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什麼鬼?
什麼叫不會讓她負責?
她就碰了他一下而已,也不是故意的。
照他那麼說,像是她故意摸他的一樣。
雲薇很是氣憤。
這叔侄倆都一個德性!
容楨見她氣呼呼的模樣,眸內划過一絲笑意,「雲東家自便吧。」說罷,便抬步向雅間走去。
雲薇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才惱怒地帶着兩個丫鬟走了。
……
翌日一早,桑清便去了清漪園,接雲薇。
雲薇雖然對昨日酒樓中的事情,有些耿耿於懷,但既然答應了,便不會言而無信。
她坐上攝政王府的馬車後,跟着桑清一塊出發了。
見馬車往城門的方向駛去,她有些疑惑,「你家主子讓我診治的人,住在城外?」
「回雲東家,正是。」桑清恭敬應道。
雲薇聞言,便沒再多問。
她原本以為,容楨讓她診治的人,應該是朝中的官員,是住在城內的。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後,又走了十幾里地,才停了下來。
「雲東家,到了。」桑清道。
雲薇點點頭,下了馬車。
入目是一座清幽的宅院,門前種了兩棵樹,樹底下,一隻狗和幾隻母雞正慵懶地趴在那裏。
見到有人來,那隻狗迅速站起身來,朝着走近的幾人狂吠了幾聲。
雲薇看到那隻黃毛的大狗,僵了下。
好在那隻狗在看清桑清後,停下了犬吠。
「雲東家,這大黃是崔將軍家養的狗,已經養了很多年了。」桑清伸手摸了摸狗頭,笑眯眯地解釋了一句。
雲薇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宅院。
宅院並不大,分前後兩個院子。
邁進前院,只見一個青年坐在輪椅上看書。
聽到腳步聲,青年抬起頭來。
「崔將軍。」桑清率先打了個招呼。
男人見是他,面色溫和地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雲薇,明顯有些驚訝。
桑清立即介紹道:「這位是雲東家,醫術精湛,主子特地讓咱家帶她來為你診治。」
崔將軍聞言,有些無奈道:「勞王爺惦記了,但我這腿,已經治不好了,實在不該再讓王爺費心。」
「崔將軍,這位雲東家跟以往的那些大夫都不同,你就讓她為你診治一番吧。」桑清道。
聞言,崔將軍打量了雲薇一眼,見她年紀輕輕的,又是個女人,心裏不由苦笑了下。
王爺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放棄為他尋找名醫,沒想到,這回竟請了個女子來為他診治,看來,王爺也是沒轍了。
「好。」崔將軍應了聲,放下書本。
雲薇知對方不信自己的醫術,願意讓自己診治,不過是看在容楨的面子上,不好拒絕。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走上前。
桑清搬了凳子過來,「雲東家,請坐。」
雲薇點點頭,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一番望聞問切,雲薇大概知道了對方是什麼問題。
「你這右腿是中毒導致的?」
崔將軍怔了下,但他也只以為是桑清告訴她的,便也沒有當一回事,「是。」
雲薇摸了摸他右小腿上的疤,「你這腿當初應該是被利箭射穿的,原本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是因為那箭上帶了毒,所以你的腿傷醫好後,這腿卻廢了。」
崔將軍聽到這裏,有些驚訝地看着她,「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是大夫。」雲薇瞥了他一眼,自行打開了針包,然後對桑清道,「取個燭台來。」
桑清剛要應聲,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去取吧。」
雲薇看去,這才發現,屋裏走出了一個女人。
女人看着很年輕,但梳着婦人髻,身上雖只穿着粗布衣裙,但氣質儀態都很好。
只一眼,雲薇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應該就是這位崔將軍的夫人了。
很快,女人便取來了燭台。
雲薇拿起銀針,放在火上煨燙了起來。
女人什麼話都沒說,但一雙眼睛,卻帶着希冀的光芒。
片刻後,雲薇將銀針,一根一根扎在了崔將軍的腿上。
扎完銀針後,雲薇便坐到一旁歇息。
女人給她端來了茶水。
「謝謝。」雲薇接過,道了一聲謝。
喝完茶,見女人還站在面前,她頓了頓,開口道:「我現在用銀針,疏通崔將軍的筋絡,等疏通好後,再泡幾次藥浴,到時候,崔將軍應該能再站起來。」
此言一出,不但女人激動得手足無措,就連沒有抱任何希望的崔將軍,面色也起了一絲波瀾。
「大夫,你是說,我夫君的腿,有望治好?」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雲薇點頭。
「這、這太好了。」女人語無倫次起來。
桑清笑道:「這位雲東家可不是一般的大夫,她既說能醫治好,那便一定能。」
「真是太感謝攝政王,太感謝這位雲大夫了。」女人一臉真摯道。
「現在言謝,還為時過早,待治好了再說吧。」雲薇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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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聞言,霎時有些拘謹起來,詢問道:「不知我夫君的腿,要多久才能治好?」
「不出意外的話,一兩個月吧。」雲薇斟酌道。
「什麼?這麼快?」女人又驚又喜。
她還以為夫君的腿縱然能治好,也得個一年半載的。
沒想到,竟然一兩個月就能治好。
雲薇蹙眉,「疏通筋絡需要半個月左右,之後藥浴也要泡三回。」一兩個月,是她保守的說法,若這崔將軍能耐受的話,不用一個月,便能治好了。
他的情況會比李彥廷的好些,自然恢復的時間也更短。
李彥廷是雙腿癱瘓,用藥物刺激了三年,他的腿才恢復了知覺,也才能施針用藥。
而崔將軍的腿,方才她扎針時,發現並不是一點知覺也沒有的,所以他的治癒時間才會更短。
「夫君,你聽到了麼?你的腿很快就能好了。」女人在崔將軍的身邊蹲了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道。
崔將軍在心裏嘆了口氣,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光,溫聲道:「嗯,聽到了。」
女人有些窘迫,急忙站起身來,「雲大夫和桑公公,中午就留在這裏吃飯吧,我去抓只雞來殺。」
話落,她便風風火火地出了門,根本不給二人拒絕的機會。
桑清笑道:「這般熱情好客的崔夫人,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
崔將軍聞言,有些歉意道:「這些年,阿滿跟着我,吃了很多苦,讓你們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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