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瞥了他一眼,「確實像。」
容雪:「……」
他悻悻地鬆開了容楨的袖子。
「雪兒,不得胡鬧!」穆天濟訓斥女兒。
聽到這個稱呼,容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指着穆清雪道:「她怎麼也叫雪兒?」
雲薇輕咳一聲,為他介紹道:「容雪,這位是我師兄的小女兒,名喚穆清雪,同你一樣,名字里都帶了一個雪字。」
聞言,容雪更加惱怒了。
有沒搞錯,一個討厭鬼的名字,竟然也帶了雪字,他明日定要改名。
「不會吧不會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叫雪?」穆清雪咋呼道。
容雪冷笑,「誰規定男子的名字,不能叫雪?我還覺得你一個女孩子,叫雪很奇怪呢。」
「雪是柔軟的,男子叫雪才奇怪呢,怪不得你長得像娘娘腔!」穆清雪不甘示弱道。
「我娘娘腔?那你這樣的,豈非是女漢子?」容雪反唇相譏。
「我……」穆清雪氣得雙手插腰,「我這麼溫軟可愛,你眼睛瞎了,才會覺得我像漢子。」
「你的眼睛才瞎了呢,哪個姑娘像你這個樣子的?我看你就是男人婆!」容雪諷刺。
「容雪,夠了!」容楨呵斥道。
「皇叔,是她先說我的。」容雪不服氣。
「還說是男孩子呢,一點風度都沒有。」穆清雪嘲笑。
「有風度,也不能用在你這樣野蠻無禮的人身上。」容雪譏笑。
「容雪,明日跟着崔將軍到軍營去歷練一番。」容楨突然道。
容雪一聽,縮了縮脖子,立即閉嘴不說話了。
見二人總算消停了,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是個孩子啊,這也能吵起來。
宴席還要一會兒才開始,容楨幾個男人,便一塊坐着說起了話,雲薇則和女眷們坐在一起閒聊。
不多時,宴席準備好了,眾人移步至宴廳。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吃得盡興。
吃得差不多時,容楨突然提出,想聘穆天濟為御史台的右副都御史一事。
穆天濟怔住,驚訝地看着容楨。
好半晌,他才出聲道:「攝政王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本不應推辭,但在下畢竟是月國人,這……不太合適。」
「先生在月國時,曾任宰相之職,而今讓你在我魏國擔任右副都御史,實在是委屈先生了,先生有顧慮,本王明白,先生好好考慮後,再答覆本王便是。」容楨道。
穆天濟忙道:「在下並非嫌棄官職小,事實上,在下初來乍到,攝政王能以右副都御史相聘,已經非常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主要是想……避嫌。」
容楨頷首,「本王明白,所以先生不必着急答覆本王。」
「多謝攝政王體恤。」穆天濟面色微緩,端起酒杯道,「在下這一家子,能相安無事,多虧了攝政王,今日在下借花獻佛,敬攝政王一杯。」
「先生言重了。」容楨端起酒杯,與他的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宴席散去後,雲薇讓人將穆家人送回了清漪園,至於軒轅靜,她讓崔紹和容雪順路送了她一程。
人都散去後,雲薇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男人,問道:「你真想讓我師兄在朝中任職啊?」
「對。」容楨點頭。
「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雲薇忍不住道。
容楨喝了不少的酒,俊臉微醺,他撐着頭,打量了她一眼,勾唇道:「你的面子,我當然要看,但你師兄,本身就是個有才幹的人,他若願意為我魏國效力,於朝廷來說,是好事。」
「但我師兄畢竟是月國人,你讓他為魏國效力,是不是不太妥當?縱然我師兄沒問題,可旁人會怎麼揣測?」雲薇不無顧慮道。
容楨點頭,「你的顧慮,不無道理,但你師兄若願意,我能力排眾議,聘用他,但問題是,你師兄並不願意。」
雲薇想了想,認同道:「說得也是。」
雖然師兄被月國朝廷傷透了心,但他畢竟是月國人,若是轉投他國朝廷,無異於是背叛自己的國家。
這讓曾經對月國朝廷忠心耿耿的師兄,如何接受得了?
「我不勉他,只是他確實是個有才幹的人,如今也正當壯年,若至此只做普通百姓,實在是埋沒的他才幹。」容楨道。
「我知你有惜才之心,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雲薇道。
容楨點點頭,拉着她的手道:「我好奇的是,你喊他師兄,那說明,他和你一樣,是師承一門,專精的應該是醫術才對,他怎麼反而走了仕途這條路?」
雲薇嘆了口氣,「我入門晚,我見到師兄時,他已經在朝廷做官了,但我師父並不只會醫術,他滿腹才華,只是不喜歡當官而已,除了教師兄醫術,也教學問的,但我師兄學問學得好,醫術就學得一般。」
「那你師父現在……」容楨遲疑問道。
「我師父幾年前便仙逝了。」雲薇道,神色有些黯然。
容楨握了握她的手,感到抱歉,「對不起。」
「這沒什麼。」雲薇搖頭,「師父是壽終正寢的,他去世時,已經是九十歲高齡了。」
「那你師父是哪一國的人?」容楨問道。
他聽說過華神醫,聽說他的醫術絕妙,能活死人肉白骨,但他行蹤飄忽不定,甚少人見過,他還當是別人杜撰出來的。
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個人,且還是雲薇的師父。
「師父他也是魏國人。」雲薇道。
容楨訝然。
雲薇沉默了一會兒,說起了當年的事情,「我八歲那年,養父母相繼離世,家中田產都被那些叔伯搶佔了,還將我賣到當地的一個地主家當童養媳,我受不了被虐待,便逃跑了,在我要餓死之際,遇到了我師父。
師父喜歡雲遊四海,無拘無束,他本想幫我找個好人家收養了,卻發現我在醫術方面有些天賦,便改了主意,收我做了關門弟子。
此後,我便跟着他到處跑。
師父很無私,對我傾囊相授,我的一身本事,都是他教的。
後來,我們去了西州,也去了月國。到月國時,師父他老人家的身體比較差了,於是我們便在月國住了下來,直到三年前,師父仙去,留下遺言,讓我將他的骨灰帶回魏國安葬,所以我便回了魏國。
一是遵循師父的遺願,二是為了躲避昭興帝的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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