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栗山涼一覺睡到自然醒。
睜開眼,病房裏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
奇怪,人去哪了?
他翻身下床,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昨晚的一切仿佛像從未發生過的噩夢般,變得不太真實。
門被推開,他抬頭時,正好對上聶開宇詫異的臉。
令人羞澀的回憶瞬間湧進腦子,讓幾乎每天早上都會重複上演的場面有些不自然。
「你醒了,沒事了嗎?」
栗山涼點點頭,指着聶開宇的臉,怪道:「你怎麼了?」
「我?」聶開宇搖搖頭:「沒怎麼。」
「沒怎麼?你起床之後沒有照過鏡子嗎?」
他的確沒有。
平時起床後第一時間洗漱整理的他,今天有些提不起精神。
栗山涼拿過手機,對着聶開宇的臉就是一張原相機直出。
「你自己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一晚上變態了,要去動物園當大熊貓呢!」
聶開宇驚恐地睜大眼,瞪着照片上的自己,憔悴得幾乎就要認不出了。
不過昨天晚上他的確是一整晚沒有睡,只是沒想到黑眼圈會深成這樣。
簡直比做一晚上的手術還恐怖。
他有氣無力地倒在病床上,哀怨地盯着精神煥發的栗山涼,滿腦子都是柔軟的親親。
服了,風流倜儻的聶醫生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沒出息了。
連接吻都不是就慌成這樣,成何體統!
可是……他真的好像一隻被人遺棄在外,受傷了,急需疼愛的小貓。
不過,
看他的樣子,肯定又不記得了。
為什麼會有種被渣了的感覺。
「今天出院的事你還記得嗎?」
聶開宇失魂落魄地點點頭:「記得。」
「你要是不太好,再住一兩天也可以。」
「算了,還是回家舒服。」聶開宇坐起身,把手機解鎖,遞給栗山涼:「去吧,把賬結了。」
「不用,我有錢。」
「你不是說買完車只剩下十幾萬了嗎?別浪費錢了,頂樓的VIP病房不便宜。」
「我不用自己的錢。」栗山涼從外衣兜掏出一張副卡,一看就是白計安給的東西。
見他拿着卡就要出去,聶開宇深呼一口氣,叫道:「你站住。」
他起身走到栗山涼身前,一把抽過副卡換成自己的手機。
「去吧。以後白計安的錢不許再用了。」
理所當然的操作秀的栗山涼愣在原地,片刻驚呼:「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聶開宇脾氣上頭,用夾在指尖的副卡指着栗山涼質問:「你是用什麼身份隨便花白計安的錢?」
「我什麼身份關你什麼事?」
聶開宇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一會等白計安來了把卡還回去,後天我再給你開張一模一樣的。」
「啊?」
「啊什麼啊,趕緊去。以後錢的事不許再找白計安,都找我,聽到沒!」
被推出病房的栗山捧着手機站在走廊,半天也沒緩過神。
為什麼以後錢的事找他要?
相比白計安,他好像更沒有身份向聶開宇要錢吧!
栗山涼離開不久,病房門開了。
想起來人可能是白計安,聶開宇解開住院服的手頓了頓。
「早飯。」
聞言,聶開宇回過頭,只見來人不只有白計安,還有一臉陰鬱的賀威。
看這架勢,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這個給你。」
白計安看着他遞來的副卡,疑道:「這是……」
「早晚都要收回來,不差這幾天。」
白計安點點頭,明白聶開宇是在催他,昨天電話里答應他的事。
「雖然我答應了你,但你也做好他會拒絕的準備。」
「我知道。」
「之後呢?」
「我還想問你呢,不是說調查,有結果嗎?」
這決定出院後他的去處。
是帶着栗山涼回自己家,還是回老宅,把壓在心裏的謎團一一問清。
白計安看了看一旁的賀威,哪曾想他直接扭頭無視自己,一副讓他看着辦的表情。
果然還在因為注射劑的事生氣。
白計安嘆氣道:「沈又晴之後聯繫過你嗎?」
「沒有。」
「那就先回老宅吧。」白計安把裝着文件的調查結果遞給聶開宇,「申阿姨曾經在加拿大深造過一段時間的事你應該不陌生。」
「能證明什麼?」
「說來話長,不過我們可以明天再回老宅,今天晚上我跟你們一起,去你海邊高層住。」
不但能把事情的原委與狀況外的聶開宇交代一遍,還能找機會和栗山好好地談一談。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們兩個人要分開住!」
他不想在自己家看到賀白秀恩愛。
「不止,他不去,只有我一個人。」
不顧賀威的意見,單方面決定留宿他家的帥氣模樣讓聶開宇眼睛一亮。
他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如此神勇無雙的白計安了!
差點就看熱鬧不嫌事大,舉起雙手,感動地呱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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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和我說過。」賀威轉頭看着白計安,「我也沒同意。」
「開宇你不認識?我去他家住一晚不需要徵得同意。」
隨時隨地,他想去就去。
「白計安。」
「我能聽到。」
一把抓起白計安的胳膊拉到裏間,摔上房門!
看不到熱鬧的聶開宇遺憾地聳了聳肩,擰開保溫飯盒,準備等栗山涼回來,招待癟了一早上的肚子。
賀威把白計安抵在牆上,怒道:「你要幹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是在跟我生氣。」
「難道不是你先開始的?」
是他無視他的求助。
他明明知道他最怕在證據不足的時候回答聶開宇關於他母親申煜和組織的關係。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從無意間聽到白計安和聶開宇的電話到現在,他也是整整一夜沒睡。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副作用發作時有多痛苦,但光是想到從未和白計安說過狠話的聶開宇會激動地對着電話怒吼,情況可想而知。
一個本沒有懸念的違禁品,在白計安和他說明一切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拿走藥劑,禁止白計安在自己身上使用,他不會拒絕。
可他又害怕,害怕某一天白計安再次單獨行動,需要藥劑換來的唯一生機,被他親手抹殺。
那無異於是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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