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威看着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心也跟着失落。
他本以為自己會和愛人相擁醒來,睜開眼,白計安就會看着他淡淡地微笑;或者,他睡着,自己看着他都好。
只是沒想到,又剩下他一個人。
好像昨晚的一切像一場令人沉醉的美夢。
他掀開被子,緩緩地坐起身,放空思緒。
好想他。
好想見他。
哪怕聽聽聲音也好。
手機。
他有些記不清了,好像被他扔在了辦公桌上。
賀威走過去,剛拿起手機,門板被人又重又快地敲響了。
急促的聲音像是在告訴他,有急事發生。
賀威微微皺起眉,放下手機,把人放了進來。
門被推開後,以商思文為首的三小隻陸續走進來,打頭的人手裏還捏着一張藍色的便利貼。
「怎麼了?」
「賀隊。」商思文把便利貼遞給他,「這是白先生留下的,但是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賀威看着紙上的數字,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是他留下的?」
三人聞言頓時沒聲了,面面相覷之後,打算實話實說。
「是我看監控錄像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起來之後,韓陽告訴我,電腦屏幕中間有一張便利貼,我找到後發現它不是我的。問了一圈,副隊和陳澤洋也不知道,然後,調了監控。」
賀威沒抬頭,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韓陽見老大沒有生氣,膽子也隨着好奇心直線上升。
監控里,白計安是早上差五分鐘六點的時候從賀威的辦公室里走出來。路過三隊辦公室的時候,站在門口看商思文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直到視頻結束,留下紙條後離開。
「老大。」韓陽瞄着之前從未被放倒過的沙發,賤兮兮地說:「白哥,昨天晚上在這兒住的?」
賀威抬頭看着他們三個人的臉,表情理所當然。
「我的人,不在我這兒住,去哪住?」
一句話,瞬間定住了三個人。
雖然賀威和白計安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有徵兆,只是他們沒想過,賀威會如此簡單直接地承認。
就連之前陳澤洋和朱煦妍交往的時候,被旁人一說還又羞又惱地紅臉蛋呢!
結果他們的隊長可好,滿臉寫着「如果不是白計安臉皮兒薄,他早就印幾千張喜報發滿整個樾安市公安系統,管他領導還是正式工,非正式工,連帶剛上任兩天的協警同志,人手一張」。
難怪。
韓陽心道。
難怪你能是領導。
果真不是隨便誰都能上去的。
「那個,這樣,我們先回去?」
說完,商思文拖着韓陽和陳澤洋就往外面走。
她現在非常想找個沒有賀威的地方確定,事實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賀威沒吭聲,他低頭看着便利貼上的數字,回想早上白計安走出他辦公室後的動作,若有所思。
輕輕關上賀威辦公室的門後,商思文趕緊拉上兩人一路小跑地回到三隊,在斐辰一臉呆懵的表情下鬼鬼祟祟地關門。
「剛剛!賀隊說的是那個意思不?!」
見韓陽點頭,商思文猛地捂上嘴在原地連蹦帶跳。
如果不是地方不對,她一定要激動地喊上兩嗓子!
「你幹嘛?」韓陽靠在桌邊上,哭笑不得。「想叫就叫,別憋瘋了。」
商思文連忙擺手,此時此刻,她上翹的嘴角根本就下不來,不適合說話。
「你怎麼這麼高興?」韓陽就奇怪了,「知道的是老大脫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結婚呢!」
一聽結婚,商思文的臉直接垮了。
「我結婚有什麼好高興的!老大這對兒才讓我開心呢!怪不得昨天晚上白先生那麼晚還來給我們送吃的!昨天是感恩節,熱戀期的小情侶,無論大節小節,一定都想一起過。」
她最吃兩個帥哥在一塊兒的畫面了。
想想就讓人興奮。
「不是。」聽了半天,斐辰終於忍不住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聞言,陳澤洋回過頭,說道:「不止你,我也是。」
明明三人一起去的,他怎麼好像失憶了?
稀里糊塗被商思文拽出來不說,還聽不懂他們倆在說什麼。
「不是吧。」韓陽詫異地看着陳澤洋,「你真的不知道老大是什麼意思?」
「對啊。」商思文也懵了,連蹦躂都忘了。
「什麼意思?」
斐辰見他們都不說正文,急了,「什麼事啊?你們倒是說說,讓我知道知道呀!」
「知道知道。」韓陽抿嘴憋笑,示意商思文,「你趕緊說吧,都快給副隊憋出方言來了。」
商思文走到辦公室中間,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擺出一張嚴肅可靠的表情,說:「我們賀隊和白先生在一塊兒了。」
「在一塊兒?」斐辰偏過頭,似乎沒懂。
「哎呀!」韓陽走過來,「你直說,副隊上歲數了,聽不懂。」
「不是,我剛三十多,怎麼就上歲數了?」
「你先別吵!聽她說。」
為了八卦,斐辰也懶得和韓陽計較,扭頭重新看着辦公室里唯一的八卦女王。
商思文樂呵呵地伸出兩根大拇指,貼在一起互相勾了勾。
「在一起,就是,他們現在是情侶關係。」
話音剛落,還沒等斐辰反應,一旁的陳澤洋叫道:「不是吧!」
「什麼不是?就是!」
陳澤洋還是不太相信。
他是這裏第一個見到白計安的人。
對他的第一印象很深。
機場,他被賀隊叫去接機。
當白計安出現的時候,除去他優越的長相之外,他明顯地感受到無法估量的距離感。
毫不誇張,那是他第一次用「高嶺之花」形容一個男人。
面對賀隊的熱情,他也是冷着臉,仿佛天生就不愛做任何表情。
後來,在不同的現場,在賀隊的身邊,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讓他看到了這個人的笑容。
好似極北的冰川上升起的驕陽。
所以他曾經猜測過,白計安或許沒有擁有過開心快樂的童年,或者身邊從未出現過令他真正開心的人和事,才會讓一個人永遠都冷冰冰的。
他並不是天生冷淡,是孤獨。
「是唯一珍貴的朋友吧。」
韓陽服氣陳澤洋的腦迴路卻沒說什麼,直視笑而不語地等着商思文「執行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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