腦子嗎？』唐鏡滿懷惡意地猜測。

    「你的上一屆更牛，出了兩個，都是藝術生，考了985。現在好像在網上挺有名的。」

    「誰？」

    「真名忘了，他們用的藝名。一個叫金臨，一個叫河畫。」

    唐鏡默默記下了這幾個名字，隨即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信仰是什麼嗎？」

    「……這就不多說了，還是先做要緊事吧。」

    趙淮將唐鏡和萬語帶到了一棟樓前。

    唐鏡記得這裏：三號教學樓。

    化學實驗室，物理實驗室和生物實驗室都在這棟樓。

    一個數學老師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裏的。唐鏡猜測，這可能跟趙淮說的感染有關。

    走到化學實驗室外面時，唐鏡和萬語大驚失色。

    只見裏面，滿滿當當都是『屍體』！

    不過仔細看後，唐鏡發現裏面躺着的人都沒死，還會翻身，應該只是昏迷了 。

    「這些老師都是你騙來的？」

    「怎麼能叫騙？我在保護他們。」

    趙淮將唐鏡帶到另一個實驗室前。眼前的景象，更讓唐鏡和萬語吃驚。

    裏面，全部都是狀若瘋狂的感染者！

    有穿着老師衣服的感染者，也有穿着校服的學生。

    但無一例外，他們就像是失去了理智，如同電影裏的喪屍一般瘋狂破壞着實驗室里的一切。

    只不過有道靈氣屏障阻隔了一切聲音。

    在感染者集聚的物理實驗室里，開着一道小小的黑色時空套環，每隔大概十來秒，就會有一個感染者從時空套環裏面被拋出。

    可以想像到，這個套環應該是由靈夢留下的。她去尋找感染者，再通過時空套環將之投送到這裏。

    對此萬語倒是有印象：「靈夢確實擅長發現這些邪惡，她以前的任務就是退治妖怪。」

    『驅除妖魔鬼怪嗎？』

    唐鏡想起了另外一個女孩。

    感染者一個接一個從時空套環里被拋出，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看得唐鏡直皺眉頭。

    「你到底感染了多少師生？」

    被唐鏡一問，趙淮也有些生氣：

    「什麼叫我感染的？我怎麼會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

    他也沒想到，本來只施加在校長身上有效期五個小時的感染，五天了卻還沒有解除。

    他更加沒想到，校長不經意間將這些感染傳遞給了師生，隨即又二次傳遞接連感染了下去。

    原本趙淮也以為受到感染的師生不多，但現在看來，數量似乎超出了他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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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面相可怕行為怪異的師生，萬語驚怒交加，也不顧唐鏡在一旁，直接對着趙淮大喊：

    「在自己學校釋放病毒，你配做老師嗎？」

    沉默。

    趙淮摘下眼鏡，揉了揉幾天以來未曾好好閉合休息過的眼睛。

    「我配。正是為了要保護學生，所以我才會釋放感染。」

    一句話，讓唐鏡和萬語愣了半晌。

    「你只在校長身上釋放感染……」唐鏡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些眉目，「難道，校長將學校出現了信仰者的消息，告訴了審判官？」

    趙淮搖了搖頭：「有點接近，但不是。事實上，校長想要……殺掉那幾個孩子。」

    唐鏡頓感腦中一片空白。

    李如毅……

    那個印象里和藹可親的胖子校長，要殺自己的學生？

    怎麼可能啊？！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趙淮的聲音滿是低迷。

    同一屆學生中出現了四個信仰者，讓趙淮興高采烈。

    然而與趙淮的喜悅不同，得知此事之後的李如毅，表現得非常冷靜。

    在會見趙淮之後，他下了一個指令：

    無聲無息，磨滅掉他們的信仰。

    在趙淮震驚的眼神中，李如毅給出了他自己的理由：

    同一屆學生絕對不能出現太多信仰者。但凡一個學生出現變故，將會給學校帶來滅頂之災。

    異族和【凡間審判處】早就對三中虎視眈眈了。但因為前些年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即便懷疑，但他們始終沒有藉口對三中出手。

    從藍亞的文章上看，四個學生明顯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是【信仰】的力量，公開展現自己的『超能力』。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了，整個三中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太危險了！

    但磨滅信仰帶來的另外一個後果，就是他們，永遠只能當一個廢物。

    沒有天賦，至少還能當一個自由自在的普通人。但磨滅信仰，就意味着殺死他們的心與氣運。無論如何努力，他們都不可能有多大成就了。

    在某種意義上，確實相當於殺死他們。

    這不公平。

    一邊是四個學生，一邊是全校師生。這看似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選擇，趙淮最終選了C。

    他有辦法留下四個學生的信仰，也保護全校師生的安全。

    他將病毒注入到校長的茶杯里，讓後者受到感染。

    在感染生效的五個小時內，趙淮將校長引到了空閒下來的倉庫，並且將早已準備好的『加強豪華定製版充氣真人玩偶』留下，讓校長親自動手殺了四個『學生』。

    潛意識以為自己殺了人，校長那幾天總在說着『我是清白的……』，引起了一些辦公室的流言蜚語，但好歹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趙淮沒有在意。只要再過段時間，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他沒想到的是，現在的藥品質量，真高。

    本來有效期只有五個小時的感染，足足持續了五天。第五天，看到校長還會突然變異成裂口怪物，趙淮如坐針氈。

    這五天裏，天知道病毒感染了多少師生！

    更不用說校外！

    眼見病毒隨時有爆發與繼續擴散的風險，心力交瘁的趙淮沒有更多辦法了。於是，他冒着風險，在網絡上隱秘的【念術師論壇】發佈了一篇帖子。

    大致內容是，他釋放了病毒，但沒辦法控制，希望有實力高強的念術師能夠幫助他。

    他正是通過這個渠道，獲得了蘇靈夢的聯繫。

    但哪怕迅速刪除了帖子，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和靈夢見面之前，他被審判官請去喝了一次茶。

    審判官似乎早知道三中有培養信仰者的事情。他當場威脅，如果趙淮不將事情真相說出來，那麼他會將趙淮送去警局，讓他為自己的投毒承擔相應代價。

    趙淮不得已，只能與審判官做了妥協：在校園見面，到時候，他會將學校擁有信仰的學生資料交給他。

    回去之後，趙淮立即新增了一個計劃：靈夢不僅要幫他驅除感染，還要和他一道，擊殺審判官！

    「殺審判官？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

    趙淮此時已經有些豁出去了。他知道，等審判官一來，不是他死，死的就是他的學生！

    「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但是，你必須要想辦法，絕對不能讓審判官活着離開！」

    「噫~~我靈夢又不貪財……不過好吧，看在能夠救下一個學校的份上，先天神女一定會原諒我的……」

    靈夢負責佈置埋伏，趙淮則以『全校會議『為由，在行動當天提前將老師們帶到空曠的三號樓實驗室集體眩暈。

    唐鏡、萬語以及【星辰少年】的入局沒有引起趙淮的注意，卻剛好撞上了另一個組織：【極天】。

    這是巧合嗎？

    萬語立刻搖頭：

    「不可能。審判官不會想到有人敢殺他，他怎麼會叫幫手呢？如果說審判官是為了【信仰】來的，那我覺得【極天】，一定是為了另外一個目的。」

    唐鏡頭腦也有些亂。當時，他們分析【極天】的伏擊可能是為了幫某些人拖延時間。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

    靈夢是他們這邊的人，審判官也沒必要叫【極天】來幫忙。那【極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給他送一大堆【夢境】？

    「我靠！」

    唐鏡忽然驚呼一聲，猛然拍掌。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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