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彩華家跳牆出來,「二擰勁」腦袋裏裝的像一盆漿子,迷迷糊糊。他看了一場好戲,也聽了有關娘的緋聞。曉強這廝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不敢斷定,但心裏極不舒服。
過去都是他在散佈別人的緋聞,現在輪到自己頭上,真是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如果這種事他壓根就不知道,也就過去了,想起自己喜歡聽牆根的毛病,真想摑自己倆大嘴巴子。
曉強兩口子的幾句私房話,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究竟有多大,連他自己也算不出來。此後他還能不能在老河灣抬起頭來,是個未知數。他將來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這也是一個他十分糾結的問題。他憂憂鬱郁地回到家裏,只看見姐姐一人,開口便問道:「咱娘在家嗎?」
「娘不是尋你去了嗎?」喜英感到弟弟問得有點怪怪的。「二擰勁」聽了,嘟囔道:「俺根本就沒見過她。」
「等會兒也許就回來了,不知又去誰家去串門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喜英隨便問道,「你哪裏去了?娘多擔心你。」
「俺的事,你少管,你咋沒去豆腐坊?」
「俺的事你也少管。」
「咱爹呢?」
「早去瓜地看瓜了。」
「你睡吧,我去尋尋咱娘。」「二擰勁」說着轉身出去,順手從窗台上拿了把殺豬宰羊的尖刀。喜英沒看見。
大街上空無一人,遠處傳來幾聲汪汪的狗叫聲。夜是異常的寂靜。
他站在大街上卻不知到何處去尋,心想,曉強這狗日的也沒說清楚是誰,只說是近門,難道是我們老趙家的人?腦子裏過了一遍,毫無頭緒,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德福哥。對,不如去他家看看,也許娘去他家串門了。即使沒去,也要德福哥陪着去尋尋,一旦有事也好有個幫手。
走到德福家門口,看看院裏黑燈瞎火的,便站在門外喊了幾聲。大黃狗汪汪地叫了起來。德福聽到狗叫聲和喊聲,從屋裏出來,只穿條褲衩,揉着眼問:「你喊啥?」
「德福哥,見俺娘沒?」
「沒見過。」
「她沒在你這裏?」
「這黑燈瞎火的,恁娘咋能在我這裏?」
「俺娘還沒回家。」
「那你到別處尋尋她吧!」
「德福哥,你陪我去唄!」
「你過去半夜三更,走六戶串八家的都不害怕,現在害怕啥啊?」
「去吧,陪我一起去,俺怕娘見了打我。」
「你小子是不是又惹恁娘生氣了?」
「還不是爬瓜這件事,俺爹揍了我。」
「你呀,讓你爹省省心吧,差點沒鬧出人命來。」
「這跟俺有啥關係?」
「還說沒關係?」德福責備道,「你要不領金鎖去爬瓜,哪有這事?」
「你說你去不?」「二擰勁」突然翻了臉,擰着頭問道,「你不去,俺還不求你了,離了你,俺還不能活了?」
「別,別走啊,哥跟你去還不行嘛!」德福急忙攔住他說,「你總得讓哥回屋將衣服穿上吧!」
「嘿嘿,你看你。」「二擰勁」突然笑了,問道,「德福哥,你是不是也跟俺嫂子『那個』過了?」
「聽你小子話音,是不是聽過牆根了?」
「嘿嘿,我剛才看了出好戲。」
「你去了誰家?」
「婦女隊長家。」
「你咋想着去她家?」
「她那天帶人搜了俺家,俺想教訓教訓她,沒想到看出好戲。」
「你這小屁孩,膽子也太大了。」
「她屁股好白,叫得也好聽,他們是站着弄的。」
「站着?」
「嗯,德福哥,你跟嫂子是趴着弄的吧?」
「屁話,你嫂子正懷着孩子,我,我敢嗎?我。」
「嘿嘿。」
「你又笑啥?」
「你咋穿條女人褲衩跑出來?這么小。」
「噢,難道穿錯了?」德福低頭一看,果然穿的是一條女人褲衩,上面的一朵牡丹花特別惹眼,笑道,「是你嫂子的,聽你喊得急,順手一摸就穿上了,你等着啊,哥去去就來。」
德福領着「二擰勁」在村里轉了一圈,也沒尋見孫秀花,只好回家。此時,孫秀花正端坐在家裏等待着兒子。母子一見面,孫秀花上來就是一巴掌。「二擰勁」被打懵了,說道:「娘,你咋還打我?」
「打你,老娘還想活剝了你,你去哪裏了?」
「俺到大堤上轉了一圈。」
「呸,老娘知道,除了上大堤,你也沒別的去處,老娘去堤上找你,卻不小心掉進深坑裏,半天才爬出來,你看,褲子上全是泥土。」
德福看了看扔在地上的幾件衣服,果然髒兮兮的,笑笑說:「好了,好了,都回來了,沒事就好。」
「德福,你給評評理,嬸該不該打他?」
「嬸,別生氣了,二兄弟已經知道錯了。」
大黃狗聞聞地上的髒衣服,汪汪叫了兩聲。孫秀花討厭地說:「德福,你將這狗東西牽走吧,老娘不喜歡它。」
德福聽了,連忙牽着他的狗走出了孫秀花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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