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艦長,葉同志,我真的求求你們了,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就捧哏他們說說,放過我們家賴子吧。」
陸正堯帶着葉穗穗躲開了這一跪:「您這是幹什麼?」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二賴子娘哭天喊地的抹着眼淚。
楚青蔥沒好氣的說道:「他要是繼續這樣作死下去,我看你才是不要活了,連自己都養活不了,你還指望他將來能養你老啊?」
真等老了那一天,只怕是娘倆要一起餓死。
二賴子娘指着楚青蔥罵道:「你啊,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楚青蔥:「你嘴裏能吐出象牙來,你倒是吐給我看啊!」
「……」二賴子娘說不過她,轉而向身後的人求助:「你們大家也看看,我們賴子不管怎麼說,也叫她一聲嫂子呢!這說話怎麼就這麼損呢?」
這一堆人都是二賴子娘帶來的,自然是都幫着她說話,紛紛指責梁滿囤跟楚青蔥。
「滿囤,你是該管管你媳婦,哪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啊!」
「就是就是,好歹咱們都是一家人,那二賴子蹲了大牢,你這個當哥的臉上不是也沒光麼?」
「不看別的,看看你姑,她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兒子要進去,她可怎麼辦?二賴子他爹死的早,他是你姑一把屎一把尿拉給養大的。」
「怪不得從小到大都不干人事,原來是屎尿養大的啊!」楚青蔥涼涼的說道,更像是故意往二賴子娘的軟肋上踩。
葉穗穗跟陸正堯四目相對,有心相勸,卻被楚青蔥狠狠一眼瞪過來。
楚青蔥是要讓他們閉嘴,免得惹火燒身。
她就是在故意吸引火力,讓二賴子娘不要一直纏着陸正堯跟葉穗穗。
甚至伸出手悄悄擰了一下樑滿囤的大腿,給他使眼色,暗示他一會兒趁着這群人不注意,趕緊把這兩口子放出去。
梁滿囤心領神會,悄悄往葉穗穗跟陸正堯身邊磨蹭。
「你這……滿囤媳婦,你說你咋這麼說話啊?」眾人一無所覺,反而是一起責怪楚青蔥不會說話。
二賴子娘更是忍無可忍,「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你這個小娘養的,我今天要是不撕爛你的嘴,我管你叫媽!」
「可別,不說亂了輩分,我也養不出你們這一對廢材母子來!」楚青蔥說着話上了炕。
二賴子娘是真的被惹毛了,扒着炕沿就要跳上去:「你個王八揍得畜生,我讓你瞎胡咧咧!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梁滿囤扯着嗓子威脅二賴子娘:「你今天要是敢動我媳婦一下,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娘倆!」
二賴子娘聽了這話,更不能慫了,穿着鞋就上了炕,要去揍楚青蔥。
楚青蔥指着她的鼻子說道:「敢動我一下試試,看我爹娘能饒了你不!」
楚家也是島上大戶人家,人口親戚一點都不比梁家少,不說楚爸楚媽本來就不是好惹的主兒,就說楚青蔥一大堆的堂兄弟表兄弟還有幾個親兄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眾人一聽這話,連忙去攔二賴子娘:「可別動手,這要是把事情鬧大了,看你怎麼收場!」
「是啊,老姐,別忘記了,那派出所所長還是這滿囤媳婦的表叔呢!」
「那是她表叔,她都不肯幫我忙,這是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娘倆死啊!」二賴子娘手蹬腳刨想要掙脫束縛。
梁滿囤趁機將葉穗穗陸正堯推出門,連帶着他們那筐雞蛋,也一起送了出去。
「你們趕緊走,留下來也是引火上身!」
葉穗穗不肯:「我們走了,你跟嫂子怎麼辦?再說了,她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吧?」
「是不敢跟你們動硬的,可就怕跟你們耍無賴啊,你們家陸艦長可還穿着軍裝呢,被這事粘上了多麻煩?」
梁滿囤考慮良多:「再說了,二賴子偷懶耍滑吃不上飯,本來也是我這個生產隊長沒盡到責任,跟你們真的無關!」
他勸陸正堯:「可別心軟,我的祖宗,這些人最難纏了,她自己沒教好兒子,咎由自取,活該!」
陸正堯蹙眉:「她們既然是衝着我來的,那我就不能把這攤子留給你!」
屋裏楚青蔥不知道又跟二賴子娘說了什麼,半大老太太掙開了那群人,拿着笤帚疙瘩追着楚青蔥打,楚青蔥想要找個傢伙事,可炕上唯一的笤帚疙瘩被二賴子娘拿走了,她就只能兜圈子。
炕就那麼大,她根本躲不開。
平時不吃虧的人,這會兒是真的吃了虧。
這一下陸正堯跟葉穗穗更走不了了。
陸正堯將雞蛋筐遞給葉穗穗:「媳婦,你在這裏等着……唉,媳婦……」
他話還沒說完,葉穗穗就已經進去了,在廚房裏抄起燒火棍,氣勢沖沖的進了屋:「二賴子娘,你給我住手!」
她聲音太軟,哪怕是發火,也沒什麼威懾力。
不得不將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梁滿囤還一臉懵逼:「這怎麼回事啊?陸艦長,你媳婦怎麼進去了?」
陸正堯瞪他一眼:「看什麼看,你媳婦挨打呢!」
梁滿囤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進了屋:「媽的,這下操蛋了!」
陸正堯將雞蛋放在窗戶根底下,也三步並做兩步的進了屋。
葉穗穗已經上了炕,拿着燒火棍一邊擋二賴子娘的笤帚疙瘩,一邊對楚青蔥喊道:「下地,還在炕上轉悠什麼?」
楚青蔥抱怨:「你怎麼又回來了,我的親妹子欸!」
葉穗穗正要回答,梁滿囤這會兒進屋了,厲喝一聲:「住手!」
葉穗穗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他,卻沒注意到身後,二大娘一笤帚疙瘩就砸向了她。
楚青蔥跟梁滿囤連忙提醒他。
陸正堯進來就看到這讓他睚眥目裂的一幕,口中叫着穗穗,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着二大娘手裏的笤帚疙瘩砸到了葉穗穗的腦袋上,而與此同時,葉穗穗直直的向着他栽了下來。
陸正堯只來得及把人抱住。
「穗穗——」他叫着懷裏小女人的名字,肝膽俱裂。
抬起頭,看着二大娘,眼神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樣:「你敢打她?」
不是,等等,不對勁。
陸正堯垂下眼皮,就看見葉穗穗的眼皮微微一動。
這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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