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圍獵的時間越來越近,西郊圍場被層層封鎖,閒人不得進出。
梅潤笙到達長安的那一天,梅家人早早的在城門口等候着,看着一匹快馬奔馳而來,梅母確定自己沒有認錯,早已熱淚盈眶,口中呼喚着兒子的小字,「安言……」
梅潤笙聽到母親的呼喊,趕忙勒緊韁繩,翻身下馬。
他快步走到父母跟前,恭敬地行了大禮。「爹,娘,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梅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信中早已得知,他的新婚妻子如今還有一月身孕。長途顛簸,恐有不妥,於是留在家中安胎,沒有一起跟來,梅母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欣喜不已,恨不得長途跋涉去看望兒媳,只是家中還有大小事情需要她處理,一時間抽不出空來。
一家人回到府邸吃了個團圓飯 梅潤笙也得知了許多他不在的這些時日發生了幾件大事,比如太子已經娶了太子妃,又比如朝中的一些走向和站隊,還提起了自己的妹妹已經入了太子府,做了太子的良娣。
之前信中所寫不是很詳盡,如今聽了其中的曲曲折折,梅潤笙不由得唏噓。
梅母給他盛了一碗熱湯,心疼的說道,「安言,我怎麼看你好像變黑了點,還瘦了點。」
梅潤笙端起碗喝了一口湯,笑着說:「娘,孩兒在外奔波,哪有在家裏舒坦,黑點瘦點無妨。」
飯畢,梅潤笙回房休息。剛踏入房門,便看到桌上放着幾封信,打開一看,都是些昔日好友的問候,看來這幾天可以好好去會會老友了。
正看着,僕人進來通報,說是太子府來人了。梅潤笙整理衣衫出門迎接,原來是太子身邊的侍從。
侍從行禮後道:「梅公子,太子殿下聽聞您歸來,特命小人送來些薄禮,並邀請您明日入宮一敘。」梅潤笙謝過之後收下禮物。
待侍從離開,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太子忽然召見定有深意。
次日,梅潤笙進宮拜見太子。太子一臉親切,拉着他聊了許久家常,話鋒一轉卻問道:「聽聞你那懷有身孕的妻子未曾隨你來京,可是有何隱情?」
梅潤笙忙回道:「臣妻長途跋涉怕傷了胎兒,故留在原處安胎。」
太子微微點頭,似笑非笑道:「本殿知曉了,在此恭賀你要當爹了。你妹妹在府中還算安穩,你不必掛心。」
梅潤笙聽出太子話中有話,只得應下,然後開口說道,「蓉兒如今也慢慢的大了,不知太子何時把她接回去?」
蓉兒正是梅三和太子的私生女,留在梅府撫養了許久,總歸不是長久之計,想來梅三也是思念自己的女兒的。
太子輕輕挑眉,「不急,蓉兒在梅府想必照顧得更好。」梅潤笙心裏一緊,太子這話分明是不想負責。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問道,「可否讓我見一見妹妹,家母也擔心的很。」
太子應允下來,讓太監領着他去了後院的會客廳,沒等一會兒,梅三就已經過來了。
「阿兄,」梅三見了家人紅了眼眶,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家,想女兒,見到人迫不及待的就問道,「蓉兒,她還好嗎?」
梅潤笙安慰道:「蓉兒一切安好,只是思念母親。」
梅三聽了,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不是個好母親,都不能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估計她都不認得我了。」
梅潤笙接着輕聲說:「今日我向太子提起接你女兒回府之事,可太子……」
梅三臉色一白,她早料到會如此,可真聽到還是滿心失望。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竟是太子前來。
太子看了眼梅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隨即對着梅潤笙說:「本殿改變主意了,蓉兒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本殿決定將她接入宮中。」梅潤笙和梅三皆是一愣。
太子又看向梅三,緩緩說道:「孤明白,你這些日子鬱鬱寡歡,是想女兒了,孤會給你們母女名分,讓你們不再分離。」
原來太子之前一直糾結於皇家顏面,剛剛在後院聽到梅三思念女兒的話語,心中有所觸動。
梅三喜極而泣,梅潤笙則鬆了口氣,趕忙行禮謝恩。
回府後,梅潤笙將此事告知母親。梅母嘆氣道:「這太子終於把這事放在心上了,可憐了蓉兒無父無母的,等了這麼久。」
梅潤笙握緊拳頭,「娘,這次圍獵或許就是個好機會,到時候我們把蓉兒一起帶去,讓太子把她收為義女留在身邊。」
梅母點點頭,「聽你的。」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梅潤笙應約前往那座古色古香的茶樓。他身着一襲素雅長衫,步履輕盈地踏上木質樓梯,發出輕微而清脆的聲響。
當他踏入二樓雅間時,一眼便望見了正坐在窗邊悠然品茶的蘭一臣。
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仿佛時間都為之定格。久別重逢的喜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們嘴角不約而同地上揚,露出真摯而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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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笙,」蘭一臣起身相迎,等着他走近。
「蘭大人,近來可好?」梅潤笙眉眼如畫,依然如那位風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嗯,一切如常。」
二人相對而坐,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但又似乎有着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終於,還是蘭一臣率先打破沉默:「聽說你夫人懷孕了,恭喜你啊!」
梅潤笙微微頷首,感慨道:「自從我回來以後,這恭喜就沒有停過,比我成親的時候還要多呢!」
蘭一臣溫潤一笑,「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如今什麼都有了,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秋場圍獵嗎?」
「不單單是吧,還想把蓉兒的事情解決了,她總不能一直都待在梅府,我如今也是要當爹的人,怎麼可能捨得,蓉兒一直無父無母的跟個孤兒一樣的。」
蘭一臣對這件事是知道一二的,他點點頭問道,「那你不打算回到長安任職嗎?敘州畢竟太遠了。」
梅潤笙猶豫的說道,「敘州城剛剛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忽略了大局,況且我還沒有做出什麼實事,回京任職又能有什麼好的職位呢?」
「我突然覺得你好像變得成熟了,以前的你,好像都沒有想過這麼多的,每天都是鮮衣怒馬,恣意的不受任何拘束,可如今你身上的擔子,好像也變得重了。」
梅潤笙點點頭,嘆道,「沒有誰會一成不變的,以前太年幼,不懂得你說的那些大道理,如今成了家立了業,這才知道啊,那些年少輕狂,只能存在於過去。」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人嗎?怎麼沒見着他?」梅潤笙一邊說着,一邊皺起眉頭,好看的桃花眼環視着四周。
「梅大人可是在尋在下?」伴隨着這清亮而婉轉的聲音傳來,未見其人,卻已先聞其聲。
梅潤笙循聲望去,但見樓梯處一道身影正緩緩拾級而上。那人身着一襲淡青色長衫,衣袂飄飄,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待他走近些,他才看清來人面容,只見他男生女相,面如冠玉,嘴角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這不正是好久不見的狀元爺風幽篁嗎?
梅潤笙哈哈一笑,「我一猜就是你,聽說你們倆最近走得很近,看來我不在京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許多事啊!」
梅潤笙其實很高興,蘭一臣這個人太孤僻了,以前都是他和他稱兄道弟,也不見他親近其他人,如今終於有自己的好友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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