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來勢凜冽兇猛。
整個天空都被蒙上厚厚一層陰沉的灰色,刺骨的寒風不斷從耳邊呼嘯,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嘶吼聲。
漫天大雪攻勢密集極強在空中混亂翻飛,宛如一道道白色旋風。
哪怕穿上能夠防禦寒風的衝鋒衣,濕冷的寒潮依舊像能穿透厚重的衣物侵襲肌膚,冷得連嘴裏呼出的熱氣都能轉瞬被融於冷風中。
已經持續將近兩個小時的暴風雪只增而不減。
讓周圍的能見度變得十分低。
只能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讓人在心理上不由自主感到無助和絕望。
雪山地形複雜,路面濕滑。
為了防止走失,救援隊背着各自的裝備,手持着登山杖,另一隻手隔着一段攥住繩索一截連在一起,艱難地迎着刺骨洶湧的寒風,一步一步小心往上攀爬。
由於暴雪實在下得太大,路面又潮濕。
期間不少人腳底一滑,直接整個人重重往雪地上摔去,也有差點往地下的谷底險先掉了下來。
才僅僅走到一半,今霧的褲腳已經濕透,膝蓋頭因剛才好幾次跌倒而發出了鈍痛。
可她還是堅強地抬起被寒風吹得有些泛紅的雙眼,繼續咬緊牙關跟隨着前方的隊伍往山上走去。
雪山氣溫越來越低。
撲面而來的高反隨時都能讓人的意志產生一定的潰散,為了能打起精神,溫可琳撐着已經泛出些眩暈的身軀,聲音有些沙啞。
「你們還記得當時還是醫學生要背的誓言嗎?」
「當然記得了。」
「我志願獻身人類的健康事業,自覺維護醫學的尊嚴和神聖,敬佑生命,救死扶傷.....」
在黃色暴雪警告生效那一秒起。
所有人都往生還的方向急忙奔去。
只有他們踏向相反的方向。
「救命.....救救我們,我們在這裏.....!!!」
「醫生你快來,我老公他暈倒了,你快幫我看看他怎麼了!!!」
「醫生,我的腿好疼啊.....」
不知道已經走了有多久,一道微弱的求救聲終於從不遠處響起,就像是生命之火終於在這茫茫雪地中亮起,讓人看到了期翼。
大家都是經歷過不止一次的並肩作戰,無需言語,便默契地背着醫療包奔向受傷的人群為他們抓緊時間治療。
「好冷.....」
一個年輕的女人正面色痛苦地吸着氧氣,她渾身已經濕透,此時冷得正在顫抖。
今霧想也沒想,直接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她的身上,「別怕,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帶您回家。」
「謝謝.....」女人感激地含着淚看着她。
被困在雪山裏的一半登山人員已經順利找到,除了有幾名輕傷的患者,其餘人員的身體狀態都還能支撐他們走回服務中心。
在消防員的帶領下,一行人繼續抓着手中的繩索,迎着刺骨的寒風,艱難地往山腳的方向走去。
四周遍佈着厚重的霧氣,大雪肆虐地裹挾着迎面刮來的寒潮繼續紛紛揚揚呼嘯而來,視野越發模糊不清,難以看得清楚前方的道路。
「.....啊!!!」
就在這時,隊伍里有個人突一腳突然踩空,整個人瞬間往下滑去。
「小心! !!」
今霧目光一驚。
在旁人還沒反應下,手無意識地鬆開繩子,明明已經沒多少體力了,但她還是像一支箭羽般徑直地往前衝去。
以自己的身軀擋了下來,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將那人用力往外一推。
在眾人一片焦急的驚呼中,瞬間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下墜落,猛地滑向更深的谷底。
「今霧!!!」
遠處的悶雷驀地突然驚響。
「轟隆隆——」
一直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着的虞酒瞬間一驚,臉色微白了白。
「別怕。」
全程站在她身側的段清鶴緊緊地摟着她有些顫抖的肩膀,溫柔細聲安撫着。
外面的暴風雪似乎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天空黑沉,寒風呼嘯,好似要將整個世界吞噬在無盡的白茫中。
一直像極雕塑般一動不動站在門口的男人仿佛感覺不到寒冷。
他緊緊握着手中的運動手環,鋒銳的眸盯着上面來自對方的移動速度,眉心不由猛地收攏。
從今霧跟隨着救援大隊離開後,幾乎每隔五分鐘,段時焰都會看一次上面顯示的數據。
因為受惡劣的天氣影響,雪山地面濕滑,行走困難,所以她的行進的速度並不快,甚至有時候都會停着不動。
每次定位一停,段時焰的心就不由跟着被揪緊。
害怕她是不是因為被滑倒?
