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頓了下,緩聲道:「我只介意,沒有早些遇到你,若是早點遇到,你就不會嫁給李曜廷,經歷那些糟心的事情。」
雲薇怔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楨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很好,我其實挺慶幸李曜廷沒有眼光,否則,你也就不會和離了。」
雲薇眼睫一顫,回過神來,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縮回了手。
其實二人有過的肢體接觸,並不會少。
但之前,二人是醫患的關係,她並不會多想,可現在,容楨生了要娶她的心思,情況便不一樣了,讓她莫名地感到慌亂起來。
好半晌,她強自鎮定道:「但我目前,並沒有想再嫁的想法。」
「我知道。」容楨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你上一段,才結束沒有多久,要走出來,需要時間,我等得起的。」
雲薇見他誤會了,張口想解釋,「其實我……」
「什麼?」容楨耐心地看着她。
雲薇對上他深邃的眸子,一時,擰着眉,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容楨見她不說話,頓了頓,溫聲道:「但是聖旨畢竟已經下了,你不想馬上成親,但可以先定親。」
「你認真的?」雲薇問道。
容楨目光深深看着她,「若是按我的意願,我想馬上迎娶你,但顯然,你還需要時間緩衝,那麼,我們便先定親。」
雲薇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頭,以避開他灼人的目光。
容楨唇角微微勾起,「那我們過兩天先定親,大婚以後再說。」
雲薇聞言,立即抬頭看他,「不用這麼急吧?」
「今日那軒轅恪還指名要娶你,我用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將他擋下了,若我們不早點將事情定下來,我擔心他不會死心。
難道,你更願意嫁去月國,嫁給軒轅恪?」容楨不慌不忙道。
雲薇眉頭蹙了下,搖頭,「當然不是。」
「不是就好。」容楨俊臉微松,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定親一事,我會讓人安排,你什麼都不必管。」
雲薇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怎麼事情就到了這一步?
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桑清在外面道:「主子、縣主,清漪園到了。」
容楨頓了頓,看向雲薇,「那你先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雲薇看了他一眼,起身下了馬車。
在她準備要進府的時候,容楨又喚住了她,「什麼時候搬去縣主府?」
對上他深沉的眸子,雲薇頓了下,搖頭,「再看吧。」說完,她不再管容楨,快步進了清漪園。
容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微微苦笑了下。
這個女人太過冷靜,要哄她成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樣,她並不反對二人先定親。
只要定了親,她就不好再輕易反悔了。
想到此,他轉身上了馬車,對清風吩咐道:「去請欽天監。」
「是。」
……
此時慈寧宮。
經過太醫的診治,太后的情況,終於壓制了,人也清醒了過來。
她坐在床帳里,面色漲紅,似充血一般,身子則哆嗦不止,是被氣的。
自己藥性發作時的情況,她還有印象。
想到自己的威嚴,在今日毀於一旦,便恨不得生撕了雲薇。
那個小賤人,她怎麼敢?
今日所受的奇恥之辱,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想罷,她開口道:「傳哀家懿旨,榮安縣主忤逆犯上,下毒欲哀家,速將她拿來問罪。」
容昕還沒有走,聽到母親說的話,皺眉道:「母后息怒,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
「哀家都被那小賤人給害了,你還要從長計議?」太后怒不可遏。
容昕提醒道:「榮安縣主才為朝廷立下功勞,母后便要拿她問罪,怕是會引起群臣疑慮,加上皇叔對她的庇護,我們動不了她的,而且,事情是發生在母后寢宮,就怕皇叔會拿此事大作文章,說是母后陷害榮安縣主不成,還要捏造莫須有的罪名。」頓了頓,繼續道,「母后中了那種藥,傳揚出去,只會對母后名聲有礙。」
太后聽到這裏,用力攥緊了被子。
她自然是丟不起那個人。
可要她咽下這口氣,她也辦不到。
「明的不行,那便暗着來,哀家定要那小賤人的命。」
容昕疑惑道:「母后,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為難榮安縣主?」
太后愣了下,為自己找了個理由,「今日若不是她多事,皇帝你本來是有機會問罪攝政王,並趁機收回他手裏的權柄的,哀家也是氣不過,所以才想給她一點教訓。」
容昕面色微霽,「讓母后操心了。」頓了頓,繼續道,「其實兒臣已有了一個法子,或許能將他手裏的權力收回來。」
太后驚訝地撩起了帳子,「什麼法子?」
容昕道:「這麼多年來,皇叔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可今日卻竟然應下了朕的賜婚,他還找朕下了一道賜婚聖旨,母后不覺得,這不尋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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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攥緊了手指,「怎麼不尋常?」
「若是按皇叔以往的作風,他定然不會接受賜婚,可他今日接受了,而且先前,他還讓朕下了一道封賞雲薇為縣主的聖旨,這實在太不尋常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皇叔非常看得雲薇,早在今日之前,便生了娶她的心思。」容昕沉吟道。
他今日自以為羞辱了容楨,但過後想想,卻發現自己很有可能被利用了。
「這不可能!」太后情緒激動地搖頭道。
容昕皺眉,「母后為何這般激動?而且怎麼不可能了?」
太后聞言,這才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她強笑着道:「皇帝的猜測,固然有幾分道理,但你別忘了,那雲氏嫁過人,還和離了,你皇叔他會看上一個殘花敗柳?」
容昕抿唇不語。
事實上,他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為他們賜婚,目的,就是讓容楨難堪。
他不是向來高高在上麼?
若是娶了那樣一個女子,便是笑話一場。
可現在從種種的情況來看,是他想錯了。
說不定,容楨就是有那種癖好,喜歡嫁過人的女人?
要不然,為什麼他這麼多年,都不娶妻,而現在想娶了,對方卻有過那樣的經歷的。
想到此,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畢竟好不容易等到容楨有了軟肋,他怎麼能不加以利用?
知子莫若母,看着兒子一臉算計的模樣,太后開口道:「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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