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目光掃過全場百姓,不慌不忙道:「榮安縣主確實是本王的未婚妻,如果她真的枉殺好人,本王並不會姑息她,但,雲三小姐主僕,並非是她所殺!
你們大概不知道,前段時日,陽州受水災影響,百姓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病了也沒錢看大夫,是榮安縣主帶頭捐獻的藥材,還派底下的大夫,前往給災民義診,她出人出錢,卻並不肯聲張。
她這般善良,還心繫百姓,為百姓默默做事,如何是那等濫殺無辜的奸邪之輩?
今日的事情,是有人蓄意設計陷害她的。
大家可千萬莫上了幕後之人的當,成了砍向仗義之士的刀,寒了他們的心!
否則,當大家陷入困難時,那些被寒了心的仗義之士,便不敢再伸出援手了,相信,這並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
此言一出,四周靜得落針可聞,那些質疑的聲音,也不消失不見了。
想不到,榮安縣主竟如此心繫百姓,還幫陽州百姓度過難關。
一時間,所有人都百感交集。
不得不說,容楨的這番說辭,徹底打消了百姓們對雲薇的質疑和惡意。
百姓們或許並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他們所求,也不過是三餐溫飽。
所以當聽到有人對受災的百姓,慷慨解囊時,心裏感激又敬重。
「攝政王,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有回過神來的百姓,立即追問道。
容楨頷首,「千真萬確!榮安縣主派去義診的人,現在還在陽州幫忙救治百姓,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打聽一下。」
聽到這裏,百姓們再無疑慮,紛紛散去了。
「榮安縣主若真是窮凶極惡之徒,便不可能會對陽州百姓伸出援手,她肯定是被人誣陷的。」
「她如此善良好心,怎麼會殺死自己的妹妹?」
「就是啊,我聽說前段時間月國的使節前來,她還以一己之力,重挫了月國使節,為我們魏國贏得了聲譽。」
「若她那麼壞,攝政王也不可能與她定親。」
「她這麼出色,我看肯定是有人嫉妒她,故意陷害她的。」
百姓們走遠了,可議論的聲音,卻還能聽得到。
容楨扯過韁繩,掉頭回了攝政王府。
見他回來,桑清立即迎上前,「主子。」
「怎麼樣,那幾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可有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容楨問。
桑清道:「主子英明,那幾個人確實有問題,那些百姓,也是被他們煽動的。他們原本還不肯交代,不過用過刑後,倒是乖乖交代了。
他們說,他們是拿錢辦事,今早起床時,家中院子裏,突然多了一袋銀子,以及一張紙條,要他們煽動百姓,說榮安縣主殺了人,還讓他們在朱雀街外面蹲守,看到縣主的馬車,便煽動百姓,將馬車給截停下來,總之,就是要他們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容楨聽後,沉吟道:「雲薇坐的馬車,並沒有標誌,他們是怎麼知道她就在裏面的?」
說起這件事,桑清咬牙切齒道:「那背後之人,也是煞費苦心了,知道縣主每次出行,必讓阿正趕車,便將阿正的外貌特徵,都寫在了紙條上,所以那幾人才能精準認出縣主的馬車。」
容楨聞言,吩咐道:「將那幾人,押送衙門,讓衙門的人處置。另外,讓我們的人,在城中各處人多的地方蹲點,務必將鬧事之人,都揪出來。」
桑清精神一振,是啊,既然背後之人想將事情鬧大,那肯定不止收買了今日那幾人,必定還在別處,也安排了人。
「奴才馬上去。」
「還有,將御史台的幾位大人,也請到府中來。」容楨緊接着又吩咐道。
若他猜得沒錯,御史台現在已經在擬奏,明日朝上,彈劾雲薇一事了。
「是。」桑清立即領命而去。
……
從朱雀出來後,雲薇的馬車,便沒再遇到阻攔。
只是在經過清漪園時,阿正看到清漪園門前的慘狀,是又驚又怒,立即向車內的雲薇稟報道:「主子,清漪園門前有人鬧過事。」
雲薇聞言,掀起車窗簾,向外看了眼。
果見清漪園府門前,一片狼藉,臭氣熏天,有幾個下人正在清理。
「主子可要下去查看?」阿正問道。
「不必了,儘快去雲家。」雲薇壓下心頭的怒意,放下帘子,吩咐道。
「是。」
……
平寧侯府。
雲薇到時,劉謙帶着仵作,已經到了,正等在府門外。
見雲薇總算到了,便與她一起進了平寧侯府。
此時平寧侯府,靜悄悄的,下人們都在為雲瑤準備後事。
看到雲薇進來,下人的眼神很微妙。
二小姐殺死了三小姐,怎麼還敢回來?
雲薇掃了他們一眼,自然知道他們是將她當成殺人兇手了。
正堂中,已設了靈堂,雲瑤的屍體,就在靈堂中。
雲薇帶着劉謙進去時,除了雲岳山和徐氏等人,樓朝安和他的母親柳氏竟然也在。
見她來了,堂中眾人,面色微變。
柳氏目光將她打量了一遍,冷冷道:「縣主殺了人,怎麼還敢來?」
「母親慎言!」樓朝安呵斥道。
柳氏詫異地看向兒子。
兒子向來守禮孝順,何曾呵斥過她?
她不悅道:「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是榮安縣主殺了妹妹和丫鬟,兩條人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雖然雲瑤嫁入我樓家三年,一無所出,還犯了糊塗,做了錯事,可她落得如此地步,你難道不難過?
反倒是榮安縣主,披着華麗的人皮,卻做出畜牲不如的惡毒之事,實在是萬死難辭其……」
「啪!」
清脆的掌摑聲,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她捂着被打的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雲薇,「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種滿嘴胡沁,瞎咧咧的潑婦!」雲薇放下手,冷冷道。
樓朝安驚愕地看着她,反應過來,怒聲道:「雲薇,你這是做什麼?我娘怎麼說也算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
「樓朝安!」雲薇沉聲打斷了他的話,言辭犀利道,「你娘身為長輩,有長輩的樣嗎?還有你,你身為大理寺卿,定然知道這件事情,有蹊蹺,卻縱容你娘胡說八道,你對得起你身上這身官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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