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的目光太直接,容楨便是想忽略都難。
他俊臉微燙,側過身去,聲音黯啞道:「既然你沒事,便好好歇着,我再去泡一會兒。」
雲薇拉住他的手,咬了咬唇道:「你先上來。」
容楨低頭看了眼,有些猶豫。
「快點呀。」雲薇催促。
容楨只好背對着她,在床邊坐了下來。
雲薇看着他光潔的後背,慢慢地從後面抱住了他。
……
夜幕降臨時,林氏帶着凌秀兒過來給雲薇和容楨送晚膳。
容楨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起來神清氣爽,而雲薇則躺在床上,整個人有些疲憊的樣子。
「東家可是身子不舒坦?」林氏放下手裏的東西,關切問道。
雲薇點了點頭,「沖杯紅糖水給我。」
林氏一聽,便明白了,東家這是來事兒了。
「東家稍等會兒,我這就去準備。」
「嗯。」雲薇點頭。
其實她的月事還算規律,每次來時,除了小腹有墜漲感,腰間會酸外,別的都還好。
而且凌霜閣中備有月事帶,她方才已經換上了。
她現在疲憊,主要是還是因為方才使了力,感覺胳膊很酸疼。
想到此,她瞥了眼椅子上坐着的男人。
容楨頓了下,問道:「要喝茶?」
雲薇搖頭,「不喝。」
林氏很快給她端來了紅糖水。
「給我吧。」容楨放下杯子,起身道。
林氏聞言,笑眯眯地將紅糖水遞給了他。
容楨端着紅糖水,走到床邊坐下後,將雲薇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後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將紅糖水餵進她嘴裏。
林氏和凌秀兒在一旁看得合不攏嘴。
看來東家這回找的這個夫婿,對她很好嘛。
雲薇見二人還在屋裏,不由有些難為情起來,她推開容楨的手道:「我自己來。」然後拿過他手裏的碗,將剩餘的紅糖水,一口氣喝完了。
「那你們用膳吧,我和秀兒先告退了。」林氏極有眼色地說。
「好。」雲薇點了點頭。
待母女二人一走,容楨便將雲薇扶下了床,「先吃飯吧,不然菜要冷了。」
「嗯。」
看到桌上的炙鹿肉,雲薇輕咳一聲,將一盤蔬菜端到容楨面前,「大晚上的,鹿肉吃多了不好,晚上還是要吃清淡一點為好。」
容楨看了她一眼,掀起袍角,在椅子上坐下,「是麼?那下午時,為何還想讓他們殺羊,晚上烤羊肉吃?羊肉也不清淡。」
雲薇吃了一口蔬菜,含糊道:「我也不知道,我今日會來……葵水。」
容楨頓了下,終於明白她的意思。
他俊臉燙了下,「知道了。」
見他當真只吃菜葉子了,雲薇輕咳了聲,提醒道:「這老鴨湯可以喝……敗火。」
說到末尾兩個字時,她的聲音小了下去。
容楨夾菜的動作一頓,額角青筋跳了跳,「敗火?」
雲薇強自鎮定道:「你自己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
方才為他做的事情,她的胳膊這會兒還酸疼來着。
她都後悔提出幫他了。
若是晚上再來,她怕自己的胳膊得廢掉。
聞言,容楨就算再不通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有些被氣笑了,突然說了一句,「除了手,還有別的法子,總之不會讓你累着。」
雲薇:「……」
「吃吧,你多吃一點。」容楨給她夾了一塊鹿肉。
容楨只是說說而已,考慮到她來月事了,晚上睡覺時,倒沒再鬧騰她。
夫妻倆,在棲霞馬場住了一宿。
翌日一早,凌場主拿着賬冊來見雲薇。
「……這是上個月馬場的賬冊,東家請過目。」
凌場主辦事,雲薇向來很放心,她只隨意地翻了翻,便要放下,卻突然被最後一頁記的賬目,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人,怎麼一下子購了兩百匹?」雲薇指着那賬目,疑惑道。
凌場主接過看了眼,而後笑道:「這個客人,是南邊來的,是走鏢的,他覺得我們馬場養的馬好,便一下子購了兩百匹。一部分用作自己鏢局用,一部分則帶去南邊賣。」
其實馬場的很多老主雇,也會一次性購置上百匹馬,這並不稀奇,但是那些老主雇,雲薇都認識,所以這賬冊上新添的一個客人,還一下子購了兩百匹,才會讓雲薇產生疑惑。
「這個客人,是通過別人介紹,還是自己找到這裏的?」雲薇多問了一句。
「據那位客人說,他是自己找到這裏來的。」凌場主回道。
雲薇聞言,吩咐道:「那人既覺得我們馬場的馬好,肯定還會再來買,到時候你多留意一下,或者通知我。」
「我知道了。」凌場主點了點頭。
「另外,我夫君日後若需要馬匹,我們馬場,需無條件提供給他。」雲薇道。
不止是凌場主愣了下,容楨亦是詫異地看着雲薇,溫聲道:「不用如此,該是多少價,便是多少價。」
雲薇道:「其實我也不是白給你的,日後若是成事,朝廷需要戰馬,得從我的馬場裏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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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場主聽得雲裏霧裏。
東家這位夫君,難道在朝廷中,擁有話語權?
說句大不敬的話,他還以為東家的這位夫君,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凌場主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看來,東家的夫君,來頭不簡單。
不過也是,東家的夫君,氣度不凡,舉手投足,無一不透着尊貴,看來在朝廷中,真的能說得上話。
若他們棲霞馬場真能跟朝廷合作,為朝廷長期提供戰馬,那豈不是……
凌場主呼吸一滯,目光湛亮,希冀地看着容楨。
容楨頷首,「這個是自然。」
「那就成。」雲薇杏眸微彎,對凌場主道,「我們馬場今日起,可多養些戰馬。」
凌場主精神一振,拍着胸膛,應承了下來,「東家放心,我們馬場的馬,本就是精挑細選過的,每一匹都很高大,跟戰馬,也沒什麼差別,再精心養養,定能比彪悍健碩。」
「嗯,那這段時間,你跟阿健辛苦一些。」雲薇道。
談妥了這件事情,雲薇便和容楨返程回京城。
回去時,夫妻依舊共乘一騎。
「所以你這次帶我來棲霞馬場,就是為了讓凌場主認認我,以及送馬給我?」容楨一手拉着韁繩,一手扶着雲薇的腰,溫聲問道。
雲薇靠在他的胸膛上,把玩着他放在她腰間的修長手指,「我說過要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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