害怕她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
恐怕不會有人能想到。
這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連鬼神都不放在眼裏的段家太子爺竟然有朝一日會因為這小小的紅點感到恐懼。
段時焰盯着上面仍然不動的紅點,攥着手環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
不對勁。
之前就算中途有停頓一下,都會在十分鐘內重新恢復緩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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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剛才二十分鐘前就已經一直停留在某處地方里一動不動,仿佛就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樣。
段時焰將地圖比例放到最大,今霧的定位依然還停在此處。
他瞳孔微縮,一種不好的預感猛然從心底里噴涌而出。
像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襲向大地,一種刺骨至極的冰冷宛如最尖銳的冰錐猛地朝心臟刺了刺。
段時焰呼吸驀地沉了沉,向來挺得筆直的背脊倏然朝下折彎了一下。
這是他第二次迎面感到了恐懼。
第一次感到恐懼,還是在當年高中那場文藝表演里,發現今霧因為高燒而昏迷在後台里。
那時候他完全不敢想,要是再晚一分鐘發現,她會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段時焰攥緊着手裏的環表,薄唇繃緊成條直線。
不能再等下去了。
多疑也好,直覺也好。
他必須現在就要找到她,確認她是否安然無恙。
就在段時焰壓着不斷輕顫着的指尖轉身就要抓向那些登山裝備。
出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救援隊伍終於回來。
去之前還是這批救援人員,回來依舊還是他們。
卻唯獨少了一抹熟悉的清冷身影。
段時焰的腳步猛然一滯,胸膛懸在半空的心臟仿佛瞬間墜落下來。
「怎麼只有你們幾個?」
他攥緊着拳,盯向平時跟今霧最要好的幾名同事,手背因暴怒而失控地繃起一道道青筋,「今霧呢?」
段時焰眼眸爬上幾抹猩紅,「她在哪裏!!?」
男人周身涌動的氣場陡然變得危險難控,像極一頭失去主人蹤跡的猛獸發出的巨大悲鳴。
在場的人們都不由臉露出擔憂後怕的表情。
溫可琳擦着臉上的眼淚,「小霧她....她因為救下一位患者從雪山摔了下來,現在還是失聯的狀態....」
什麼!?
失聯了!?
虞酒整個人身形晃了晃,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性格向來大大咧咧的夏楹也不由面色一白,手裏正拿着的那盒牛奶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薛楠和張虎等人神情猛地一變,瞬間慌亂起來。
「這位家屬,請您先冷靜些。」
救援隊長警惕地盯着面前雖不發一言卻氣場明顯不對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按住他快要崩潰爆發的情緒,「我已經派了幾名隊員在附近周圍搜找了,但.....可能情況不太樂觀,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從雪山的半山腰滑落下來本就危險。
更別說今霧還沒有任何食物和水,通訊設備也因為天氣原因根本聯繫不到,就連一件能夠抵擋寒風的大衣都脫了下來蓋在病人的身上。
她此時手上僅有的東西只有一個電量將近要告急的手電筒。
甚至還不敢保證,在她滑落下來時候,手電筒有沒有從身上掉落出來.....
現在暴雪還在持續下着。
氣溫已經遠比剛才降低得更加厲害。
眼下所有情況都指向一種極度不樂觀的結果。
恐怕今霧已經.....凶多吉少了。
就在救援隊長醞釀着措辭,段時焰已經轉過身一把將登山裝備攥在手裏,不顧外面此時還肆虐翻湧着的暴風雪,毫不猶豫就要衝出去。
「這位先生,您要幹什麼!?」
救援隊長連忙伸手攔住他,「您冷靜點,您也看到外面的風雪還颳得這麼大,您一個人又沒有經驗,知不知道這樣闖入雪山有多危險.....」
就算是再恩愛的夫妻,也不能在未知危險面前,這麼不顧自己的生命吧!
「危險?」
可段時焰就是沒將自己這條命放在首要位置上。
他眼眸猩紅,驟然厲聲,「危險是什麼?我只知道我的太太現在遇險了,她一個人就這麼孤零零被困在陌生的地方肯定很害怕,她明明還那麼怕黑.....」
「我說過的,她負責保護世界,我負責守護她。」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帶她回家。」
段時焰攥緊着手裏的登山裝備,回眸望了一眼身後站着的人群,「全場的人都能替我作證,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話音剛落。
他轉過身,毅然地邁進外面洶湧可怖的風暴雪,頎長挺拔的身影很快被紛飛刺骨的風雪所吞沒直到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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