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后有點頭疼,可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她這種豪門望族出身的女子,從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概念。
更沒有什麼真愛至上這種理論。
所以胡皇后壓根無法理解自己兒子的情感。
在她的想法裏,先前高緯對鄭兒着迷,完全是沒有開葷,不懂得箇中滋味。
如今緯兒已經知道了滋味,且聽說緯兒氣血十分旺盛。
女子懷胎十月,緯兒怎麼忍得住?
胡皇后不信有男人能忍得住,哪怕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兒子也一樣。
所以她才趕緊把侄女召了過來。
她這個侄女,雖然腦子死了些,但長相卻是頂好的。
雖然比不上鄭兒的清麗出塵,但就算是放到宮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
胡皇后也不奢求侄女會取代鄭兒,那不太現實。
但至少能分一點鄭兒的寵吧?
胡皇后琢磨着,哪怕只有一些,那也值了。
到時候侄女再生個皇孫,有自己的支持,以後想壓鄭兒一頭不要太容易。
到那時,自己就有了最合心意的兒媳婦,再也不會被鄭兒氣的頭疼了。
若是操作得當,等緯兒登基後,沒準雲兒還能把鄭兒壓下去,成為皇后呢?
胡皇后越想越美,越發想把胡從雲塞給高緯了。
但她知道,自家兒子對鄭兒目前死心塌地。
想給兒子塞女人,怕是不容易。
所以胡皇后只能把主意打到鄭兒身上了。
打算用孝道、女誡來道德綁架鄭兒。
讓鄭兒不得不收下胡從雲。
胡皇后算盤打得極好,卻沒想到鄭兒吃不吃這一套。
她笑了笑,滿臉欣慰的模樣:「果然,還是小姑娘家有話講。雲兒一個小姑娘,平日裏沒有什麼手帕交。本宮還擔心她太過煩悶。如今有了你相伴,雲兒在宮裏也能歡快些。」
胡皇后想以此做藉口,先讓胡從雲日日去尋鄭兒,和高緯混個眼熟。
到時候再強迫鄭兒把胡從雲帶回去,量緯兒看在雲兒是他表妹的份上,也不會太反對。
胡皇后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考量着一切。
可她卻忘記了一件事。
高緯和鄭兒兩人,都不是正常人。
鄭兒眼珠微轉,立刻就明白胡皇后的如意算盤了,哪裏會讓她稱心如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眯眯道:「可惜雲兒妹妹來的晚了些,我如今身子重,總提不起精神來,怕是會怠慢了妹妹。若是能早些時日,我倒是能和妹妹相談甚歡。母后,您也知道的,我這一胎是太子哥哥第一個孩子,我又初次有孕,實在是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對這一胎是再重視不過了。這是我和太子哥哥的愛情結晶,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還有何顏面面對太子哥哥呢?」
又來了,又來了!
胡皇后聽到愛情結晶四個字就覺得頭疼。
她看了眼鄭兒的肚子,心道若不是你懷孕,我還不叫雲兒進宮呢。
胡皇后想到這,淡淡道:「那正好,雲兒自幼穩重又心細。若是能在你身邊幫襯着,也是極好的。」
鄭兒瞪大了眼睛。
「雲兒妹妹是母后的侄女,怎麼能做宮女呢?母后,您要三思啊!」
胡皇后:???
什麼宮女,誰說雲兒要去做宮女了?
「本宮是讓雲兒照顧你,不是……」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鄭兒打斷了。
「母后,此話莫要再提了!」
她滿臉嚴肅的看着胡皇后,一副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模樣:「雲兒是母后的侄女,是國舅爺的女兒。如此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做宮女?母后您這個提議,豈不是把胡家的面子踩到腳底?當然,我知道母后是好意,擔心兒媳的身子。可若是讓胡家知道母后的提議,怕是心有不快。母后快別說這種話了。」
胡皇后:……
不是,鄭兒怎麼還自說自話啊?
胡皇后臉色變了又變,看了眼已然皺眉的侄女,心下嘆息。
得,她這個傻侄女,還真把這話聽進去了!
「鄭兒,本宮是讓雲兒沒事陪你解解悶,順便若有什麼不舒服的,讓她照料一二,不是讓她做宮女的。」
胡皇后知道不能陷入鄭兒的話語陷阱中,直接挑明了。
鄭兒卻奇怪的問她:「母后是覺得,表妹比宮裏的老嬤嬤還會照顧人?」
胡皇后被問的啞口無言。
她看着鄭兒,心裏算是明白過來。
得,她這個兒媳婦果然不是善茬。
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故意堵她的話呢!
胡皇后想通後,臉瞬間沉了下來。
「太子妃,本宮好言與你商量,你卻推三阻四,是何居心?身為晚輩,你這是忤逆長輩!身為太子妃,你這是抗旨不遵!」
鄭兒看她撕破臉,當下也不再裝。
她臉一冷,嗤笑一聲。
「母后,難道還要我說的更難聽些您才明白?」
她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胡從雲,到底沒把對方牽扯進來。
「興許是兒媳孤陋寡聞,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的律法。連想要安心養胎,清淨清淨都是抗旨不遵了?怎麼,連兒媳選擇與誰交好母后都要控制,是什麼道理?母后若非要說兒媳抗旨不遵,那就下旨懲罰吧!」
說罷,她朝胡皇后輕笑了下,卻激的胡皇后怒火更甚。
她也想不管不顧的下旨懲罰眼前這個囂張的兒媳婦。
可胡皇后也知道,自己的說法根本立不住。
傳揚出去,別說自家兒子會生氣,怕是連皇上都要惱火。
畢竟鄭兒剛立了大功,又懷上了身孕。
皇上對這個兒媳婦好感正盛。
若自己無理取鬧,反而落個惡毒的名頭。
胡皇后一時語塞,尚未想出對應法子。
一旁的胡從雲卻不贊同的看着鄭兒。
「太子妃嫂嫂,女誡有云:『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你怎能和姑母這般爭執呢?」
鄭兒看了她一眼。
本來鄭兒想着,這胡從雲看着還算老實,也就沒把對方拉下水。
可現在來看,真是病的不輕。
既然都主動犯到她手裏了,那還有什麼客氣的?
鄭兒當即冷哼一聲:「最沒資格開口的就是你!但凡長了腦子就該清楚我和母后在為誰爭執。你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假惺惺的上來指責,膈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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