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提寶刀,飛快地躍出大帳,向人生嘈雜處望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那位黑沙蒙面的「刺客」。
一望之下,我頓時心花怒放,大喜過望。
扭頭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後不遠處的陳老蔫兒。那位刺客的身形,這個鳳凰嶺二當家的應該比我更熟悉。
他果然一臉的震驚,大張着嘴巴,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手下這幫可都是特戰營的弟兄們,個頂個都不是好惹的。
為了防止那位「刺客」發生什麼意外,我連忙大吼一聲,騰身而起,飛越了人群,直接落在了刺客的近前。
雙腳剛一落地,便伸長雙臂大喊道:「弟兄們稍安勿躁,全都給我閃至一旁。這位刺客小妹,原本就是我的一位至親好友,她絲毫也不會傷害我,只是想來與我切磋一下武藝。」
聽我這麼一喊,原本騷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似乎也就不再那麼緊張了。
原先被那位「刺客」打倒在地的那幾位小兄弟,其實也並沒有受傷。此時都一軲轆爬起來,跑到一邊去了。
我手持寶刀又踏前了一步,望着那個黑紗蒙面的刺客冷笑道:「如果本將軍沒有猜錯的話,面前這位身材嬌好的刺客小妹,就是最近江湖中名聲遠揚,打敗了崆峒派掌門師兄的那位小魔女吧?」
對面那位蒙面刺客,明顯愣了一愣。
雖然隔着那層薄薄的黑紗,無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我仿佛已經知道了,她的唇邊此刻正浮現出兩個淺坑似的小酒窩。
她一言不發,只是輕輕抬了抬手中的寶劍。
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紮好了架勢,我將手中的那把寒冰寶刀圍着自己的身體先是繞了一圈。
這也是在變相地對面告訴那個丫頭:你自己當心點兒,我可要來真的了!
原本嘈雜混亂的人群此時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我們二人的身上。
「看刀!」我低吼一聲,一躍而起,主動發起了進攻。
這個時候我和那個瘋丫頭就完全不講客氣了,一來自己手握絕世寶刀,信心十足。二來我要逼迫她使出絕招,倒要看看她從那位晏大俠身上學到了幾分本領。
甫一交手,我便在心裏暗暗點讚:這丫頭不慌不忙,從容應對,氣定神閒,絲毫不見慌亂。與我們當年在鳳凰嶺上拳腳相對時,何止提高了一個檔次?
我雖然一時難以取勝,但也不至於馬上落敗。因為在她拜師學藝時,我可是一天也沒敢閒着,每日晨昏之時,都揮舞着這把寒冰寶刀,暗自揣摩,刻苦磨練。
我記得很清楚,當年在鳳凰嶺後山,雖然那位晏大俠有意讓着我,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勉強在他劍下走了三十餘招。
今天當着所有好兄弟的面,再怎麼着也得撐過五十招,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何況我心裏有底,對面的丫頭,自己會把握好分寸,不會輕易傷了我,就算我門戶洞開,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周圍的這些弟兄們兩眼都看直了。
除了那一次我和高懷德動手比試,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在眾人面前大展神威。
只不過這一次比上回,我更加用心賣力。因為此戰的勝敗,決定着以後我倆在家庭中的地位高低。
我若輕易就輸了,這丫頭過門之後,還不得天天仗劍欺人,把我徹底在踩在腳下蹂躪?為了幸福的明天,我必須竭盡全力。
見我出招迅猛,如此咄咄逼人,對面那丫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沉着應對。
五十招,六十招,八十招,百招已過,我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我已經夠本兒了,就算這時候輸了,也不至於太下不來台。
同時心裏暗暗驚訝:這丫頭可以呀,這兩年算沒白學。我幾乎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都沒有絲毫便宜可占。反而是她鋒利的劍尖,始終不離我的要害。
若不是小爺我武功超絕,早就被她捅個窟窿了。
其實手中那把寒冰寶刀,也幫了我不少忙。
此時的周圍非但鴉雀無聲,甚至是一根銀針落地,也會發出雷鳴般的轟鳴。大約是圍觀的眾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眼看無法取勝,我眼珠一轉,故意賣了個破綻,誘她來攻。
奇怪的是,這丫頭居然沒有上當。還是穩穩地保持着自己的節奏。
隨着閱歷的增多,我現在對兵器已經算是半個行家了。
我偷眼瞅了瞅,丫頭手中的那把寶劍青芒四射,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我心裏也清楚,那玩意兒絕對不是一般的兵刃,說不定是那位大晏俠親手所贈。
其珍貴程度比起高懷德手中的那把寶劍,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想用我手中的絕世寶刀,寒冰利刃將其削斷,估計門都沒有。
我不免有些泄氣:既然不能主動求勝,那就主動求敗吧。
想到這裏,我好像無意中踩中一個小石子兒,腳下一滑,打了一個趔趄,同時身體猛然後仰。
對面的丫頭果然不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猛然向前一躍,寶劍直抵我的前胸,透過胸前的護甲,我也能感受到那絲絲的寒意。
我忽然扔了手中刀,痛苦地輕呼一聲:「哎呀,你傷着我了,我中劍了!」
對面的丫頭終於不淡定了,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我趁此機會,猛然挺身撲上前去,將其攔腰抱起,扔在半空中,又伸手接住。
當她重新落在我懷裏時,竟然忍不住低聲在我耳邊問了一句:「你真的受傷了嗎?都怪我不小心。」
我一邊狂放地哈哈大笑着,又將她重新拋向了半空。再次落下之後,她才清醒了過來,一邊半羞半惱地低聲罵道:「你個小混蛋,大騙子,快些放我下來。否則,我手中把這鋒利的寶劍,真劃傷了你我可不管。」
我面露猙獰,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許你私闖我軍大營胡鬧,就不許我胡鬧一下嗎?天下哪有這般道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何況你敢傷我一個試試。周圍可都是我們特戰營的好弟兄,人人身懷絕技。
你敢傷我,這輩子都別想走出軍營的大門了,只能在這裏與我雙宿雙飛。」
說着我一把撕下了她的黑紗面罩,隨手一扔。
只見她久違了的俏麗臉龐上,滿是緋紅。唇邊那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十分醒目。
圍觀的這幫手下弟兄們,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幾乎同時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大笑,還有人鼓掌叫好。
貌似這場比武以我的失敗而告終,但是輸了比武,卻抱得美人歸,還有比這更牛的嗎?
這個時候,所謂的輸贏已經根本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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