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人能有一個公共的工作大群的話,他們就會發現,今天來自己院裏當義工的人。
竟然都長的一模一樣。
孤兒院內,何青和大門口的工作人員說出了第一句話。
「缺義工嗎?」
裏面有一個五十歲開外的大媽,短頭髮看上去像是掃地做飯的,手上抓着一把豇豆在用手指掐掉壞掉的部分。
她將何青從頭打量到頭尾,「道長不修道嗎?」
「修呀。」
大媽又再次委婉的提醒:「我們這義工,可提供不了香油錢的呀。」
何青一笑,知道對方理解錯意思了。
「我來這當義工就是我的修行,如果你願意助我,就幫我引見一下院長。」
「我就是院長,義工沒有工資的,說實話孩子們挺鬧的不是你想的那麼樣的舒服。」
「沒關係,我來就是做善事的。」
大媽一笑,然後說道:「如果你想走了就和我說一聲,你先幫我把豇豆弄好吧。我去安排你宿舍,宿舍環境也只有一張小床的哦。」
「沒問題。」
何青正在這弄豇豆,院子裏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看見一個孩子。
明明這裏是孤兒院的呀。
終於,從裏頭大門內,走出來一個男生。
這男生頭髮、睫毛全白,皮膚也是白白的,他用床單撕成的條子,將一個比他小上五歲的小女娃背在身上。
從屋子裏走到外面,然後又走回裏面,在不斷的哄小女娃睡覺。
何青注意到,那小女娃也和這男孩一樣,頭髮是全白的,皮膚也看着不正常。
何青覺得自己盯着他家一直看的話太不好了,雖然他也很好奇。
但還是低下頭來,繼續掐豇豆。
一把把豇豆何青處理的很仔細,壞的部分不去,切好倒鍋是有可能被吃進肚子的。
何青正在忙活着,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邊站着一個人。
然後一道稚嫩的聲音開口問:「你不是趙媽媽吧。」
趙媽媽?想來就是那位院長了。
何青抬起頭來,和這少年對視上,這近距離才發現,他的眼睛也是白色的。
「你看不見嗎?」何青問。
少年耳朵一動,然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己聽對了。
「看不見,但能看得出光,我是靠你的呼吸聲聽出來不是張媽媽的。」
「你背後的是你妹妹嗎?」
「是的,但不是親生的那種,趙媽媽說她是和我一樣有白化病的人。」
因為這一點,少年對這小女娃出奇的好,幾乎是真的將她當成自己妹妹來看。
何青覺得這少年不錯,至於為何不錯。
大概就是因為欣賞。
中午何青便在這裏吃了第一頓飯。
等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趙媽媽會說,這裏並不好待了。
原本何青以為所謂的義工無非就是乾乾體力活,但其實不是的,尤其是在這孤兒院。
那些身體有問題的孩子,你甚至要替他換尿布濕,至於為何在院子裏面看不見他們。
因為這些孩子很少有身體健全的。
趙媽媽說過,身體健全的孩子都不會留在這裏,那種很快就會被人領養走,剩下來的這些孩子才是巨大的難題。
何青從吃飯開始就很少有歇下來。
這些孩子都需要大人看照,連吃個飯也需要時刻注意。
終於在中午吃完一頓飯後。
接下來才是考驗的真正時刻。
趙媽媽簡直就是全能。
手語、盲文、身體康復訓練。
幾乎時間全部都用在這些孩子身上。
不過何青的到來讓她能有了一絲的喘息的機會。
「這裏,沒別人嗎。」何青問。
「有,但他們也是義工,有自己的生活的,大部分都需要我來。」
趙媽媽笑了笑,「時間久了,我就這學一點,那學一點發現自己全部都會了。」
何青肅然起敬。
然後問趙媽媽:「這裏有衣服嗎?」
「怎麼了?」
「這道袍太礙事了,我要換成別的衣服。」
何青換上了一件老長袖,像是老大爺穿的,然後又咔嚓咔嚓三四剪刀,把自己蓄了很多年的長髮給剪了。
趙媽媽急了,「別別,你可是道士,頭髮剪了還像什麼道士。」
何青手藝不佳,頭頂剪的一長一短,看上去像是被狗啃的一樣。
何青摸了摸自己的長短不一的頭髮笑了笑,「沒關係,我在這裏多待幾年,時間久了又會長回來的。」
何青決定先從通廁所,擦油煙機開始。
趙媽媽平日裏沒空幹這些,這個孤兒院有些地方太髒了。
那些孩子都沒桌子高,更不可能幹這些。
何青第一晚,睡的很香。
次日上午。
他錯過了吃早飯的時間,趙媽媽有給他留飯,但何青吃完之後,便走到了前院。
雖然出了精神病院,但是何青還是會在這個時候練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
一是提升境界。
二是總覺得練的時候,還像大傢伙都陪伴在他身邊一樣,是一種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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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身架抱虛,步伐節奏很慢且輕盈。
出了精神病院,可就沒人指正他了,他每一次練都對自己要求很苛刻,生怕自己在細節上面會出錯。
現在可沒林白玉來指點。
何青在那練着,突然發現有一雙淡白色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是那少年,不過這一次他沒背着自己的妹妹。
作為為數不多的,能夠自由行動的人,這少年雖然看不見但起碼能來來去去。
少年明明看不見,但卻突然開口:「何哥哥,你打的很漂亮。」
「你看得見嗎。」
「看不見,但我看見光留在了你的身上。」
「是嗎,想學嗎?這東西對身體很好。」
「學會了,對我妹妹,對院裏的大家好嗎?」
「emmm」這個問題把何青給難倒了,林白玉是說過這功有洗骨效果,但是如果真想要對別人好,那恐怕要學林白玉那樣,多做善事,三花凝聚出天露出來,這樣才能福澤別人。
何青回道:「能。」
與其掐斷別人的念想,還不如說一個善意的謊言。
「那我想學。」
「我教你。」
何青當初玄九天洗骨易筋功很難很難,被大聰明教了半月都入不了門。
教一個盲人小孩只怕會更加的難。
但這少年卻學的很認真。
何青沒抱有多麼大的希望,畢竟想學會太難了。
但是他發現自己看錯這少年了。
這小子...莫名的很狠,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何青教他一個動作,他會死命的讓身體記住。
這種狠不是拿刀子砍別人的狠,而是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剮肉,然後再在你面前給吃掉的那種狠。
何青被他的這股狠勁折服了。
「你很想學成嗎?」何青問。
少年一笑,但認真道:「我想讓妹妹好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們出生就被父母拋棄,所以是沒名字的。
但我給自己起了一個。」
「叫什麼啊。」
「楊戩。」
喜歡騙他是絕世天才,他信了!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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