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文驄說話呢,在廚房幫着做飯的於鳳芝就出來了,說道:「穗穗說的沒錯,晚上就住我們家去,反正那死鬼也不在家,就當是給我做個伴了。」
文驄看着熱情好客的於鳳芝,妥協的點點頭,不過還是趁着於鳳芝回屋的功夫,悄悄警告外甥女:「那個保媒的事情你別搭茬啊?她要是再提楚青蔥的那個什麼表姐,你給我拒絕了。」
女人只會耽誤他賺錢的速度。
他也不需要什麼傳宗接代。
葉穗穗點頭:「知道了,您獨身主義麼。」
她納悶:「您不結婚不生孩子,難道將來真的打算將財產留給我們這些不爭氣的侄子外甥女啊?」
「我全捐了,我做公益,行嗎?」文驄不忿:「說得好像你們一定能活過我一樣,拜託,我今年也才四十四歲,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孩子,沒有翁婿糾紛不用管婆媳糾紛,比你們不知道少操多少心,說不定比你們活得時間還長呢!」
「行行行,您老人家老壽星,長命百歲成了吧?」葉穗穗是說不過小舅的,只能告饒。
文驄這才滿意的走了,去給人送車。
葉穗穗進屋幫外公外婆泡茶。
上車餃子下車面,王桂華跟於鳳芝在廚房已經將菜做的七七八八了,正準備擀麵條呢。
她探着頭對文外公文外婆說道:「也不知道您二老都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做點。」
「可不麻煩了,家常菜就行。」
文外婆坐不住,去廚房幫忙,兩個人哪裏用得着她啊,直接把人先趕了出來。
文外婆不滿意的抱怨:「嫌我年紀大?嫌我腿腳不好?你們不知道,在家裏也經常是我做飯。我就願意操持廚房這些東西。」
「知道您喜歡這個,您那外孫女,就遺傳了您一半的好習慣。」
「一半?什麼意思?」文外婆問道。
「愛做吃的,但是人懶,不經常做。」王桂華道:「也不用她經常做。這要是天天圍着鍋台轉,那點愛好就不是愛好了。」
文外婆深有同感:「是這個道理。」
王桂華:「所以啊,您現在舟車勞頓的,還是先去歇着,等您什麼時候緩過勁來,我們一定嘗嘗您的廚藝。」
於鳳芝幫腔:「就是啊,老太太,今天,您別動手,也先嘗嘗我們這些東北婦女的家常廚藝,別嫌棄就成。」
「我可不嫌棄,你們東北菜,我愛吃,不過我不怎麼會燒,燒出來的味道也不是那麼地道,有時間,還要你們教我。」
王桂華之前聽文驄說文外婆愛好下廚,還以為是誇張。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滿口答應,不過也說道:「其實穗穗的東北菜是做的最地道的,您啊,真的要是想學,還是要找她。不過得等她將來把身體養好了的,現在是肯定不行的。」
文外婆看着她笑:「我發現你這孩子挺有意思,一口一個穗穗,從進院開始,就沒聽你提過你兒子。」
「我兒子?翅膀硬着呢,不歸我管,皮糙肉厚的,也輪不到我惦記,有您外孫女惦記呢。反倒是穗穗,離我近,貼心。」
其實就是疼兒媳婦多過疼兒子,只是王桂華不願意承認而已。
文外婆從廚房出來,跟着文外公去東屋看炕上的小鴨仔,和正在出殼的鵝仔。
葉穗穗盤腿坐在炕上,拿起一個鵝蛋,伸手敲了敲,又放在耳邊,聽到聲音,嘴角不由上挑。
鵝仔正在叨蛋殼呢,只是鵝仔的嘴和鴨仔一樣,都不如雞仔的嘴鋒利,這蛋殼就得從剝開一點。
葉穗穗拿着鑷子,輕輕敲擊着蛋殼,直到把蛋殼撬開一條裂縫,這才用鑷子一點一點將蛋殼剝開。
剝到一半,小鵝仔的身子已經露出來了半個,在放回水袋上,等着蛋殼幹了之後自行脫落就好了。
做完之後,她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又拿起了另一個鵝蛋,繼續操作。
無意中對上外公外婆的眼神,楞了一下,隨即不太好意思的笑笑。
「這事特無聊是吧?」外公外婆都是見慣大場面的人,肯定是不習慣眼前這些小操作的。
「沒有,挺有意思的。」文外公笑道:「之前只看到過馬駒出生,還以為就已經很費事了,沒想到這小鵝仔更費事。」
「孵了一個月了,這點東西,是挺忙乎人的。」葉穗穗解釋:「不過看着這些小東西一個一個硬實起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文外婆好奇:「這小雞小鴨也都是你們自己孵出來的?」
葉穗穗點頭:「這海島上沒有賣雞仔鴨仔的。」
「那兔子呢?」
「兔子是陸正堯從外面跟人買的。」葉穗穗想起母兔子這兩天食慾過大:「它應該也是懷孕了。」
文外公文外婆抓住重點:「也?」
「嗯,我也懷孕了,這院子裏的崽子,都是一窩一窩的生。」
葉穗穗說着說着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
手裏的鵝蛋沒聽到動靜,她也不等了,將鵝蛋剝開一個小窟窿,確定裏面小鵝仔正在喘氣,還沒準備好破殼呢,就先放到了一邊。再次拿起一個鵝蛋,繼續操作。
文外婆沒有覺得她這個玩笑不得體,反而覺得這麼丁點的小院,處處透露出勃勃生機,實在是很難得。
她好奇的摸了一把火炕:「真是熱的啊?」
葉穗穗笑道:「當然熱乎了,我娘她們今天用這鍋做飯呢。」
外婆太可愛了,什麼都好奇,其實多歲的人了,眼神還很清澈乾淨,心思也是一眼就能看穿。
葉穗穗想到,如果她爸媽沒出事,那現在她跟面前這兩位老人應該都會感覺到很幸福。
文外婆眼巴巴的看着文外公:「不是說睡火炕能治療老寒腿嗎?咱們今天晚上睡這屋炕上得了。」
文外公道:「我是無所謂,聽穗穗安排。」
「嗯,就是這鴨仔鵝仔下不了地,你們要是不嫌棄有味道,可以睡這屋的。」葉穗穗不太好意思,小舅舅已經跟鴨仔睡了好幾天了。
文外公文外婆同時搖頭:「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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