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歡,不論你怎麼樣都喜歡。
而且你這樣算計也算是為了我,我就更喜歡了。」
雷雲博睜開眼,滿臉愛意的認真回頭看着南知意說着。
蕭逸聽的眼神黯淡幾分,心裏很不是滋味,握緊了方向盤雙手青筋暴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視線看着前方。
他的理智和教養都在告訴自己,不可以意氣用事,做出太過出格的事。
「那我幫了你,你要怎麼報答呢?」
南知意說又將話題繞了回來,眉眼帶笑的靠近了他坐的位置後面,扒拉着椅背。
「那你想要什麼報答呢?什麼都可以喲~」
雷雲博也打起了精神挑了挑眉,一臉寵溺的看着他,兩人距離近的,可以清晰聽到對面的呼吸聲。
「雷總,知意請坐好,還在高速路上呢,注意乘車安全。」
「好吧。」
雷雲博聽着情敵都快冷的掉渣的話,也沒生氣,得瑟的坐了回去,還挑釁看了他一眼。
「嗯,我想想。」
南知意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回去,臉色有些發燙,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流動的景色。
伸出手打開了車窗,吹着冷風,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些思考着,突然靈機一動。
「我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要不你帶我到處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
「好,你打算多久去,我提前規劃好?」
雷雲博透過後視鏡認真的看着他,腦子一邊回想着公司的項目進程,看怎麼能規劃出時間來。
「現在不急,我還沒做好規劃呢。
唔,大概有一百個地方吧,每年去兩個,那一輩子的時間應該剛好看完。」
「真的嘛?」
雷雲博吃驚的蹦噠了一下,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繃着,估計他頭就撞到車頂了。
再也維持不了成熟穩重的樣子,看上去憨憨的,心因為激動都要跳了出來。
「我一般不騙人的。」
南知意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話的肯定,有些心虛的不去看他,連忙轉移了話題。
「對了,蕭大律師,豐南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呢?」
「一切按計劃進行着,如今他已經到了精神病院關着了,再過半年就可以出來了。」
「喔,那天有空我去看看他吧。畢竟也是我的原因導致他精神受到重創的。」
南知意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氣,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雷雲博還沉浸在南知意說的一輩子的事上,倒也沒注意聽他們說了什麼。
蕭逸聽着南知意淡淡的語氣,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奇怪,雖說人經歷過生死會變很多。
但這也變得太多了,不好的預感在心裏惴惴不安。
「什麼時候知意良心發現了,準備負責了?還是說命不久矣了,準備善後呢?」
話一出口,蕭逸就有些後悔了,一下車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索幸這時已經到了。
「辛苦蕭大律師開車了,等會喊福伯送你回去吧。我倆一晚上都沒睡好,就先走了。」
南知意微笑着,一臉幸福甜蜜的率先下了車,走到雷雲博那面,紳士的給他打開了車門。
等他下來後挽着人走了。
蕭逸孤寂的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低着頭,神色莫測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
叮叮咚咚的大雨奏響了一曲大自然的交響樂。
南知意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下,站在傾盆大雨中路燈下的身影,嘆了口氣。
又看了看依舊睡的安詳的人兒,轉身換了一身衣服拿着兩把傘朝外面走去。
「蕭逸,何必呢?」
「我…我只是很久沒見你了,有些想你。抱歉,讓你有負擔了。」
人影抬起頭,看着頭頂南知意打着的傘,露出一虛弱的微笑。
他知道他沒有豐南和雷雲博有錢,也沒他們愛的熱烈,自由,但是誰說內斂的愛就不能讓你人動容呢。
蕭逸嘴唇蠕動了一下,又愧疚的低下頭。緩慢而堅定說道。
「我喜歡你至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用有負擔,也不需要回應的。」
南知意何嘗不明白他們心裏的小九九呀,但是也不能直接戳破,只能慢慢的引導。
南知意並沒在看他,而是遞給了他一把傘,將人帶到了別墅區中間的公園的涼亭坐下。
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大雨,在燈下一閃而過。
「你可曾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當然了,那是我接手的第一個案件。
是一個簡單的子女不願意贍養老人,導致老人孤苦無依,只能撿垃圾為生的案子。
事件清晰明了,證據充足,很容易獲勝的一個案子,卻無人願意接手。」
隨着話語,蕭逸的思緒也飄到那一天。
那是冬日,一個同樣下着大雨的日子,實習期的自己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嚮往。
蹲守在法律援助中心的大門口,看着冷清的街道。
突然遠遠的看到一個行動緩慢的老人,一手拖着裝着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一手杵着拐杖,拖着腿。
近了看着更是令人吃驚,深陷的眼窩,瘦骨嶙峋。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骨頭上包了一層皮,沒有血肉,乾癟癟的。
嗬嗬的喘着氣,身上的衣物異常的單薄,還都被打濕了,他顫顫巍巍的從破爛的褲子包里掏出一坨用塑料口袋包了幾層的紙幣。
零零散散的,最大的不過五十元,最小的僅一分。
一下子看的人心酸不已,紅了眼眶,從他手中買了一個瓶子,幫他湊夠了材料費。
無人願意接,自己便信誓旦旦的直接接了。
他有三個孩子,有的是老師,有的是醫生,有的在經商,大家都過得還不錯,但無人願意接受他。
第一次去看他的孩子們的時候,都被他的孩子們從家裏打罵了出來。
罵的很難聽,掃把星,老不死,拖油瓶等。
老人很傷心,都打算放棄,自己也氣不過,堅持去到處取證,了解情況。
隨着資料越來越多,證據越來越充分,自己卻迷茫了,愣愣的看着開庭,做着陳述,聽着法官宣判勝利。
老人很開心一個勁的誇我,其他人唾沫橫飛恨不得淹死我。
自己難過的獨自一人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淋着雨。
抱着那個充滿了善意的瓶子哭泣着,一度懷疑是否應該在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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